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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話的語氣中有裸的埋怨之意,藺繼相也不含糊于我、承認的相當爽落。
“沒錯,我就是不想要你對他的孩子好,愈多的牽絆和掛念,愈會讓你沒有勇氣謀取自由。”
他切齒的肯定聲讓我很是無力。
“我說了我不需要。”在愛情和自由之間,我選擇嬴政的愛情。
藺繼相大惱了,他突然抓住我的雙臂,用力禁錮著我。
“你必須需要,我要你要。”
他紅著雙眸發狂的樣子讓我驚恐,也讓我下狠心鎮定。
“相爵,”我放柔音色,道:“你讓馮右丞相夫婦幫助我,照顧我,我很感激,可是眼下雖說是生死較量,我也依然愛著嬴政愛到不能分離,請你尊重我的意愿,給我空間,那才是我要的自由。”
曾幾何時,藺繼相是我心目中的天,他在、我才會覺著無邊無際的踏實和輕松,可是這會兒,我卻難過的想要擺脫他了,而沒有了我,他身心也會更加自由一些吧。
“你只是被你自個兒的善心和忠貞蒙蔽了雙眼罷了。”
和我聊不下去,藺繼相不再與我多言,滿面愁容著走了。
我無奈地長呼一口郁氣,卻使得心頭的郁氣更加濃郁了,因為我不知道我還能堅定多久便會覺著心累到無處堅持,也不知道我最終會因為失去對所有事物的熱情而歸屬何方。
嬴政連日不回內宮,一回宮便去了木衿棉的宮邸處。這使得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嬴政能夠巡游歸來的宮中王妃們大為羞怒,不光是留守期盼嬴政的,還有追隨嬴政巡游、見證嬴政寵幸木衿棉至今的那些人。
“溪夫人。咱可不能坐以待斃了,聽聞奴妾隨皇上巡游期間、齊國坊可是沒少遭罪,幾乎人人都受到了那些雜碎的凌辱,而今又有木衿棉那些妖女作怪,您真個無動于衷嗎?”
田田婼亢奮又不解,請見的詔令一收到就對著我“游說”了一番,見我依然不起急。她愈發煩躁了。
“溪夫人,齊國坊而今就剩下您跟奴妾在秦宮中了,若是您和奴妾使不上力。那咱們齊地可就會被世人看不起了。”
我望一眼一心想要為田氏族人的榮譽出頭的田田婼,心口的郁氣猛地又助長了不少。
“婼夫人能安穩在席上坐一會兒嗎,你晃得本宮有些頭昏。”我是真的被她晃來晃去的身形動的頭昏了。
田田婼不想要靜下來,但是本來她就是主動找上我的。而且我也明確提出了要她安靜下來的言詞。不好拒絕,她焦慮著依言坐了下去。
我明白她的焦慮和急于抓回受寵境況的心思,我想每個被寵幸的女子突然被擱置起來時都會有這樣茫然的失措感的,可是我也同樣知道,當你越想要抓住什么的時候、它反而會流失的更為徹底,尤其是錯過感覺的皇帝之心。
“溪夫人,您可得想想法子啊。”她耐不住安靜,催促我道。
“你打小在齊王宮長大。又在秦王宮為妃,應該明白‘花無百日紅’的道理。今日是木衿棉,明日還會有其她人,你再怎么不甘、難不成還能一一的除去了她們去?
帝王之心變幻莫測,我們控制不住也抵抗不了,故而你此刻的急躁只能亂了你自個兒的心罷了。”
當初田田婼受恩寵的時候,必然也令很多人坐立不安到失落難受了,田田婼身處王宮這么多年,不該不明白恩寵變換的道理。
“奴妾自然是知曉溪夫人的意思的,然而奴妾也明了,那木衿棉論姿色和才情、出身皆是差溪夫人甚遠的,切莫說木衿棉、便是天下任一女子與溪夫人相比也是遜色的,故而奴妾才來請溪夫人一議。
齊國坊的亂象溪夫人比之奴妾要感同身受,皇上一統天下日久、巡游盛歸,六地貴胄愈來愈地位粗淺,如若再沒了的得寵的王妃做依靠,那便是咸陽城的‘小蹩腳’也是能夠給他們臉色看的了。
而今齊地在王宮的妃子中,您與奴妾算是品級上的了臺面的,奴妾想要奪回恩寵之位興許費周折些,然溪夫人您若是想要復寵,誰都瞧得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我聽她督促我獻媚,我臉色下沉,田田婼忙又道:“皇上深愛著溪夫人,溪夫人您難道依然不愿承皇上的恩嗎?即便是為了您自個兒您不愿,為了華庭公主呢?為了齊地一眾的親故之人呢?”
我面色愈發難堪了。
“婼夫人說什么‘依然不愿’?”我冷問她道:“你意指何為?”
我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里因為心念藺繼相而拒絕承恩嬴政,可那是不能公然說出來的事情,尤其是齊國的人不能說出來,田田婼那會兒尚小、可她卻說出這樣的話——她知道我對嬴政曾經抵觸的事實?
那,藺繼相和我的事情她知道嗎?
收到我凌厲的審視目光,田田婼有些慌亂了眼神了,不過她咽口喉間的惶恐,很快便平復了下來。
“如若‘凰女’肯歸巢順主,皇上哪里還有心思去采摘山間的野棉?溪夫人您三番兩次惹皇上暴怒,奴妾如何猜不出您對皇上的隨性之心呢。”
不管怎么說,雖然依然躲閃著我的眼神,但田田婼好歹沒有慌了陣腳,想著田假曾經對我保證過的‘再無人知曉實際內情’的話和知道卻已經逝去的田田魚,我沒有因為我的疑心再去反常盯視著田田婼、重引她的疑心。
“你覺著,本宮應當去與棉夫人她們爭寵?”我轉移話題問她。
田田婼聽到被疑心的壓力解除,忙松口氣、好言回復了我。
“奴妾哪里敢指示溪夫人做什么,奴妾只是覺著齊國坊人人可欺實在無能為力,想要請求溪夫人取回原本屬于您的帝皇恩寵罷了。”
是個會說話的人,可是在我聽來,還是在要我去爭寵的。
幫扶齊國子民和田氏貴胄是田田溪和田田婼這樣的人的使命,田田婼忠誠度和使命感不減,作為田田溪,也該出些力氣才是,而我、也的確想念嬴政了。
“本宮的事情本宮自有打算,你還是管顧好自個兒,莫要意氣用事惹砸了初衷,空白給別人得了受憐的機會。”我忠言逆耳道。
正在得寵的王妃少不得是嬴政心尖上的人,莫說你是平白惹了她、便是顛倒過來她惹了你,她一陣梨花帶雨地在嬴政跟前哭述冤屈嬴政能受得了?嬴政的怨懟,你能受得住?
所以啊,同爭一個男人,去向一個男人正心動的女子挑釁、不管到什么時候都不是明智之舉。
“喏。”
田田婼得不到我的準信兒,但我好歹松了口,故而她不想言退、卻不得不選擇放棄逼進我。
念著嬴政、黏嬴政給藺繼相看我的心意、給齊國坊的人以榮耀依靠、給嫶曼一個疼愛她的父皇,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挑逗我的內心,告訴我該去跟嬴政親近關系了。
站在穹陽宮門外,等候著侍衛的稟報,得知木衿棉在里面服侍的我不再如年少輕狂時焦灼難過,雖然依然酸楚、卻好歹情緒控制的住了。
“溪夫人,皇上有請。”侍衛回來,帶給了我好消息。
嬴政正在和木衿棉一道在臨時圍起來的馴獸場所調教一頭筋疲力盡的獵豹,看嬴政和木衿棉略顯遲緩的身手和汗流浹背的額發,想來他們和這頭獵豹斗爭不少時候了,這種事情我一點兒幫助都提供不了,于是只能遠遠的看著。
獵豹窮兇極惡,它瞪大雙眼怒視著嬴政和木衿棉,喉間不時粗重的發出嘶吼的發狠聲,這個聲音讓人心顫,也讓我擔憂起嬴政的安危來。
“皇上怎么會心血來潮、訓起如此猛獸來了?”我悄悄問穹陽宮的一個內監道。
內監也正在為場中緊張又激烈的生死交戰情況而深深捏了把汗,他膽怯看我一眼,嘟嘟囔囔回復了我。
“是棉夫人說宮中無趣,求皇上給她帶去深山老林中的刺激的。”
木衿棉?我看向場中差點被獵豹撲捉到的嬴政和興高采烈的木衿棉,不禁一時厭倦起木衿棉的山間率性了——如果嬴政有了什么問題,卻因她一時的任性,值得嗎?
“蒙毅呢,他為何不在皇上身邊護駕?”我看一圈,沒有看到蒙毅的身形,更是為嬴政的安危擔心了。
問起蒙毅,內監恐懼的心理狀態好了很多。
“皇上不許蒙毅內史和其他人插手此事,故而蒙毅內史早早命奴才們做了倉促的安危準備,畢竟不夠時辰去籌備,他依然不放心,便親自混在馴獸場假山另一側野獸看不到的地方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了。”
有蒙毅在側,雖然是躲著嬴政和猛獸的,但是我還是安心了不少的。
獵豹休養生息一陣、回了氣血,張大血盆大口便對著嬴政撲了過去,那一瞬間我都嚇傻了,雖然嬴政若是出事也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出事的,可我心里就是不希望他有一丁點兒的傷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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