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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在緊繃腦弦隨時伺機而動了,圍觀的人也都慌張的想要圍上前去用心出把力了,我將指甲狠狠握陷在手心中,看著脖頸處青筋暴突的嬴政眼睜睜盯著獵豹撲向他、身形一動不動、在獵豹眼見得便要上身時微微側身和獵豹的側身撞在了一起。
我想要驚呼一聲喊出我的惶恐和不舍,可是我卻沒有能力發出任何聲音——嬴政是要和獵豹近距離廝殺了嗎?那么威風凜凜的一頭壯碩猛獸,他之身如何抵抗的住。
“嚄——”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響的我屏息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陛下?”女人的叫喊聲,后來想想,應該是木衿棉吧。
嬴政出事了?
不敢看的,但是我卻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去探看究竟:只見獵豹兩只前腿跪地,身下頃刻出現了大片血跡、且有越來越多的跡象,而嬴政,不知道是被壓在了獵豹身下還是身處哪里,在我的視線里完全沒了他的蹤跡。
嬴政出事了!
一股強烈的無力感襲心而出,那種來不及涌現希望的絕望之情幾乎要將我吞噬得失去生命力——如果嬴政死了,如果嬴政死了,那,我…
獵豹似乎要動了,看那幅度和力道、應該是劇烈的動作,難道它要進一步對嬴政——獵豹的身子那側突然翻身越過一個身影,身影很迅捷、快到我幾乎看不清楚,只見身影翻跳獵豹之后拉著驚魂未定的木衿棉快速出了馴獸場。而后,便是那獵豹發狂的吼叫和亂撞的癲狂模樣。
獵豹的雙目被戳瞎了!
蒙毅指揮著侍衛們圍剿去射殺慘叫的獵豹了,我呆滯的提著一口氣(不。應該說是停滯了一口氣)傻眼站著,眼前被越來越多的侍衛背影所屏障,良久才反應過來去看那拉著木衿棉躍出馴獸場的身影。
那身影也看到了我,正在渾身滴瀝著鮮血向我走來。
嬴政,這個讓我傾盡愛情又怨恨的男人,他就那么毫無表情地血淋淋站在了我跟前!
“嚇著了?”他先開的口,大抵是等不到我的聲音吧。但是他的聲音和表情一樣沒有夾雜情緒。
“陛下,”我頓一語,本來想要好好冷靜回答他的問題的。但是一開口卻成了漣漣的淚花了:“不要命了嗎?”
微微皺了眉,嬴政并不認為我所言的危險有那么高的嚴重性。
“一頭獵豹而已,能奈朕何?”
如此滿不在乎的語氣,輕率的狂傲。讓聯想到方才以為嬴政不在了的情緒的我抑制不住地悲傷憂愁起來。
“可它是吃人的猛獸啊!”
我的擔心情緒在我看來是正常的。可是在他別個妃子的眼中卻是另一番認為。
“溪夫人多慮了,咱們陛下英猛善戰,可不是一頭獵豹就能傷的了他的。”木衿棉笑吟吟樂著,爽落向著嬴政道:“陛下,說好要馴服它的,您怎么下了狠手了呀,奴妾就喜歡它桀驁的秉性呢。”
面對木衿棉嬌嗲的責怨,嬴政倒是些許擠出了笑意了。
“牲畜難訓。不如結果了干凈,你若歡喜。朕讓人再尋來些給你鬧騰便是。”
如此兒戲般的折騰可是揪了我的心了,本來他和別的妃子的事情不該我插手的,但是危機性命,我卻忍不住出言抗拒了。
“陛下?”我表達我的不滿情緒給他聽。
可是,嬴政似乎不想要給我說道下去的機會,興許他覺著我勸說之后他也不會聽吧。
“你來尋朕,所為何事?”他跳過這個問題問我。
是啊,我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來見著嬴政,若是再無謂的去逆言什么、惹惱了他,的確不是明智的選擇,既然是來修復關系的,那我還是有個示弱的樣子才好。
“奴妾聽聞陛下歸來內宮,特來見上一面。”我輕語。
聽我不是和往常一樣驕傲的說道些什么,也沒有堅持進言些什么,嬴政冷酷的神情有些意外,眼神也開始緩慢地融化起來。
“你只為見上朕一面?”不善主動求證的他認真向我確認。
我也同樣不適應,可我依然堅定著自個兒肯定點了頭。
“數日不見,奴妾想要來看看陛下。”
這下嬴政徹底驚異了,他忍不住隱著唇角的弧度歡愉了,眼睛的目光柔和度和感情也在急劇升溫。
“難得你來,又難為著如此言說。”他一開口,終是忍不住笑了。
“陛下,溪夫人特意來求見陛下,必然是有要事相商,奴妾告退。”木衿棉識趣的主動離開。
我也說不上為什么,木衿棉和我素未謀面,卻從一開始就一再主動地忍讓縱容我,這并沒有給我帶去什么自豪感和欣慰之覺,只是讓我多思疑慮罷了。
難道,木衿棉和趙舞及索漪一樣,是藺繼相安排的人?我心里想著,斜目朝著藺繼相望去,卻正好看見他還沒有收拾完畢的對于木衿棉做法和說道的皺眉不悅表情——看來不是他安排的了。
那,木衿棉到底是為了什么謙讓我呢?別說什么敬畏、喜歡之類的話,我想誰都不會相信的。
“棉兒真是愈發乖巧了。”嬴政因為木衿棉的舉動笑意更濃了。
難道這就是木衿棉的目的,我看著嬴政對著她的滿意的眼神想道,讓嬴政對她歡喜就是她忍讓我的目的?
會不會有些牽強了?
“發什么呆啊?”嬴政看了我一會兒,見我依舊沉思,出言喚回我的心神,而后好奇問我道:“覺著朕沒有依你所言下令禁訓猛獸,不歡喜了?”
我若是和他討論他的寵妃的言行舉止的用意,他一定很難接受我的疑慮和直覺吧?
“奴妾不敢,只是那般危險的方式,陛下還是要蒙毅在身側相伴為好。”我順著他的說道說了下去。
嬴政聞言高挑起眉峰,音調微微抬高,好在音色中沒有惱怒的怪罪之意。
“你之言,是說朕沒有蒙毅在側會被猛獸吃掉?”他再挑刺兒,卻更像是在脅迫我否定他的說道。
我還沒有開口,本來違背嬴政的意愿躲在馴獸場中的蒙毅慌了神了,嬴政和我的調侃讓他慌忙施儀、表起心意來。
“末將不敢,末將方才只是憂心圣安、胡亂進入罷了,請陛下責罰。”他眉心擰成一個大疙瘩,想來經不住玩笑的心此刻必然矛盾的在掙扎。
真是一群沒有幽默細胞和逗趣包袱的人。我心里這樣嘟囔著,開口解了蒙毅壓上心頭的包袱和嬴政喜憂皆可的潛在僵局。
“陛下,奴妾跟您說認真的呢,您何苦這般妄議奴妾的心思。”我嘟起嘴巴撒嬌道。
嬴政笑了。
“蒙毅起來,你沒聽到溪夫人說嘛,她頑皮而已。”一語定論后,他又多言接著感概道:“也是許久沒有這般頑皮了。”
嬴政隨口免去蒙毅的請責,轉而叫了我一起回宮去。
“回穹陽宮沐浴,”他斜目撇我一眼,道:“你隨侍同浴。”
我一驚,掃視一眼滿身斑駁血紅的他,為他跳躍性的決定有些驚異;我的遲緩反應看在嬴政的眼中,倒是令他念起我一直以來的獨占欲了。
“怎么,覺著朕身上的血跡是為棉兒而染,與你有怨、你不愿與朕同浴?”他揚眉盯視我。
這般看我,雖說不能說完全不是事實,而且我還有前科,但是我依然心頭不爽,不過不爽歸不爽,我還是知趣地當眾順從了嬴政的說道。
“陛下有命,奴妾莫敢不從。”為他洗去污血和沉氣,我還是很愿意的,雖說他的血跡來歷有些讓我芥蒂。
像是要看穿我的語言是謊言一樣,嬴政瞅了我好一會兒才邪魅笑著放過了我。
“看在你今日自覺來尋朕的份兒上,朕便先清洗了血跡再準你同浴。”他還在看著我,命令藺繼相道:“擺駕。”
本想著跟嬴政一道助他洗凈血污的,但是在他的安排下,還是讓我跟著魏嬤嬤先去了穹陽宮的浴池中,浴池早已備好了純凈的溫水,見我要下水,婢女們忙又匆匆撒下了滿池的花瓣。
水是舒適的細柔,我長久以來煩亂的思緒隨著水溫的襲心而慢慢適宜起來,想著即將到來的嬴政,心情更是甜蜜了。
難得和嬴政有單獨相處的這美好時光,我今日一定不要惹他不快才好,順著他、我自個兒也會比我與他杠上要開心的——我心里勸導式的這樣說我自己。
背對的殿門外響起施儀的聲響,而后是殿門打開又閉上的悉簌聲,我知道,在我沐浴的時候能夠這么光明正大、有條不紊進來的人只有嬴政,所以我羞紅著臉、將脖頸以下的身子全部沉在了水位線以下。
“都退下!”
是嬴政的聲音,他離我很近,出口便是屏退從人。
我的面色愈發難為情了。
又是殿門關閉的聲音,隨后嬴政便調戲般對我詢問出言。
“田溪不為朕寬衣嗎?”
他這便是故意的了,方才從人們在的時候他不要寬衣解帶,這會兒人都走了、他偏要我一個正在池中赤身的人去服侍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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