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揮開他的手,轉頭看著重癥監護室幾個字,“我不走?!?br/>
小叔生死未卜,她怎么能走呢?不能的。
寧父看著她,明顯身子僵了下,慈祥的眼色一下子凝成了冰,“這么多人在,不差你一個?!?br/>
他的語氣都沉了幾分。
寧殤俯身,好聲哄著,“先跟哥走,小叔有消息了,我馬上告訴你,好不好?”
“我不走,小叔是因為我……”
“啪?!焙康脑掃€未說完,寧父突然沖了過來,一耳光對著她就揮了過來,“還嫌事少了?搗什么亂!”
從小到大,雖說寧父對她向來談不上多關心,可是,卻從未對她動過手。
臉上火辣辣的疼,胡涂卻顧不上,她整個腦子都是寧謙醒不過來,怎么辦?
她仰頭看著寧父,央求道:“爸,讓我留下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做,就讓我留下來,爸……”
說著,雙腿一彎,險些跪下去。
站在身邊的寧殤忙伸手扶住她,低低嘆息一聲,嘴上低斥著,“你說你,湊什么熱鬧。”
眼神卻是凝重了幾分。
“把她帶出去,沒事不要過來添亂。”寧父依舊堅持,眼神朝著胡涂橫了過來。
神情里有著警告。
眾人視線移了過來,再移回去,皆沒說話。
胡涂是被寧殤連拉帶推的硬是扯到了醫院外面。
“你是不是瘋了,那么多人,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不明白嗎?”
一出門,寧殤就氣極敗壞的沖著胡涂大吼道。
胡涂看著寧殤,臉上因那一耳光,還在火辣辣的疼,“哥,你和爸,是不是知道,小叔是因為我……”
“那是意外,那是車禍,你能不能不要把這莫須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攬?”寧殤打斷胡涂的話。
“可如果,我不讓他陪……陪我去學校,他就不會出車禍?!焙康穆曇粼秸f越小,悲傷自責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還是阻止不了心被剝開似的疼。
小叔,求你了,好好的!
后來,她還是被寧殤強制性的拉到了醫院對面的酒店里,并守著她,不讓她出去。
胡涂透過窗戶,看向對面的急診大樓,神色呆滯。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寧殤手機響時,她幾乎是朝他撲了過去,顧不得小腹撞在桌角的生疼,扯過手機,按了接聽鍵。
是寧裕安的聲音,“人已經醒了,和涂涂說聲,看好她,別跑來添事?!?br/>
胡涂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手捂住額頭,又哭又笑,謝謝你,小叔。
寧殤在她面前半蹲下,手在她頭上輕揉了下,“這下放心了?趕緊睡吧!”
她沒有洗漱,轉身,就乖乖的上了床,鉆到被子里。
在寧殤眼里,妹妹胡涂還是個孩子,所以,此時此刻,他以為,她是哭累了,折騰累了,聽到人沒事,就睡了。
所以,也并未多想,在另一側的床上,躺了下來。
從下午接到父親的電話,他們就神經一直繃著,以至于此刻放松下來,確實累極了。
只是,當他一覺醒來時,旁邊床上的胡涂已不在了。
胡涂怕父親是故意讓她安心,她想自己親眼去看看。
到了醫院,因為時間太晚了,醫院的人不讓她上去。
她求了值班的護士好一會兒,那人才告訴她,人確實,是醒了,也被轉到了普通的監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