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蒼玄認真的神色,姜憐猶豫了片刻道:“好。”</br> 她覺得蒼玄對她已經沒什么隱瞞了。</br> 能讓她生氣的事,應該更加沒有了吧。</br> 她答應了,但蒼玄似是猶豫著,他似是在權衡什么。</br> 姜憐等了很久,飯也吃飽了,也沒等到他要說的事情。</br> “你要說的是何事?”姜憐忍不住問著。</br> 蒼玄眸色漸深,唇角微勾:“殿下,我想,還是明日再告訴殿下的好。”</br> “為何要明日?”姜憐不解,什么事情這么神秘,還要挑日子說嗎?</br> 那他不如不問她,明日直接告訴她豈不更好,現在提了又不說,這讓她心癢癢的更想知道了。</br> “殿下今日可還有其他要事?”蒼玄突然問著。</br> 姜憐想了想,搖頭:“沒有。”</br> 若是午后姜錦晏不來找她玩,她這府里應該也不會有人拜訪了。</br> 得到她的答復,蒼玄突然走到她身旁將她抱了起來。</br> 低啞的嗓音從耳畔傳來:“殿下,我們去沐浴……”</br> “沐浴?這才午時,沐浴做什么?”姜憐微微皺眉,比起那些,她更想聽蒼玄想告訴她的那件事。</br> 可蒼玄不由分說將她抱走,臉龐染著絲絲壞意的笑。</br> “你,你想做什么?”離浴殿越來越近,姜憐越發想到了他想做什么。</br> “混蛋,你放開我!放我下來!”姜憐在他懷中掙扎著,試圖掙脫他。</br> 可她哪里是蒼玄的對手,被他一路抱去了浴殿。</br> 姜憐捶打在他身上的拳頭毫無作用,反倒更是激起了蒼玄的惡趣味。</br> 平靜的午后,他們都在浴殿中度過……</br> 直到夜色將至。</br> 蒼玄才將她從浴殿抱了出來,姜憐沒了反抗他的力氣,有些虛弱的靠在他懷中,但還倔強的罵著他。</br> 她微微凌亂的衣襟下是遮不住的青紫痕跡,蒼玄聽著她軟糯的嗓音還有力氣罵他。</br> 他意猶未盡。</br> 春華準備晚膳時,本想進去侍候殿下,但她連殿門都未能進去。</br> 被蒼玄無情的擋在了殿外,連殿下的面都沒見到。</br> 想起今日午后的事,春華很擔心殿下吃不消啊……</br> 但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站在殿外偷……</br> 偷……偷偷守著,守著殿下,萬一要沐浴或是餓了,她可以很快準備好。</br> 她可真是殿下最貼心的侍女。</br> 夜色已深。</br> 姜憐原本以為蒼玄夜里該放過她的,可他毫無節制,在姜憐哭喊著求饒時,他都不曾想要停下。</br> 一直哄騙著她說是最后一次。</br> 姜憐不知她是何時睡著的,她只知道蒼玄比她想象中更加混蛋!混蛋!</br> 翌日。</br> 姜憐醒來時已日上三竿,她疲憊的睜開雙眸,一睜眼便看到一臉饜足,神清氣爽的蒼玄正笑著,看著她。</br> “混……蛋……”姜憐嘶啞的嗓音可見昨日多么疲憊。</br> 她身上滿是那些曖昧的痕跡,身體沒一處不是酸痛的。</br> 尤其是……</br> 看到姜憐身子微動便不適的皺起眉眼,蒼玄寬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腰后,溫熱的掌心撫在嬌嫩的肌膚上輕柔。</br> 他很貼心溫柔的為她揉腰,但還是遭到了姜憐的白眼。</br> “殿下可有不適?”蒼玄眸中情意濃濃,嗓音格外輕柔:“昨夜我已為殿下上藥,殿下若還有不適要告訴我……”</br> “你住口!”姜憐自以為很兇的瞪了他一眼。</br> 她會身體不適是為什么?</br> 還不是因為他太過分!欺她太甚!</br> 她生氣了!</br> 姜憐想要拿開他放在腰間的手,可她實在沒力氣,抬起手臂都很費力……</br> “……”蒼玄自知是他過分了。</br> 他想忍的,可想了想她之后要生氣,生氣后會不讓他碰。</br> 所以他便也沒有忍。</br> 他難的被姜憐兇,被兇了之后,他自知理虧也乖乖住口了。</br> 在將她哄的不那么生氣后,確定她身子無礙,蒼玄才起身去為她準備了膳食。</br> 哄著她用過膳后,姜憐的氣也消了。</br> 但也警告他,下次不許這么混蛋了。</br> “嗯,好,聽殿下的。”蒼玄抬手撫上她的臉龐,俯身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br> 一舉一動間是極致的溫柔。</br> 姜憐小臉遮在錦被下,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有些羞澀,又有一絲生氣。</br> 看他現在答應的很好。</br> 但在這件事上,姜憐已經不相信他了。</br> 她很傲嬌的哼了一聲。</br> 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你昨日說要告訴我的事,是什么事?”</br> 她還惦記著這件事,說了會讓她生氣?</br> 她很是好奇。</br> 她提起這件事,蒼玄看著她頓了頓,吃飽了,也不準備瞞了。</br> 他從身上拿出一個玉佩放在姜憐手中,猶豫著道:“殿下,其實這玉佩,一直在我這,并未被弄丟……”</br> 姜憐愣愣的看著他手中那塊她以為丟失已久的玉佩。</br> 她還一直在想若是找不到,明年祭祀大典她該如何去皇陵。</br> 可現在蒼玄告訴她。</br> 沒有丟?</br> 一直在他身上?</br> “那時殿下受傷了,帶殿下回來時這玉佩掉落,我便收了起來……”蒼玄解釋著。</br> 但他話未說完,便被姜憐吼了。</br> “蒼玄!你竟又騙我!”</br> “殿下,我沒有……”</br> “滾!”</br> “……”</br> 春華被傳來侍候殿下,一到殿門就看到了蒼玄頭頂茶壺跪在殿外。</br> 她心中暗嘆,真是稀奇。</br> 這是把殿下折騰成什么樣了,殿下才舍得罰他?</br> “老大老大,哈哈,大人也有今天!”影六蹲在樹上,看著頭頂茶壺被罰跪的大人,他實在沒忍住笑,幸災樂禍。</br> “閉嘴。”一旁的影一適時的踹了踹他,讓他收斂點笑,別被大人發現了。</br> 若是被發現了,他倆恐被牽連。</br> 影六很想忍,但他實在忍不住,剛想笑的更大聲,就感到一股殺氣襲來。</br> 他透過枝葉的縫隙看向那殺氣的來處。</br> 蒼玄凌厲的眸光似是化成了刀子般射向影六。</br> 雖然離得很遠,但影六很心虛,連忙躲開他的視線,臉上的笑意也消散不見。</br> 他偏過頭看向一旁的葉子,對影一小聲道:“老大老大,你幫我看看大人還盯著我嘛?”</br> “……”</br> 影一無奈白了他眼,看向已經收回視線直直跪好的大人,淡聲道:“嗯,還盯著。”</br> “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