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意。”
莊清歪了下腦袋,斜眼上下打量著小屁孩,問:“你和誰都這樣開玩笑嗎?”
“沒有。”
嚴希晨臉上的笑意不減,回答得毫不猶豫。
不過,他沒有說的是,這種話,他只對眼前這一個男人說過。
“小朋友。”莊清挑了下眉,“下次再亂說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我錯了。”嚴希晨從容舉起雙手,認錯速度飛快。
話是這么說,但嚴希晨的眼睛里,可沒有任何認錯的意思。
但莊清無所謂,轉過身,又繼續收拾自己的。
等他收拾完廚房,嚴希晨已經自己去了沙發那邊,試著躺下。
對方高高的個子,窩在不算大的沙發上,怎么看怎么可憐。
特別是那雙大長腿,無處安放,就算蜷縮著,也感覺下一秒會掉下來。
莊清腳步頓了頓,看向小屁孩,“你去臥室睡。”
“那你呢?”嚴希晨坐起身。
他可不認為莊清會和他同床。
“我去書房。”
話落,莊清也沒等小屁孩回應,直接回房間,把自己的睡衣找出來,進了浴室。
洗漱完,換上睡衣,莊清抱著備用的被子枕頭,徑直去了書房。
“莊醫生,還是我在書房打地鋪吧。”嚴希晨站在書房門口,忍不住提議。
“不用。”莊清沒去看他,只是淡淡的拒絕,“我睡前還要看書。”
看他態度堅決,嚴希晨嘆了口氣,“好吧,那莊醫生,晚安。”
“嗯,晚安。”
莊清點了下頭,走到書桌后,在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翻看。
直到腳步聲走遠,他才抬起頭,看向門口。
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樣子,只是今晚,這個空間里,多了一道陌生的氣息。
他竟然……不怎么排斥。
淺淺的牽動了下嘴角,莊清放下書,去關燈,最后關上房門。
躺在有些硬的地板上,他原本以為不會那么快睡著。
但事實恰恰相反,莊清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他也就不知道,在他睡著的半個小時后,書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來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邊,輕聲喚他:“莊醫生?”
得不到回應。
嚴希晨忍不住笑了下,看著睡姿安靜的男人,微微彎腰,動作輕柔的把他抱了起來。
莊清很瘦也很輕,嚴希晨抱著他,一點都不費力。
臥室就在書房的對面,嚴希晨抱著他回了臥室,輕輕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莊清睡得很熟,嚴希晨怎么把他放下,他就怎么躺著,連身都沒翻。
站在床邊,嚴希晨靜靜的欣賞了一會兒他像小孩一樣可愛的睡姿。
不自覺的抬手揉了下莊清軟軟的頭發,在他耳邊輕聲說:“希望下一次,我能光明正大的抱你。”
收回手,嚴希晨注視著莊清的睡顏,小心的倒退至門口。
臨關門前,他對著床上的男人小聲說了句,“晚安,我的莊醫生。”
退出臥室,嚴希晨直接去了書房。
*
這一晚,莊清睡得很舒服。
要不是一大早上聽到了床頭柜上手機不停的振動,他可能都要錯過上班的時間了。
勉強睜開一只眼睛,莊清看了眼手機,是呂勐在不停的給他打電話。
“喂?”
剛接通,莊清的腦袋還沒怎么清醒,就聽對面一連串轟炸。
“莊清!!你怎么把我送回家了?!”
“我媽今天一大早上,罵了我好幾個小時,說我要是再喝醉回來耍酒瘋,她就要把我綁起來,打到醒酒為止!”
“對了,我寶貝車呢?”
“扔在那了。”莊清閉了下眼睛,捏了捏眉心,緊接著話鋒一轉,“先別說阿姨會不會打你,下一次,我一定先把你打趴下。”
“不是吧,我都干什么了?”聽著莊清隱隱含著怒氣的話,呂勐頓時慫了,語氣都小心翼翼了起來。
“沒什么。”莊清冷笑了一聲,“不過是變成了脫韁野馬。”
對方笑得他發毛,呂勐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認錯,“清哥,我錯了,下次一定注意。”
聽到這話,莊清眨了下眼,莫名怔了下,忽然想起了嚴希晨那小孩。
這一個兩個,認錯的速度倒是挺快。
對面的呂勐沒聽見莊清說話,剛想再說些什么補救一下。
沒等開口,他突然聽到有人走到莊清身邊,笑著說:“莊醫生,早飯做好了,起來吃一點?”
“你……”看到小屁孩穿戴整齊的站在他面前,莊清迷糊的大腦徹底清醒。
他就說感覺哪里不對。
昨晚不是睡在書房嗎?
什么時候回臥室了?
“啊啊啊!莊清!!”
“這是不是嚴希晨那小子的聲音?他怎么在你家?”
“你們在一個房間?他還給你準備早飯?”
“我的天,他是不是得手了?!!”
耳邊突然傳來呂勐一驚一乍的吼聲,吵得莊清一個頭兩個大。
“你給我閉嘴。”擰著眉,莊清干脆掛了電話。
翻身坐起,莊清看了看身上還穿著圍裙的小孩,他覺得,自己得捋一捋思緒。
“莊醫生,先去洗漱吧。”小屁孩笑了笑,“等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
抿了抿唇,莊清沒再問,拿著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
洗完臉,刷完牙,換好衣服出來后,小屁孩正坐在餐桌旁等他。
桌子上,擺放著兩碗還冒著熱氣的番茄雞蛋面。
看起來,色澤似乎比昨晚更誘人了。
“食材有限,只能做兩碗面了。”嚴希晨的視線,一直看著莊清,隨著他移動,看他在身邊坐下來,“如果還有機會,下次給你做別的。”
沒有應小孩的最后這句話,莊清看著眼前的雞蛋面,遲疑了下,問:“我怎么睡在臥室?”
“我把你抱回去的。”
嚴希晨直截了當的回答,讓莊清驚訝了一瞬,沒等他問為什么,小屁孩就直接解釋了。
“我怕你睡在地上著涼。”
“我來借宿已經夠麻煩你了,要是你再因為這個生病。”
說到這里,嚴希晨頓了下,看向莊清的眼睛,“莊醫生,我會心疼的。”
小孩眼里的神情,格外的認真。
認真到,讓他無法與其對視。
下意識垂眸,莊清盯著碗里的面,視線漸漸被熱氣遮蓋,很多東西都讓他看不清。
“你對其他人也這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