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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繼相的信函快的超出我的想象,我正難以置信他在這個朝代能有如此能力、用什么工具傳遞的信函,打開后才知此并非是他的回復,而是他未收到我的信函時便發來給我的訊息。
他問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這么問,是要與秦國放手一搏的意思了吧,他在得到秦代戰況鮮明時問我,應該是最后的通牒機會了。
我自然堅持我的態度,雖然我在秦國也待不下去了。
“請相爵善待王室子孫。”將藺繼相的書信遞給洛蔥銷毀時,我說。
明了我的意思,洛蔥沒有多言,她焚毀書信,出去回訊了。
真的要齊國歸降的時候終是到了,我雖然一直以此為借口護身、以此為信念自處秦王宮,但我只是依據歷史傳說自我猜測的,若是齊國真的要抵御秦國,我連解釋都不用解釋了,因為彌天大謊是我撒的,我只能自己承擔。
走,我是決然不會走的!
嬴政在手刃趙嘉數日之后從前宮歸來,踏進齊溪宮,未發一言將我拉到寢殿內,擁著我從黃昏睡到第二日清晨。
我知道秦、代這一仗卸下了嬴政心頭的一個大包袱,雖然看不上姬喜,可是不可否認的,正是因為姬喜的幫助秦軍才得以突襲至趙嘉駕前、將他生擒后秘密壓至咸陽供嬴政泄憤,看著嬴政舒眉酣睡的模樣,我為他的順意而舒懷不少郁結的心思。
嬴政眉宇動了動。他眼睛未睜便抬臂摸了摸我微抬的頭,轉而側身欺向我、又一次擁緊了我。
“王上睡的好吧?”
我被他半壓下動彈不得,嘟嘴不滿的撒嬌。
“夫人睡的可好?”他閉目微笑。
我被他的調侃說的窩心笑了笑。雙腳磨蹭著他的小腿拱身向上,貼唇到他的耳邊。
“托王上的福。”聲音很小,卻蘊滿了濕氣。
嬴政輕笑出聲來,他一把抓住說完話便縮身后退的我的腰肢,覆身完全壓了下來。
“如此,”他邊說邊下壓胯部,盯著我通紅的臉頰戲謔道:“更好。”
我環臂纏上他的腰際。迎合他道:“王上覺著好,奴妾便好。”
能夠陪伴嬴政的時日不多了。不能讓他一生都溫暖,那在他的生命中,我能多給一些就盡量給吧。
身體和心靈契合的感覺,是無以言表的愉悅。我跟著嬴政的節拍律動,一起趕赴地老天荒的快感。
大汗淋漓的結束動作,嬴政滿足的停在我的上位,他暢意急喘幾下,從我身中抽離了出來。
“田溪越來越令寡人沉迷了。”他吻我額頭,倒側我身。
咽口唾液潤我干澀的喉嚨,看著疼惜我的嬴政,我心中泛著酸澀的不舍感。
“王上奮斗了這么久,可不許被一個女子迷惑了。便是奴妾也不行。”
將我的認真化在眼間,他哈笑兩聲,感慨道:“這語氣。比之寡人還要霸道,想讓寡人怕了你不成?”
陪他笑著,我心底的聲音在同他說話:我不要你怕,我愛著的男人,我要你忘記我,你可能做到?
“怎么不說話?”
他等不到我的回答。疑惑看過來,碰巧看到了本是盯著他側臉發出憂傷目光的我的視線。
“又想到不寬心的事情了?”
我自責著收起低落情緒。給了嬴政一個安然的笑容。
“沒有,在王上身邊,奴妾有什么不寬心的也都是寬心的了。”
沒有被我的笑臉和言詞糊弄過去,也沒有追究我到底是想到什么才憂傷的,嬴政只是鄭重牽住了我的手,對我凝目深望。
“寡人這一生,歷經雜碎人的欺凌,忍受困貧下賤的時日,受著骨血尊親的耐磨,被親弟弟背叛、辱名討伐,被親生母親倒戈、暗結賊禍…
如此歷經,實在是很少有事情能夠打壓的住寡人了,然也很少有人和事能夠讓寡人上心在意了。
你是寡人心愛的女子,也是寡人最不愿看到有任何閃失的人,不管你心里藏著什么秘密,你能答應寡人,會為寡人守好自個兒、心慰寡人嗎?”
人心是最脆弱、也是最牢固的空間,牢固是說給無關的人,脆弱是專屬走進他的人,嬴政對我敞開了心扉,他不想我受到傷害,所以才會違他寡言之性傾言給我聽。
只他這一句話,我就從心底吶喊著要他寬心,可是張口,我卻說不出來了。
“王上經歷了那么多,一路走來不易,奴妾不想任何人、任何事再損王上的權益,若是有——”我看著他盯視我的雙瞳,道:“也該消弭于無形之中。”
嬴政是填滿我心之人,若是讓他走出我心才是我目前面臨的最艱難的事情,而做出這個舉動需要殘忍的魄力和絕大的勇氣,那種猶死更痛的經受,我自認無勇氣和魄力去試一絲一毫,卻逆性的在做。
似乎聽懂了什么,他鎖緊了眉頭,目光也顯滿了不悅。
“你真個不在乎寡人的心意嗎?”
在乎,當然在乎,我怎么能不在乎他的心意,他的心意在我看來、比我的心意還要重要,可是我不能失去自我的給他添加負累,我必須自省。
“王上夠累的了,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吧。”
征伐天下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之后的守天下更是繁雜無比,他需要的是人心,是威嚴,不能因為我受到損壞而誤了國政,所以我狠心不去和他繼續這個話題。
嬴政沒有依言閉目,我料到了,于是我閉上了眼睛。
似乎對于我的做法很生氣,嬴政翻了幾下身子,忽的坐了起來。
“寡人就不信了,這天下都降服的了,寡人還管不住你一個倔田溪。”
他說完,見我依然閉目不動,翻身下了床榻。
“怎么,倔起來不分黑白了是不是?你要寡人這么出去嗎?”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耍賴一樣光著膀子站在寢殿中,知道他在逼迫我起身,卻也不敢讓他耍橫這么出去,只好圍了衣物服侍他穿衣了。
冷冷伸展雙臂靜站著,不管我穿上提下、前拉后拽,他都紋絲不動的任由我一個人忙活著,眼神冰涼的盯著某一處,不配合、也不說抗拒。
我細細為他展平衣襯,盡量讓他身著的每一層衣物都舒適得體,在我放手最后一件外袍腰帶之時,他自主大踏步離開了我。
嬴政砰然打開殿門,將殿外的人下了一驚,紛紛跪下請罪;我跟著他疾走的步伐行了幾步,在殿門內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心痛不已。
“溪夫人若是有恙,這齊溪宮全宮活葬,齊國田氏不分老少、不留活口!”
趙高抬頭,愕然看了看遠去著下令的嬴政,又掃我一眼,慌忙對我施儀一下,跟著跑了過去。
他在用齊國和齊溪宮的人命要挾我。
嬴政的心我懂,他對我的心思我也明了,不看其他,單看平日里趙高的臉色就能通曉透徹:
平日里有被冷落的王妃,趙高通常都是陰冷著面對的,唯獨對我,即使是被斥責貶罰了多次、即便是他可以拿書信脅迫我低頭,但他仍然是敬供有加,足以可見、最貼合嬴政心的他也是不敢輕視嬴政對我的情的。
我是倔,但是若真格與嬴政硬碰硬,我還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因為我要是為了他不落人話柄為諾言而亡,那他暴怒之下弒殺田氏一脈會更加讓人不服了。
我硬,他軟,我可識趣的軟硬兼得;我硬,他硬,那我就要重新考量我們之間發生沖突的目的了。
“夫人?”
待嬴政的人走離寢殿,洛蔥最先將視線投放在我身上,看著搖搖欲墜身子的我,驚呼一聲奔了進來。
我得到洛蔥的攙扶身子穩了很多,其實我沒有到撐不住身子要摔倒的程度,只是心血不通導致頭腦突然發黑,一個慌神、沒有站好而已。
“沒事,不要聲張。”
我擔心洛蔥會傳御醫,再傳入嬴政耳中給他添煩擾,所以第一時間阻止了事情宣揚出去的可能。
“可是夫人近來總——”
洛蔥要翻這些時日來的點點舊事,我噓聲喊停了。
“興許是沒睡好,去毛軟上小歇一會兒就好了。”我手掌用力引她走動,知道她還要開口,忙道:“給我倒杯溫水來。”
聽我有需求,洛蔥暫時顧不得勸諫,忙將我輕輕安置在臥榻上,去忙活倒水、飲水的事情了。
“近來別宮的夫人們可好?”
只顧碎心趙舞的事情了,我倒是沒有問過其她各宮處的王妃們都在做什么,不過想必是沒有什么損到我切身利益的大事的,或者說有、但還沒有體現出來,因為洛蔥近日從未主動稟報過她們的動態。
聽我問起,洛蔥這才說起她的所知。
“靜夫人忙于審舞夫人的案子,宮內還有王上交代要好好疏導的十八公子,她為了不負王命,倒是盡心盡責的;
李夫人召見過李斯大人兩次,還在花園同讓夫人說過幾回子話,別個,無甚異常了;
趙夫人憂母國國運、恐慌趙嘉命運,想來這會兒是實落了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