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經過了那日公主殿下,與她的管家、丫鬟的一番問話,門里門外的奴仆們,也都是長了耳朵和嘴巴的,各種版本的‘公主府秘辛’‘姚駙馬眠花宿柳’之類的內部消息,也就不脛而走!好在,大致的方向,還算是公主府這邊比較喜聞樂見的。
而姚廷頭上‘瘋癲、淫/亂、偷竊’的帽子,也是越戴越牢,眼看著是摘不下來了。
駙馬的身份,于他而言,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使用好了那便是占盡便宜、無往不利。而一朝行差踏錯,就如同現在這個樣子:他如果單單是個定北侯世子,那他在盛都城里眠花宿柳也好,欠下嫖資也罷,民眾們只會是道一句‘人家紈绔膏粱的風/流債罷了’!
可他,還是當朝長公主的駙馬爺!
那個為他守了三年孝期、三年來閉門謝客孀寡獨居,的當朝長公主!
這可就觸了一些人的敏感神經了!誠然,在這些根‘敏感神經們’中也不乏有的是打小算盤的,畢竟瑾成長公主可是棵參天大樹哪!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嘛,平日里公主娘娘她深居簡出的,有心攀附也找不到門路呀,現在………
茶館瓦舍內,經常便能聽見時下里最為流行的說書彈詞,高雅一些的便是作詩寫賦。通俗一點的,什么‘義公主傳’‘薄幸郎’‘春閨奴喚小桃紅’,各形各色,數之不盡。稍一打聽,著者的名諱,從當官為宦的到試子白丁,煞是著人咋舌!
更夸張的是,此事件一出來,帶動的河溝子街上的那家青樓都起死回生了!不少惡趣味的臭男人紛沓而至,一圖嘗與當朝駙馬爺的同靴之誼!
那些個臭男人三教九流的,如蠅附膻,藏在衣冠中的一顆禽獸心,更是顯而易見的!
就好像他們睡了低賤的妓子,就跟駙馬扯上了關系,跟駙馬有了關系,那就跟………
孫管家冰冷著一張要吃人的臉,嚴格地訓戒了一遍奴仆們的嘴巴,就怕此等惡劣的消息,傳到了主子的耳朵里去。
平白玷污了主子的耳朵!
結果,沒出兩天,京兆尹大人屁顛屁顛地遞帖子來拜訪公主,字里行間都是對公主的寬慰,以及對自己‘處事能力’的深深‘自責’!
最后,還托請公主代問周國舅的好,祝愿國舅爺他老人家身體安康!
蘇婉鴻保持著良好的微笑,點頭應下。
就他那生龍活虎、天天嚷著自己四十一枝花的舅父,其實最痛恨別人‘祝他身體安康’的話了,搞得跟他一把年紀了似的!人家還怎么跟府里的小丫頭子眉來眼去,談情說愛哪!
至于外面,低劣之人對于她的種種詆毀和意/淫,她也就心大的權當不知道了。
人一輩子,總不能為了別人嘴里的好與壞而活著!守住自己的一顆心,其他的,毀譽由人吧!
老候府中,斑駁滲水的墻壁,陳舊掉漆的家具,姚廷姚世子窩在一張夏席上瑟瑟發抖。席子下面的紅木架子床,也因為經年使用,又受潮發霉的,都招了一窩老鼠來磕洞了。
冷若篩糠的男人,那一雙猩紅又陰戾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床尾處,人家老鼠一家子正歡快的聚餐呢。
散發著腐爛霉臭氣味兒的圓柱形粗床腿,在‘喀嚓喀嚓喀嚓’不間斷的噬咬聲中,逐漸變白變細。
成片的木屑掉了一地。
“混賬!啊—————”
男人發出忍耐許久的一聲低吼,他現在是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怨誰?怨天,怨命,怨自己鬼迷了心竅?還是,怨蘇婉鴻那個賤女人怎么就不能‘以夫為天’的,任他采頡,唯他命是從!
“咣當!”
用三層木頭門板兒臨時釘成的特殊門扉,底下開了一個小洞,扔進來一個鐵碗,和兩個饅頭。
饅頭上綠熒熒的長著一層毛,鐵碗中的湯湯菜菜也因為這一扔,灑剩了半碗。
姚世子恨得咬牙切齒,也不知道那個王八蛋管家,從哪里淘換來的這一套東西!原來的老候府,他也是住過幾年的,何以破敗成如此模樣?!
哪里還是人能住的地方!
后面老鼠一家子可沒他這般的‘恬不知足’,它們是被臨時從菜市口抓來扔進屋子里的,隨遇而安的很!一家子磕了大半天的洞穴,也累了,正好又滾過來一只白生生的大饅頭。
可以開飯了!???.??Qúbu.net
姚廷:“!!!”
他堂堂定北侯世子,怎就淪落到與鼠同住一屋檐下,還得一起同食!
摸摸/胸口處,那支金釵已經不在了!
那釵的主人是他一生中最珍愛的女子,也是讓他這輩子栽了跟頭徹底翻不了身的女人!還拖累上了他的整個家族,都置身于其中,進退維谷,沒得選擇了。
他本來是想,揣著那根金釵,與高貴的長公主殿下行魚水之歡時,簪在她的頭上。也滿足一下自己某種晦暗的臆想!
結果……
高大挺拔的男人,突然的雙眼通紅了,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肢體,鼻翼微扇。他堂堂的定北侯世子,一方之主,怎么就一步步地流落到了這畝田地?!
人生如棋,也許,在他與父親決定棋走那一步偏鋒時,就錯了!
也許,在更早!
————
這日,柏司琛在回了一趟洗鉛堂后,回來便向蘇婉鴻請假。
他是這么說的:“我……想出去買壇酒喝,你喝什么口味兒的?!”
蘇婉鴻:“……”
難道是她這個酒鬼公主,府邸中的藏酒不夠多,抑或是不夠好,才使得她的……人,要出去打酒喝?!
不過柏司琛剛說話的那語氣,真是活像個向自己娘子討錢出去打酒喝的窮相公,又自己嘴饞想喝,還又推脫著詢問他娘子的口味!
蘇婉鴻停下她侍弄花朵的玉手,斜晲他一眼:“你喝什么的,我就喝什么的!”
柏司琛挑了挑眉,沒吭聲。想來,這女人并不知道他的酒量,他們倆好像都沒有一起對飲過呢!
“誰家的酒釀的這么好,非得要柏四爺親自出府去買嗎?別人買不來麼?”蘇婉鴻無關痛癢的進一步詢問。
柏司琛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他肯定不是出去買酒的,她也肯定知道他不是出去買酒的!奈何……有些事,她還是不知道的好,既免去她的無端擔憂,也對她是一種保護。
“嗯,是呢!別人去了他不賣!”柏司琛也就索性的一條道跑到黑,信口胡謅下去,還編的有鼻子有眼的。“他外邊擺的凈是些粗釀的糧食酒,非得我去了,他才肯拿出他深埋地下三十年的陳釀來!”
蘇婉鴻:“……”
你臉可真大!還‘深埋地下三十年的陳釀’?!
算了,他不想說,那就由他吧!誰不知道他柏冊柏司琛是個何等矜貴孤傲的心性呀,他不如實相告,那自己還樂的清閑呢!
只是,女人的心,想是一方面,做又是另一方面!她到底還是走到男人的跟前,給他捋了捋前襟上的褶子,垂著眸笑言:“出去府了,要多注意安全!可別讓哪家的貴女搶了你去,回不來了!”
上頭的柏司琛一時間無言以對。
蘇婉鴻將他的前襟左右衽對齊了,又把他腰封下的玉佩香囊擺順了。……還沒等來他的回話呢!自己不過就是給他開了個玩笑而已,難道這狗奴仆又犯老毛病了,還耍脾氣擺臉子了不成?!
她挑眉抬臉,芙蓉面帶了幾分嗔怒的望他。然而………
“!!!”
公主殿下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近來體弱,眼花了。柏司琛那雙泛紅的鳳眸中的一層水霧,是,淚光?!
蘇婉鴻不得不地又從腦子里過了一遍自己剛才說出來的話。
‘出去府了,要多注意安全!可別讓哪家的………’
柏司琛一把便將她摟在了懷里。
還在她單薄的肩窩里拱了拱,啞聲道:“以前,我上戰場的時候,我娘總也是這樣絮叨我的!鴻兒,你再說一遍,我還想聽!”
蘇婉鴻:“……”
她突然覺得她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做個聽話的乖巧女子,再重復一遍她男人想要聽的話;二是,做個羞臊的嬌軟女子,嗔怨地對她男人說‘你娘?我有這么老嗎?!’
但是,公主殿下到底是不同凡響的,于是她腦子里的弦隨便一搭,就搭出了第三種。
“那你以前,上戰場的時候,也要這樣抱你娘一下的嗎?!”
柏司琛:“……”
就,突然覺得,懷里溫香軟玉一般的心愛姑娘,一下子變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下不去口了。
他僵著身子緩緩離開她一點兒,看著那張似笑非笑地芙蓉面,這才意識到,估計又是這女人玩他呢吧!
看來是對自己有所隱瞞行蹤,生氣了!又不直說,就拐彎抹角的,在別的地方給他添堵呢!
本來還想著走之前,抱一抱她,親一親她的,結果,現在,生生的,讓她抬出先慈的名號來,自己整個被點了死穴!
誰不知道他柏家的兒郎,哪一個不是孝敬雙親的典范!
蘇婉鴻看著面前這個被自己一句話就‘將了軍’的柏將軍,心生好笑!還偏偏不怕死的得寸進尺,“四郎,”她輕輕撫著他的鬢發,慈祥道:“要照顧好自己啊!天冷了多加衣,到點了先吃飯,哪里不舒服了,也一定不許扛著,要去看大夫……”
柏司琛:“……”
就,感覺,這女人是踩著他的理智神經在起舞!
偏偏,他還不知道該怎么發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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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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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