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問水想了想：“一個沒什么意思的世界。”

　　朱大壯“哦”了一聲。

　　“那……那你和那個什么大腿之前認識嗎？”
　　“認識。”

　　“在你們那個劇本世界？”
　　虞問水點了點頭。
　　朱大壯問：“那你們為什么不一起通關？”

　　虞問水：“因為他積分比我多很多，分配不到一個場次。”

　　朱大壯：“那你要努力，努力追上他。”
　　朱大壯：“鄉里鄉親還是比較可靠的。”

　　朱大壯：“做人要奮斗，奮斗的樣子最美麗。”
　　朱大壯：“而且大家都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你們平時也可以互相幫襯一下。”

　　虞問水：“其實也不用幫襯……”
　　虞問水：“我一個就夠了。”

　　朱大壯義正言辭：“怎么能這么說呢，打虎還要親兄弟，上陣還需父子兵，雖然我沒文化，但我也知道，只有一頭豬是生不了小豬崽的。”

　　不明白這里面有什么關系的虞問水：“……哦。”

　　朱大壯：“你不是喜歡大腿嗎，平時可以多吃點豬大腿，吃那補哪，到時候你的大腿自然就壯實了。”

　　“不用了……”虞問水澄清自己的取向道，“我不喜歡太壯的。”

　　朱大壯：“壯才有力氣干活，看你這稻麥桿子似的。”
　　朱大壯：“你不喜歡壯的，那你喜歡嘛樣的？”

　　虞問水：“身材好的。”

　　朱大壯：“那不就是壯嗎。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虞問水：“我喜歡玩起來讓人舒服的那種。”

　　朱大壯：“什么舒服？”
　　朱大壯：“小伙子，你還年輕，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長的一副吃喝嫖賭把自己敗空了的樣子。”
　　朱大壯：“還有，跟你同村的那個大兄弟。他叫什么來著，你剛剛好像說過，對，狗蛋。你那個狗蛋兄弟應該比你壯吧。”

　　虞問水說：“沒有。”
　　虞問水替自己的取向澄清：“他身材挺好的。”

　　朱大壯：“你為嘛知道？”
　　朱大壯想了想，明白了：“你們一個村出來的，肯定沒少光腚光膀子打架。”
　　朱大壯勸解道：“大家歸打架，還是不要破壞了兄弟間的感情。”

　　朱大壯試圖喚起虞問水內心對于狗蛋美好的回憶：“你們有空還是多聯絡聯絡，別不同副本就老死不相往來。
　　朱大壯循循善誘：“你們以前應該在一起玩過吧。”

　　虞問水想了想：“是玩過挺多回的。”

　　朱大壯繼續喚起虞問水內心對于狗蛋美好的回憶：“咋玩的啊？高興不？”

　　虞問水瞇起眼睛，回想了一會。
　　他說：“拿繩子……或者手銬什么的……還可以。”

　　朱大壯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你們年輕人真會玩。”
　　“玩法還挺多。”
　　“我那時候只知道滾鐵環和玩泥巴。”

　　“這種時候你們就需要在游戲里結成學習對子，互幫互助，你說對不對？”
　　“你們現在還一起玩嗎？”

　　虞問水說：“沒有了。”

　　朱大壯問：“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想想我是怎么開導你的，你下次遇到狗蛋兒了，可以好好和他說說這些。好好和他回憶一下你們以前是怎么玩的。”

　　虞問水說：“他忘了。”

　　正在說話之間，他們到了最近的一個黑市。

　　路上看到的黑市，都是交易一些市面上不好交易的東西的。
　　這個黑市略有不同。

　　這個黑市很大，除了交易處，還有擂臺和觀眾座。
　　它所在的這一條通道看上去是一條主干通道，空間很大，用寬敞已經不足以形容。
　　擂臺在一座地下建筑里邊。那座建筑依著原本地下通道的布局建，走進去，像是到了原始的斗獸場。只不過斗獸場是人和野獸博弈，這里是機械生命和機械生命博弈。

　　可以看見越往里走，這里面的生物外表和人類越來越不相似了。
　　像虞問水和朱大壯……不，像所有玩家，他們的外表在這些人中間都分外醒目。在A星也有和他們相似的人，他們往往被叫做“偷渡客”，是被看不起的存在。

　　在黑市，虞問水遇到了其他玩家。
　　有的玩家認識朱大壯，上前來和他打招呼。
　　朱大壯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他們簡單談過幾句之后，另一個玩家悄悄道：“你去找他做什么，這個人傻乎乎的。”
　　另一個玩家搖搖頭：“你不懂。”

　　那玩家不信，往人多的地方探聽消息。
　　那個擺攤賣黑票的見他給了錢，他問什么，便也就回答了什么。
　　那個玩家先前問的什么都還好，當他稍稍提及ZA9063時，擺攤買黑票的臉色倏地一變。

　　用臉色一變來笑容機械生命或許不準確，準確地說，是它臉上十根金剛鉆似的胡須都停止了搖擺。
　　而后，它的身軀微微地顫動，仿佛他說了什么讓它極恐懼的東西。

　　那是一個沒有人敢提起的名字。

　　那個擺地攤賣黑票的要喊人來抓這些膽大包天的人。

　　那個擺地攤賣黑票的眼見就要扯開嗓子大喊，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朱大壯看見形勢不對，果斷出手。
　　他和虞問水說：“小兄弟，看著形勢，他要難產了。”

　　旁邊一個幫它賣黑票的看見朱大壯，覺得這些人是一伙的，身為馬仔，馬上替老大上前阻攔。

　　朱大壯一看，見賣黑票的還沒喊出話來，看上去很不妙。眼前這個說不定是什么垃圾老公，看見老婆生了養不起就不讓它生。朱大壯沒想到機械文明也有這種沒有責任感的男人，一時間十分憤怒。
　　村里的名聲，就是被這種人給敗壞的。

　　而先前那個玩家，他原本不明白為什么同伴要上前，主動和朱大壯搭話，現在，他明白了同伴的深意。

　　只見朱大壯將那個黑票馬仔踏住胸脯，提起那醋缽兒大小拳頭，撲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電解液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咸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
　　撿黑票馬仔還掙，朱大壯提起拳頭來就眼眶際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縫裂，零件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
　　朱大壯喝道：“咄！你是個破落戶！若只和俺硬到底，俺老豬倒饒了你！你如今對俺討饒，俺老豬偏不饒你！”又只一拳，太陽上正著，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買黑票的看時，只見自己的馬仔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動撣不得。（1）

　　賣黑票的一想到自己要給馬仔報銷工傷，一時間心痛得在滴血。賣黑票的一時怒從心頭起，但發現自己明顯打不過。
　　賣黑票的：@#%*&！！！！！
　　賣黑票地罵罵咧咧地罵了一堆沒人聽得懂地臟話，然后驚恐萬分地發現這個E區來的劣等人種要給它接生！！！

　　賣黑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