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是的,他之前確實都沒有脈搏了……”</br> 但一想老頭子他就不是一般人,這種想法又要被她給推翻了。</br> 把頭發給抓亂了,也沒理清楚老頭子倒是是裝的,還是真的。</br> 看沐云清這苦惱的樣子,李懷瑾笑著拿開了她抓頭發的手:“想那么多做什么,左右他做什么都不會害你的不是嗎?”</br> 沐云清恍然間不再糾結,靠在李懷瑾的肩膀上,幽幽嘆了一聲:“說的也是的,算了,不想了,既然他把咱們指到蒼亭山,咱們就去看看那蒼亭山上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了。</br> 不過說實話其實我還是不太相信有什么鮫淚這種東西!”</br> 可能是跟前世從小受的教育有關系,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她就自帶懷疑。</br> 尤其說什么鮫,這些都是神話傳說中的物種,更是覺得不太靠譜。</br> “有沒有鮫淚暫且不說,這蒼亭山山主手中有你師父需要的東西應該是真的,我們去了就知道了!”</br> 李懷瑾對于沐云清的執著也是無奈了。</br> 這丫頭要是讓她相信一件事情,除非親眼看到。</br> “嗯,比起什么鮫淚,我倒是更好奇蒼亭山山主跟老頭子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搞的他寧愿死也不愿意輕易地開口!”</br> 這幾年間,沐云清從沒有放棄過追尋老頭子的身世秘密。</br> 然而至今仍然沒有絲毫的頭緒。</br> 老頭子口風一向緊的很,而且他也沒有親近之人可以通過側面了解。</br> 如今這蒼亭山的山主,就是一個突破口!</br> 想到這個,沐云清頓時興奮了起來。</br> 若是此行既能救了人,又能挖到老頭子點秘密,那可就是意外之喜了。</br> 見沐云清總算能夠放松下來點了,李懷瑾也跟著湊趣:“說不準是師父跟蒼亭山的山主在若干年前是好兄弟。</br> 但為了爭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結下了梁子。</br> 最后貌美如花的姑娘被蒼亭山山主被搶走了,師父黯然神傷到現在,覺得去問蒼亭山山主要東西,沒臉,所以才藏著掖著的。</br> 本想著把這段難以啟齒的往事給帶走的,奈何不舍得徒弟傷心,但又拉不下老臉來,所以才讓咱們倆過來的……”</br> 沐云清一陣無語:“你這段時間在京城沒少看話本子吧?這么俗套狗血的橋段編起來都這么順口!”</br> 李懷瑾笑了:“閑暇之余光想你都不夠用的了,哪有功夫看什么話本子,不過是以前給你讀的時候記下來了。</br> 不過認真地說這個可能性還是挺大的。</br> 你想想啊,越是師父這種有能力的人,能當他朋友的自然也是水平相當見識相當想法也是一致的,就是這樣的兩個人鬧翻,那因為政見不合鬧翻的可能性不大。</br>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br> 至繁至簡,乃人生智慧。</br> 別說這世間事還真是有十之八九因情而起。</br> 本來沒當回事的沐云清聽李懷瑾這么一分析竟是覺得有些道理:“你這么一說,那我可是更好奇了,不光是對著敬亭山的山主,還有山主夫人。</br> 到底是啥樣的人物才能入了師父的眼呢?”</br> “見了就知道了!”</br> 見沐云清徹底從對老頭子的困惑中帶出來了,李懷瑾也是一身輕松。</br> 其實他本來看著沐云清精神這么緊繃著,開個玩笑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的,不想她竟是認真了。</br> 搞的他自己也覺得這種可能性蠻大的。</br>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一趟之行估計應該不會太困難了。</br> 沐云清跟他是同樣的想法,心頭也隨之放松了下來,便從甲板上起了身:“我回船艙睡會!”</br> 昨晚上李懷瑾跟個餓狼似的折騰她到半夜,這會子心神一泄下來,再看著一望無際搖搖晃晃的睡眠,困勁兒就上來了。</br> “我陪你!”</br> 李懷瑾這話一出,沐云清立馬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擋住了人:“不用,你在這里看著風勢吧!”</br> 開玩笑了,讓他陪著,自己這覺別想睡了。</br> 李懷瑾知道昨日他過分了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好,你自己去睡吧!”</br> 沐云清怕他說話不算,回到船艙還把門從里面給閂上了。</br> 李懷瑾苦笑一聲。</br> 看來以后還得悠著點!</br> 李懷瑾和沐云清在茫茫大海上飄著,而此時的大雍京城涵云館,頂著李懷瑾一張臉的沐云風正焦頭爛額地翻閱奏折。</br> 顧斐則席地坐在地上,一本又一本地接著沐云風扔下來的折子。</br> 眼睛里滿是血絲,頭發亂糟糟的不成了樣子,大紅的袍子上滿是灰塵也顧不上了,邋遢的樣子,讓人沒眼看。</br> 眼看自己手中的折子越來越多,煩躁的他猛地把身邊的折子給踢開,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哀嚎著:“這折子怎么這么煩人?還有完沒完了?”</br> 本來沐云風就靠著一口氣撐著了,顧斐這么一抱怨,他手中的毛筆怎么也寫不下去了,索性一甩給扔到了硯臺上了,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這批閱奏折就不是個人干的活。</br> 我現在十分能理解阿霽動不動就黑臉的心情了!</br> 著實煩人!”</br> 倆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輪番抱怨了小半個時辰。</br> 直到魏英敲門,二人才停下來,齊齊地目光炯炯地盯著魏英,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到好消息。</br> 不想魏英接下來的話徹底把二人給打擊到了。</br> 魏英說:“殿下來信,說最近要和王妃去一個神秘的地方找解藥,這段時日不能及時通信,京內緊急的折子讓將軍和小侯爺先行處理。</br> 其他的可以等他回來!”</br> “神秘的地方?什么地方?”</br> 顧斐哀嚎之余,更是對李懷瑾和沐云清去的地方感興趣。</br> 沐云風也同樣。</br> 但是魏英搖了搖頭:“殿下沒說!”</br> 沐云風,顧斐:……</br> “云風,我真的懷疑阿霽是在報復,報復我們當初逼著他接手這爛攤子……”</br> 顧斐的話,沐云風這次倒是沒有附和。</br> “阿霽不是那樣的人,估計是有要緊的事兒,行了,別想那么多了,繼續看折子,今兒個看不完不許吃飯睡覺!”</br> ……</br> 顧斐眼兒一白,胳膊腿一伸不動了。</br> 沐云風不動聲色地看向了魏英說了一句:“把你家王妃專治懶人的癢癢粉請上來!”</br> 這話一出,顧斐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恨恨地瞪了沐云風一眼:“算你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