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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寧君延吃完飯從快餐店離開,他也沒有說陳韻城到底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陳韻城心里一直有些過意不去。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自己應該來尋求寧君延的幫助,向寧君延借這十多萬塊錢,他和周彥都沒有辦法短時間還得上。即便寧君延愿意借給他,也不在意這十多萬塊錢,但陳韻城還是覺得像是自己利用了兩個人以前的那點情誼來綁架對方。
“這些錢我會還你的,只是可能時間比較長,”陳韻城說道。
寧君延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走到路口,陳韻城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向斑馬線,寧君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說:“紅燈。”
陳韻城抬頭,看見人行道的交通燈果然還是紅的。
寧君延卻并沒有立即放開他。
雖然是冬天,寧君延的掌心依然是溫熱的,他一直握著陳韻城手腕,直到陳韻城略有些奇怪地看他,他才說:“我知道你們還不上這些錢。”
陳韻城心里頓時有些難堪,他故意讓自己笑著說:“我保證,這些錢我一定會還,等明天我就聯系人把現在的商店盤出去。”開小店是陳韻城追求的安穩,其實也是另一種不思進取。他的店賺不了多少錢,無非剛好能滿足他簡單的生活需求,他如果真的想要賺錢,明明可以選擇給別人打工,送外賣也好送快遞也好,只要他不怕辛苦,總是能賺到錢的。
寧君延看了對面一眼,說:“綠燈了。”然后握著陳韻城的手腕,拉著他一起朝對面走去。
陳韻城落后寧君延一條手臂的距離,他低頭去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轉頭看周圍其他經過的行人,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形容不上來。
他們走到了街道對面,前面不遠便是醫院的門,寧君延仍是沒有放手,他停下來,在路邊對陳韻城說:“沒關系,我不需要你還錢。”
陳韻城壓下心里的怪異感覺,看向寧君延。
寧君延湊近他一些,說:“你愿意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錢不是重要的東西。你還記得老頭子打你那次嗎?”
他說的老頭子是干爸,寧君延從來沒開口叫過那個人干爸。
陳韻城下意識道:“記得。”
寧君延說:“他打你的時候,我就想我要殺了他。你看,我為了你連殺人都不怕,錢算什么?”
那一瞬間,陳韻城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麻,他看著寧君延,來想要開句玩笑來化解這個古怪的話題,可是嘴角動了動沒笑出來,想說的話也沒說出口,因為寧君延的神情太認真了。
寧君延是差點為他殺了人。那時候寧君延已經十三歲多了,個子比干爸還高。
陳韻城不止一次聽到過干爸和干媽商量要把寧君延送走,因為寧君延不跟他們說話,也不聽他們的話,總是顯得有些陰沉,他們心里都有些發憷。可是商量了一兩年也沒有真正把人送走,具體什么原因,陳韻城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寧君延的記憶一直不完整,腦袋一直不太好,干爸始終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處置方法。
然后就是那天,干爸因為陳韻城不聽話動了怒,讓陳韻城跪下,直接拿搟面杖抽他。
當時寧君延和周彥都在旁邊,周彥年齡小躲在角落里不敢靠近,寧君延卻一下子就沖過去搶了搟面杖,反手敲在了干爸的肩膀上。
干爸被打蒙了,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可是即便他反應過來了,也根不是寧君延對手。
寧君延用搟面杖狠狠抽打他,一直把他逼到墻邊,然后橫著搟面杖抵住他脖子用力一壓,面無表情地仿佛要直接勒死他。
陳韻城和干媽都嚇壞了,兩個人上前來,干媽用盡全力去搶搟面杖,而陳韻城抱住寧君延的腰把他往后拖。
“松手、松手!”陳韻城一直喊他。
寧君延最后還是松手了,他把搟面杖丟在了地上。
干爸捂住脖子口地嗆咳,干媽扶著他,從頭到尾都在對寧君延破口罵。
陳韻城拉住寧君延的手把他往廚房外面拉。
干爸剛一喘過來氣,就不甘心地撿起搟面杖追過來要打寧君延,寧君延停下腳步,回過身面色陰冷地看他。
陳韻城心里還很緊張,叫道:“干爸!”
干爸看了寧君延很久,最后概是怕了,放下了搟面杖讓他們離開。
陳韻城把寧君延帶回房間。
寧君延伸手拉起陳韻城身上的T恤,看他后背被打的傷。
陳韻城說:“我沒事,你嚇壞我了。”
寧君延沒說話,走到床邊坐下來。
陳韻城在他面前蹲下來,伸手拉住他的手,仰起頭問他:“你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干爸嗎?”
寧君延點點頭。
陳韻城問道:“為什么啊?”
寧君延說:“他打你。”少年進入了變聲期,聲音開始嘶啞難聽。
陳韻城心里有些酸楚,說:“那你也不能殺人啊。”
寧君延伸手摸了摸陳韻城的臉,“他死了就沒人打你了。”
陳韻城搖頭,“不行,以后不要了。”
寧君延不說話。
陳韻城說:“你向我保證,以后不會干這種事情。”
寧君延看了他很久,點一點頭,說:“我不殺他。”
那時候兩個人的對話陳韻城記得還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對寧君延來說很重要,但是那時候是腦袋不清醒,又離開了父母被人販子收養的寧君延。
他們分開太多年了,十六年時間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的四倍,寧君延的腦袋已經治好了,他回去了富裕的家庭,受到良好的教育,從變聲期的少年長成一個三十歲的成年男人,陳韻城早就已經不再了解他了。
他不明白寧君延現在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脫離了那樣的環境,寧君延不會再有殺人的沖動,也不可能再為了他殺人,那么現在的他在寧君延心里究竟是個什么位置呢?
寧君延這時候終于松開了陳韻城的手腕,但是他沒有放開陳韻城,而是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你問我代價,”寧君延緩緩說道,“其實說不上代價,就是我的一點企圖,我希望你在我需要的時候,能夠一直在。”
陳韻城已經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只是問道:“一直是多久?”
寧君延突然用力握緊了他的手,力氣得他有些痛,然后在他耳邊說道:“就是我不放手,你就不準走。”
陳韻城心里狠狠一跳,正要說話時,寧君延突然松開了他。
很難得的,寧君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對他說:“開個玩笑。”
陳韻城的臉色一時間還是沒能緩和。
寧君延臉上的笑容倒是維持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不要緊張。”
寧君延:我要忍住,不能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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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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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