“前堂有人求見!”
三更半夜的,會是什么人居然還非得巴巴兒的讓馬成來跑一趟?轉念我又有點明白為什么別的人都不來,獨獨差了他來。想來是馮異、鄧晨等人皆知我的身份,怕夜深了我們夫妻安歇,旁的人驚擾總說不過去,就差了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木訥家伙來當驚夢人。
只是房門未鎖,馬成不請自入,這樣的結果肯定也是馮異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哦?是何人求見?”看得出來,劉秀是有點兒好奇的,只是面上完全看不出一丁點罷了。
斜著眼偷睨他的表情,突然發現劉秀的輪廓在我腦海里刻畫得越來越清晰。雖然他總是只有微笑、笑、大笑,這么相差無幾的三種表情,但是相處久了,會發現他在舉手投足間還是能夠通過一些小動作看出他內心細微變化的。不過一般情況下,外人根本不大容易察覺他的異樣,更別說他有意扮豬吃老虎的時候,那時他有名的溫柔一刀已經幾乎媲美小李飛刀例無虛發!
他這個人呢,即便保持同樣的微笑,在不同的時候,不同的場合,我現在已能慢慢揣摩出他的不同心境。
越想越得意,我忍不住托著自己的下巴壞壞的笑了起來。劉秀其實也就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他也有激昂、憤怒、傷心、失望的時候,只是不大形于色罷了。溫柔是他的武器,微笑是他的保護色,在這層保護色下,真實的劉秀
“什么?你再說一遍!”陡然間突然迸發的振奮聲音使得我的魂從太虛境界震了回來。劉秀的眉結在舒展,雖然同樣是微笑,但這一次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我在心里暗暗給出結論只是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高興?
“他”
“他在哪里?”沒等馬成復述,劉秀已快步出門,走了兩步后,他突然轉過頭來,沖我招了招手,“陰戟,你來我們一起見見這位老朋友!”
“諾。”
劉秀的笑容愈發深沉,他沒顧得上再答我,加快腳步走向大堂。
堂上燭火通明,堂下石階旁的一棵大樹下,形只影單的站著一個人。馬成引著我們兩個快步登堂,我困惑的頻頻回首,那樹下的人影終于動了下,從陰影中稍稍移至月下,沖我揚了揚手中的豎篴,示意我趕緊上堂去。
等我再回首,劉秀已走遠,卻聽里頭笑聲傳出,在月上中天的凄冷夜里顯得格外熱鬧。我想了想,終于還是打消了去堂上見客的念頭如果是老朋友,那他必定認得我,萬一在眾目睽睽下沒心沒肺的把我“供”了出來,泄了我的老底,這堂上能人眾多,無論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又豈會猜不透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怎么不進去?”看我走到樹底下,馮異略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