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被日記本彈了出來。

　　李克生摔倒地上，神情還是呆滯的：“我們……任務失敗了？”
　　霍小丹從地上爬起來：“我們被那個護士抓到了。”
　　桑林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似乎沒有懲罰。”

　　桑林一彎腰撿起地上的本子，翻看起來：“是周平安的日記本。”
　　日記本上的內容混亂不清，字跡也是亂的，有時候清醒一點字就端正一些，發瘋了就亂涂亂寫，日記本上有大片大片的混亂線條。
　　日期跨越很大，有時候一天一寫，有時候又是一整年沒寫過一次。

　　桑林一坐在病床上，霍小丹站在旁邊剛剛好就能看見日記上的內容。
　　三人湊在一起把日記看了又看，里面大部分都是周平安發瘋時候的瘋言瘋語，比如他驚慌失措地寫下“那個護士要害我……她要殺了我！”之后又平靜地寫下“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日記本前面還好，都是周平安記錄自己進入仁禾精神病院的生活，但越到后面就越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后幾頁更是基本全都是“放我走！放我走！”歪歪扭扭但非常用力寫下的幾個大字。

　　桑林一翻到最后一頁。
　　“我馬上就要死了……”
　　“中頂公司……！我逃不出去……我怎么逃得走……”
　　“從進入末日之城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再也逃不掉了……”

　　下一頁則是用膠帶粘了一張員工證。
　　【員工姓名：周平安】
　　【負責部門：■■■■】
　　后面的部分被涂黑了。沒有辦法看清內容。

　　日記本到這里就結束了。
　　之后也許周平安就去世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病房一直沒有人再入住，他的病歷冊還掛在病床上。

　　霍小丹若有所思：“周平安有問題，他說的那個小石又是誰？”
　　桑林一垂眸，慢條斯理地撕下膠帶拿下員工證：“這座精神病院跟中頂公司有關系，也許就是中頂公司建的，周平安以前應該為中頂工作，是中頂的員工。他也許發現了什么，然后被中頂扭送進了這里，然后就一直被關到了死。”
　　李克生感嘆：“路燈資本家啊這是。”

　　桑林一把員工證收好：“這個也許有用，拿著吧。”
　　霍小丹問他：“小石呢？”
　　“只有一個名字，線索不夠。周平安的日記里也沒提到他，不排除是周平安之前在中頂公司工作時做了什么事情導致這個叫小石的人出了事，周平安心懷愧疚，在日記本上都不愿意寫下來，看來對他有很重的陰影，這種壓力只能他在快要死的時候靠發瘋發泄出來。”

　　霍小丹拿出演算筆：“醫院里沒線索了。”
　　桑林一：“那就先下去會合吧，希望之后還能找到有關的線索。”
　　李克生撓頭：“這還是第一次支線任務失敗，這任務失敗了都沒有懲罰的？”
　　霍小丹解釋：“主線任務不能失敗，必須完成了才能離開副本。支線任務不太一樣，有些是強制性完成，有些不是。還要分的話種類非常多，比如解謎任務、追逐戰任務等等，又或者是線索任務、道具任務，我們這個也許就是線索任務，主要是給我們提供線索的，我們任務失敗了不會有懲罰，但相應的就沒有得到一個重要線索。”

　　桑林一想到了什么：“副本探索度和這些支線任務有關？”
　　“嗯，一般來說玩家解鎖的支線任務越多、搜集到的線索越多，副本探索度就越高。副本探索度很重要，是根據劇情探索度、地圖探索度等等一起算的，基本是玩家完成副本后結算的積分主要來源。”

　　桑林一想了想，問她：“你知道重大劇情移植事件嗎？”
　　霍小丹愣了一下，然后思索起來：“有點耳熟，但我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好像是某種很少見的副本變動，我沒有刻意去記下來。怎么，你遇到過？”

　　桑林一點了下頭：“我的第一個副本在最后要結束的時候發生了重大劇情移植。”
　　李克生：“那個時候是不是我已經退出副本了？”
　　“是。”

　　霍小丹：“想不起來了，等出了這個副本我幫你查。先走吧。”
　　桑林一點頭，三人一起下樓回到一樓掛號大廳。

　　他們回來的比較早，大廳里還沒多少人。
　　三個人下樓后，大廳里的兩男一女都看了過來。

　　之前挑釁師戰狂和桑林一的那個光頭也在，他和另外兩個小弟分到一起了，桑林一記得他們去的是二樓。
　　光頭坐在長椅上，面色發白，神情空洞，桑林一看到他衣服上沾滿了血。
　　他身邊只做了一個小弟，那個小弟似乎是受了傷，捂著臉不吭聲。

　　另外一個女人是玩家，她躲在角落里，神情驚懼。
　　他們三個聽到聲響后看向桑林一他們，看見他們三個完好無損，身上也沒什么血后神色都是一變。
　　尤其是那個女玩家，桑林一敏銳地察覺到她先是露出殺意，隨后又冷淡地扭頭看向一邊了。

　　這個副本很特殊，玩家之間要內斗，不是單純地完成任務就能離開副本。
　　誰都不能保證玩家里會不會有刻意殺害其他玩家的人，因此任何比自己實力強的人都需要提防。

　　桑林一三人坐到了一排椅子上，霍小丹扶了扶眼鏡：“那兩隊都死了人。這么看來我們實力還行，起碼對付這些怪物沒問題。”

　　幾人在大廳等了一段時間，其余人陸陸續續回到大廳了。
　　到精神病院的時候調查勘探組一共有20人，最后回來的只有12人，死了整整八個人。

　　桑林一三人是唯一完整回來的小隊。
　　任務完成了，十二人坐上飛行器準備回到蜂巢。

　　回去的時候飛行器空了不少，大家都很安靜，誰都沒說話。
　　想必這一次任務讓大家對這個副本的難度都有了些了解。

　　“砰砰砰——”
　　劇烈的槍聲從不遠處傳來。

　　囚犯們慌亂起來，開始尋找槍聲的源頭。
　　霍小丹透過窗戶看到了不遠處的武裝戰機：“在那邊……是武裝機動組。”

　　“砰——！”
　　一只體型龐大，形似黑豹的污染體快速攀爬在建筑群間，躲避著戰機發射出來的槍彈。

　　一道黑色的身影跳下戰機，同樣以極快的速度攀爬樓棟，速度甚至不弱于污染體。

　　武裝戰機內。
　　“她……她就這么跳下去了？！”
　　艙門前的玩家一手舉著槍，一手接住師戰狂拋過來的厚重軍裝外套，目瞪口呆地看著打開艙門直接跳下去的師戰狂。

　　莫齊看他一眼，冷淡地給手里的□□上膛：“她戰斗力500，你能跟她比？”
　　說話的玩家臉白了一瞬，閉上嘴不說話了。

　　另一邊，師戰狂只穿著長褲和緊身背心之后方便行動了很多，她一只手攀在樓棟上，另一只手拿出一把日式武士刀。
　　刀面泛著冷意，刀柄紋了一條青蛇。

　　她的軍靴踩在欄桿上，抬頭去看遠處警惕著她的污染體。
　　她的黑發被她扎了起來，露出昳麗勾人心魄的臉，她的臉上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像一條美麗惑人卻又劇毒的竹葉青。
　　她掏出一包不知道哪里來的煙，隨意點了火，把打火機扔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煙霧，深邃的眉眼在煙霧里起伏。

　　“是……！是暴徒！”飛行器內，有玩家認出了空中的人。

　　桑林一看著那只污染體：“A＋級。”
　　李克生驚嘆：“她也太猛了，直接跳出去打？”

　　師戰狂抬腳攆碎煙頭，隨后一個用力跳了起來，握著那把武士刀沖向污染體。
　　污染體受到了驚嚇般吼叫起來，瘋狂地在樓道里攀爬，為了躲避甚至不惜鉆進了樓里。

　　武裝機動組似乎是一路追過來的，這一片區域是居民區，居民還沒來得及完全撤退，在聽到槍聲后就驚慌失措地逃了出來，然后一抬頭就看到了污染體和一個中頂研究所的武裝人員正在半空中對峙。
　　師戰狂站在天臺上，低頭瞄了一眼倉皇逃跑的人們，隨后握緊刀柄。

　　污染體鉆進了她對面的那棟居民樓里。
　　師戰狂跳起來，抬刀扎碎玻璃窗翻進樓里。
　　她下蹲落在了地上，軍靴踩到玻璃渣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提刀慢慢往走廊里走。
　　樓里非常安靜，只有她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怪物藏了起來。

　　師戰狂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她慢悠悠哼著歌，一手提刀，另一只手隨意插在口袋里，一副軍痞模樣。

　　但隨后她停了腳步。
　　她看著對面禁閉大門的房間，然后高高舉起刀，剎那間五十點精神值就消耗了出去。

　　一刀，強大的力量讓空氣扭曲，躲在屋內的怪物和四面的墻壁一起被她一刀斬裂。

　　遠處的飛行器上，霍小丹皺眉：“她……她很厲害。”
　　李克生看呆了：“一刀把房子都劈爛了……”
　　霍小丹：“她之前應該就能一刀殺了那只怪物，也許是居民沒有撤離完，她才又追了一段時間。”
　　桑林一瞇了瞇眼睛：“她的戰斗力應該到S了。”
　　霍小丹嘆了口氣：“她有這實力不去S級副本，來這么個A級廝殺副本跟我們斗什么。”

　　另一邊，武裝戰機拋下繩索，師戰狂回了戰機，武裝機動組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調查勘探組的飛行器也往回飛，基本跟武裝機動一起回了蜂巢。

　　師戰狂下了戰機，幾下脫掉身上厚重的衣服，她看了眼身后的莫齊：“我去洗個澡。”
　　莫齊隨意應了一聲：“早點收拾好。”
　　“嗯。”師戰狂轉身就走了。

　　下飛行器的時候，桑林一三人悄悄打量武裝機動組那邊的情況。
　　武裝機動的人似乎隱隱以師戰狂和莫齊為首，他們有13人，回來的有11個，死了兩個，其余人看向師戰狂和莫齊的眼神都帶著警惕和戒備。

　　進了蜂巢，廣播響起：“請各位實驗體半小時后來到一樓大廳集合。”
　　重復了三次。

　　桑林一三人道別，回了各自的房間。
　　桑林一看著員工證，想了想后還是決定貼身拿著。
　　非系統發放的道具不能放進系統背包，比如上個副本的綠寶石項鏈，但系統獎勵的幽靈手電筒卻能收進系統背包。
　　員工證不是系統完成任務的獎勵，桑林一只能把它拿著。

　　桑林一換了衣服，去了三樓食堂和霍小丹他們會合。
　　他們在之前的位置上，桑林一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來。

　　霍小丹不停在備忘錄上寫著什么：“我總覺得師戰狂這個人怪怪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來這個副本做什么。”
　　李克生打了個哆嗦：“一刀秒了，真牛。”
　　“畢竟是新人第一，還上了排行榜。不過師戰狂這個人雖然很出名，但她一直沒有組隊，有星標隊伍邀請她她也都拒絕了，是個挺有個性的人。”

　　桑林一沒怎么說話，默默吃了東西，然后和他們一起下樓到大廳集合了。
　　電子大屏亮起，還是那個女研究員的臉。

　　“統計完成，本次行動死亡26人。”
　　“接下來公布積分，最后五位實驗體將面臨懲罰。”

　　在場的人大部分神情都變了變。

　　“第一名，017號，師戰狂。”
　　這個名次倒是很正常，誰都看得出來師戰狂的實力。

　　“第二名，083號，莫齊。”
　　是和師戰狂一起行動的男人，他在師戰狂旁邊顯得平平無奇，但有師戰狂在加上他自己也進了武裝機動組，分數并不低。

　　之后三名也都是武裝機動組的人。
　　李克生感嘆：“武裝機動的分怎么這么高。”
　　霍小丹：“拿命拼的，要是我們也能跟師戰狂一樣一刀一個污染體我們也能拿那么高的分。”

　　“第六名，001號，桑林一。”
　　李克生一拍桑林一的肩：“還得是你，闖入武裝機動的包圍圈！”

　　研究員并不公布具體積分，也不說為什么拿那么多積分，桑林一并不清楚為什么自己在第六名。
　　他的目光放在了手腕上的手表上，也許跟這個有關系。

　　“第八名，056號，李克生。”
　　“啊，是我？”李克生笑了一下。

　　第十名之后的排名就不再一個個公布了，放在了屏幕上讓大家自己找。

　　霍小丹找到了自己的位次：“第53名。”
　　“應該是我沒有動手殺污染體的原因，排名比較靠后。”

　　“現在進行收押。”
　　五只巨型機械臂破開天花板從天而降，最后五名囚犯里有一個是玩家，他們全都驚慌失措地喊叫著，東逃西竄，甚至躲在其他囚犯身后，妄圖躲避機械臂。

　　一時之間大廳內慌亂起來。
　　三人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四周慌亂的情形。

　　那一名玩家看了眼站在角落的師戰狂和莫齊，最后鼓足勇氣，跑了過去，似乎是想躲在他們背后。

　　“嘖，哪兒來的狗？”師戰狂不爽地說了一句，然后抬腳就把那個想躲在她旁邊的玩家踹開了，“沒這能力你來什么廝殺本？”

　　莫齊看向地上痛哭發抖的玩家，眼神里滿是冷漠和厭惡。

　　師戰狂只是把他踢開了，沒什么別的動作，比起落井下石，她似乎只是單純不喜歡別人的接近。
　　亦或者說，這是她作為一個強者對弱于她的人自帶的不屑和冷漠。

　　機械臂抓住了那名玩家，在他不停的掙扎下也死不松手，最后五個囚犯全部被機械臂抓住。
　　大廳中央原本落在地上的屏幕慢慢升起，空出來的地面地板打開，五個囚犯就這么被機械臂扔進了下面漆黑的空洞，隨后地板再慢慢合上，里面沒了聲響。

　　一時之間整個蜂巢內都安靜異常。

　　有不少玩家表情呆滯，還有一些面露驚懼，因為他們大多都是普通玩家，實力不夠，又貪圖廝殺本的巨額積分，進入廝殺本完全是想靠運氣收獲一大筆積分，但誰都沒想到這個副本居然會是強制廝殺，還有殘酷的淘汰系統。

　　“收押完畢，請各位實驗體再接再厲，繼續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務！成為中頂研究所的榮譽員工！”
　　女研究員的聲音回蕩著。

　　慢慢地，大廳里有了討論聲。
　　似乎大家都慌了神，對這個任務難度的評估更精準了，開始臨時組隊或者思考對策。

　　李克生扭頭，正要跟桑林一和霍小丹說些什么，屏幕上的女研究員先開口了：
　　“接下來公布第二次任務分組。”
　　“前十二名進入武裝機動組。”
　　“第十三名到……”

　　研究員繼續公布名單，桑林一和李克生對視一眼，都皺了下眉。
　　霍小丹倒是很平靜：“看來我們要分開行動了。我被分到了創傷小組。”

　　李克生面色嚴肅：“我能自愿申請去創傷小組嗎？”
　　大屏幕上女研究員的聲音忽然響起：“所有小組成員不得調換。”
　　李克生：……

　　李克生崩潰了：“武裝機動組一看就是那種極其容易出事的組啊！”
　　霍小丹安慰他：“危險與機遇并存，你雖然遭遇了危險，但你也得到了更高的分數嘛。”

　　桑林一悄悄觀察另一邊的師戰狂。
　　師戰狂似乎對分組沒什么看法，她偏過頭，和身旁的莫齊說話。

　　莫齊冷淡地回應她，師戰狂似乎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煩躁地轉身走了。

　　“今日分配已結束，實驗體可自行安排時間。請勿離開蜂巢，目前蜂巢內所有通道已關閉，一旦有實驗體嘗試離開蜂巢，我們會立刻進行收押。”
　　屏幕關閉了。

　　李克生攬住桑林一的肩：“走走走，我沒吃飽，陪我吃點東西。”
　　霍小丹點頭：“今天吃點好的，沒準你明天要受難了。”
　　李克生：……

　　三個人進了食堂，李克生拿了一堆吃的狼吞虎咽。
　　食堂內還有其他玩家和囚犯，基本都是分散開坐的，也有少部分組隊進來的玩家聚在一起，時不時看一眼桑林一三人。

　　桑林一感受到好幾人投來的視線，都不太友好。
　　“我們去武裝機動你要小心點，有些玩家可能要開始動手了。”桑林一忽然開口。
　　霍小丹挑了下眉：“嗯，放心。我不會出事的，好歹也是過了幾個副本的。”

　　李克生咽下一口飯：“這些人是不是太不友好了，我感覺我都已經從他們眼睛里面看到刀子了。”
　　霍小丹嘆氣：“廝殺本是這樣的，人數降低到一定數量后會有保護機制，怪物數量和難度都會下降。更何況只有五個名額，有些走歪路，自己沒什么實力但就是想著通關的人就會開始對隊友動手。”

　　“對了，”霍小丹想起了什么，“防沙面罩先給你們，免得明天出天災了。”
　　李克生和桑林一在系統里接收了霍小丹發來的面罩。

　　三人聊著天吃完飯，在食堂門口道別，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了。
　　第一天晚上平安無事，沒什么意外發生。
　　第二天，吃了早飯后所有人再次來到大廳。

　　還是那個研究員播報：“任務分配中。”
　　“武裝機動組，前往北區清理污染體。”
　　“調查勘探組全員前往……”
　　“創傷小組1組……”
　　“創傷小組2組前往西區紫藤蘿高中慰問救助被困學生。”
　　“飛行器與戰機已安排完畢，所有實驗體請前往相應樓層離開蜂巢。”

　　三人來到六層。
　　霍小丹朝他們揮揮手：“我走了。”
　　桑林一和李克生點頭，目睹她上了飛行器后去了七樓。

　　霍小丹上了飛行器，百無聊賴地拿出電子屏幕打俄羅斯方塊。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面色疲憊的男人，他若有所思地靠近霍小丹：“那兩個武裝機動的……是你哥哥吧？”
　　霍小丹看他一眼。

　　這一眼很平靜，但男人卻覺得在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的所有想法都被洞穿了。
　　霍小丹收回眼神，語氣淡淡的：“不是，臨時隊友。”

　　男人遲疑了一下，還是想說原來的話，霍小丹先一步打斷了他：“你有什么小心思最好還是收起來吧。”
　　霍小丹笑了一下：“別跟我套近乎了，小心我把你殺了。”

　　男人臉色一變，立馬縮了回去，不說話了。

　　霍小丹繼續打她的游戲。
　　過了一會兒，她身邊另一側坐上來一個女人。

　　“……小丹？”
　　霍小丹愣了愣，抬眼。

　　“趙華婭？！”霍小丹很驚訝，“你怎么進廝殺本來了？”
　　坐在霍小丹身邊的，赫然是上個副本和他們臨時組隊的趙華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