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呂布的日子其實沒有什么不同,花兒照樣開的好,鳥兒照樣叫的歡,河東郡依然是鬼斧神工的美。
唯一算得上不同的是她董瑤終于肯好好練功了。
每日晨練再也沒有遲到,她用心跟著老師學習一招一式,經(jīng)過了大半個學期竟有突破九千點的趨勢。
她心知不好好練就要受罰,呂布給她寫了那么多九九乘法表,她一張也舍不得拿出去。
分隔兩地,她跟呂布便時常以siman聯(lián)系。
東漢書院遠比她家開的河東高校大得多,是現(xiàn)任的盟主直屬學院。
受她阿爸的影響,董瑤內(nèi)心對此不屑一顧,現(xiàn)在盟主的統(tǒng)治岌岌可危,群雄并起,下一任盟主直屬學院說不定就是河東高校了。
不過呂布跟她一樣鮮少出河東郡,此時來到新的地方倒也頗為新奇,每次聊起東漢書院,他總能侃侃而談。
董瑤倒也好奇,便聽著他談。
聽他談著與五虎將的械斗,與曹操的會長之爭,以及……他時常提起的一個名字——貂蟬。
這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即使董瑤沒見過她,也知道她天下第一大美女的名號。
呂布怎會與她相識呢?
心里一陣凜然,董瑤不敢深思下去。
習慣性的望向左后方,是空的。
自從呂布走后,董卓倒也考慮為她安排新的侍衛(wèi),董瑤卻以現(xiàn)在能夠自保拒絕了。
她想,她左后方的位置也不是誰都能來的。
可身后少一個人,董瑤總是不習慣的,有時候看到路邊的一草一木,她都能聯(lián)想到與呂布相處的點點滴滴。
微嘆一口氣,董瑤雙手勾住雙肩包的帶子,一個人走入了河東高校。
彼時,她低垂著頭,神色懨懨的,未曾察覺到一個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喂,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董瑤聞聲抬頭,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一頭黑發(fā)張揚在風中,咧嘴一笑時便露出顆尖利的虎牙,人一動不動的站在董瑤面前,卻讓董瑤感受到了一股凜冽的戰(zhàn)意。
董瑤緊握雙拳,情不自禁的開始飆高武力。
“喲,還不錯嘛,一個女生居然能有接近9000點的武力指數(shù),”那人頗為自得的笑了,“不過你還是打不過我的,我的武力指數(shù)已經(jīng)突破一萬點嘍,雖然我從來不跟女生打!”
董瑤不欲跟他廢話,便側(cè)身想繞過他離去。
那人卻上前一步,攔住了董瑤的去路。
董瑤不滿的抬頭瞪他。
那人抓了抓后腦勺,有些訕訕的笑了:“嘿嘿,同學,你別誤會,我叫郭泰,我對你并沒有惡意的。”
“那你想干什么?”董瑤沒好氣的問道。
“嗯……其實……我……”看著董瑤澄亮的雙眸,名喚郭泰的那人竟移開了視線,支吾著半天說不下去。
董瑤變得不耐煩起來。
郭泰的臉徒然脹紅,對著董瑤大聲喊道:“同學!其實我剛剛在校門口看了你一眼,我便覺得我喜歡上你了!請你跟我交往吧!不過結(jié)婚這個事,我覺得我們還要從長計議,最起碼也要等到我稱霸天下以后……”他掰著手指頭,開始認真計劃著“他們的未來”。
董瑤一口口水沒咽下去差點嗆死,她忙退后三步,一臉驚悚的瞪著郭泰。
她第一次被人表白了,而且是這么‘轟轟烈烈’的表白。
“同學,你……”郭泰眨著星星眼一臉期盼的看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復。
“對不起,我……我不感興趣……”語無倫次著,董瑤逃也似的離開了。
“那至少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呀……”郭泰猶在后面不死心的說著。
董瑤沒理會,直奔自己的教室而去。
她以為郭泰不會再來糾纏。
是的,以為。
結(jié)果第二天董瑤還沒踏入河東高校,那個郭泰就已經(jīng)在校門口等著她了。
他手里拿著一朵玫瑰斜靠在墻上,大老遠的便對著董瑤揮手。
董瑤故意不理,目不斜視的朝里面走去。
郭泰瞬移到她的面前,又跟昨天一樣攔住了她的去路。
“嘿,同學,我知道了你叫董瑤,是校長的女兒對吧?喏,這個是給你的!”他將手中的玫瑰一股腦塞給董瑤。
董瑤看著手中的玫瑰,嬌艷欲滴。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到了呂布。
如果是呂布送她禮物,一定不會送花。呂布送她的禮物從來都很樸素,卻又很體貼她的心意。
比如軟糯的蘿卜糕,香甜的鮮豆?jié){和那一盒滿滿的九九乘法表。
憶起往事,董瑤連雙眸都變得柔和起來。
既已有喜歡的人了,她又怎能接受別人的禮物呢?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董瑤將玫瑰遞還給郭泰,意味著拒絕了他的追求。
郭泰接過玫瑰,也未見沮喪的樣子,只是低垂著頭思考:“……你是不是不喜歡玫瑰啊,那別的可以嗎……干脆你告訴我你喜歡什么花好了,我會記著的。”
董瑤無奈,不知道這個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不是不喜歡玫瑰,只是你送的我不會接受,懂嗎?”
郭泰懵懂的點了點頭,董瑤這才放心的走了。
第三日。
“郭泰!你怎么跑到我家門口了?”董瑤剛剛才出董宅門口,目瞪口呆的看著守在她家門口的人。
郭泰羞澀的笑了,露出一顆晶亮的虎牙:“小瑤兒,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這下好,連稱呼都變了。
董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你怎么還來?還有不要用那個奇怪的稱呼叫我!”
“可是你昨天只說了不要送你東西啊……”看到董瑤暴跳如雷的樣子,郭泰的聲音愈發(fā)細若蚊蠅,“我只是想送你去上學。”
“我的意思是……”看到郭泰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董瑤又生不出氣來,“總之你別跟著我了!”
這下郭泰卻不像前兩次般乖乖聽話(好像之前也沒怎么聽話),鐵了心的要跟著董瑤到底,像一塊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開。
上課下課他總會粘在董瑤身邊,找著話題的問東問西,當然董瑤一概不理,他卻十分起勁,有時候董瑤從廁所出來,也會冷不防的看到郭泰守在女廁門口。
“你為什么老是跟著我啊?”這句話董瑤問了無數(shù)遍。
這時候郭泰便咧嘴一笑:“我知道小瑤兒不喜歡我跟著,但我跟得多了小瑤兒就喜歡了。”
郭泰一雙澄亮的眼睛照得她心里很是黯然。
跟得久了就會喜歡嗎?
不是的。
在呂布離開河東高校之前,他們是如何的形影不離,比起郭泰與她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她現(xiàn)在一人癡心妄想著,連呂布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情都不清楚,連一個喜歡都說不出口。
郭泰雖方法笨拙,卻也比她董瑤強上太多。至少他敢說出自己的心意,敢用自己的想法追求喜歡的人,敢充滿希翼憧憬著未來。
自從在呂布嘴里聽到''貂蟬''二字,她心里的那些未來便開始變得黯淡了。
許是物傷其類,她對郭泰雖還冷淡,也不是像以前一樣一味拒絕了。
郭泰也樂呵,跑上跑下的愈發(fā)殷勤。
不過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生活總在不經(jīng)意間給你當頭一棒。
就在她與郭泰相處的越來越''融洽''時,郭泰居然主動放棄了對董瑤的追求。
起因是董瑤的一通的siman。
呂布在東漢書院待了大半個學期,好不容易遇上了節(jié)假日,便打了通siman約董瑤吃飯。
董瑤自然是應承了下來,滿心歡喜的掛斷了siman,一轉(zhuǎn)身,便是郭泰的臉。
郭泰直盯著她,董瑤有些心虛的避開了視線。
一時靜極,董瑤只能聽到外面風掠過樹梢的聲音。
過了片刻,郭泰率先開口打破了長久的寂靜。
“小瑤兒,原來你已經(jīng)有了戀人。”郭泰說話時一笑,露出顆虎牙在陽光下閃著光。
董瑤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最終沒有開口,她想,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難怪你不讓我跟著你,不讓我送你禮物,甚至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郭泰笑的越來越燦爛。
“那人,是呂布嗎?”
呂布為董卓的義子,武功又是河東郡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在這個地方名氣甚至大于董瑤,所以郭泰會知道他并不奇怪。
還不等董瑤開口,他又說:“呂布,呂布真好,他武功比我高,我打不過他。”他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我這一刻只悔恨為什么自己打不過他,如果我武功能再高一點……”
郭泰攥緊了拳頭,把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小瑤兒,我走了。”
他如同尋常告別一般轉(zhuǎn)身離去,董瑤自此之后再也沒在河東高校見過他。
只記得他臨走時的笑容,如初見一般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