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魚天海達成合作之后，三人離開了急診室。
魚天海的狀態已經恢復如初，甚至因為胖房東的死，她看上去力量比之前更加強大了。
在魚天海走出急診室后，站在樓梯口頹廢不已的江玉生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
他猛地挺直身體，眼神落在了魚天海身上。
隨即，江玉生朝魚天海沖了過來：“天……天海！”
魚天海平靜地看著朝她跑來的江玉生。
她沒有反應，站在她旁邊的師戰狂卻沒什么好氣地抬起手按住他的肩：“誒誒誒，好好說話，沖過來想做什么？”
“天海……天海！”江玉生急切地說：“你沒事吧？！你現在還難受嗎？”
魚天海只是平靜地搖搖頭。
“太好了……太好了……”江玉生眼鏡下流下眼淚，“你沒事……我……”
他說著就要走上前來擁抱魚天海。
可魚天海提前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啪——！”
江玉生的眼鏡掉在了地上。
師戰狂內心暗爽，在魚天海后面和桑林一勾肩搭背，小聲說：“nice！！”
桑林一無奈地笑了一下。
“……天海？”江玉生捂著臉，怔怔地看著她。
他從來沒有想過，向來溫柔靦腆的魚天海會給他一巴掌。
而魚天海只是朝他笑了一下。
那笑像是釋懷。
“江玉生。”
“我們離婚吧。”
*
“所以……這就是江玉生搬出去的原因了？”李克生夾了個荷包蛋，“我今天下班回來，看見他灰溜溜地搬著箱子去了爛樓那邊。”
“之前他在廠里耀武揚威的，也不搭理人，結果現在一下子就又落魄了，我還挺爽的，哈哈！”
師戰狂夾了塊牛肉：“要我說，魚天海還是太軟弱了，這男的都想害死她了，她居然只是離婚然后讓江玉生滾出去？”
霍小丹夾了片青菜：“挺不錯的了，起碼是讓江玉生凈身出戶，江玉生可是一分錢都沒從魚天海那里拿到。好像魚天海還跟印刷廠打了招呼，讓江玉生失業了。”
然后三個人一起把蛋、肉、菜放在了桑林一已經堆滿了飯菜的碗里。
桑林一：……
他有些煩惱地看著碗里的菜，“為什么突然給我夾菜？”
霍小丹：“師戰狂說她去的晚了讓你受了重傷，喏，你多吃點補補。”
桑林一：“……但我用了生命恢復劑，已經完好如初了。”
李克生搖頭：“那能一樣嗎！老中醫都說了，這種速效藥都有副作用的，起效得越好越快那就是越有問題！真正要補身體還得看我們調理配方。”
師戰狂點頭：“就是就是。”
他們三個說著，又給桑林一夾了幾筷子菜。
桑林一：……
他很是為難地看著堆起來的菜，最后還是捏著筷子夾起來吃了。
“然后呢，你把我們現在知道告訴魚天海拉攏了她，是想讓她做什么？”
霍小丹問桑林一。
“我是想，居委會里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各個工作部門的領導，松下夢奈有可能走這一條路真的能進居委會，可對我們來說太難了。”
“既然如此，不如走捷徑。”
“胖房東是居委會的人，居委會的人也許知道她想吞噬魚天海的事，可最后死的是胖房東卻不是魚天海，那極有可能居委會會想辦法聯系上魚天海。”
“我們可以通過魚天海這層關系提前接觸到發電廠廠長。”
霍小丹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那應該還有另一層吧？魚天海與爛樓管理人之間或許還有我們沒挖出來的關系，那個老頭可能對魚天海是真心的照顧，那既然如此，現在魚天海已經站在了我們這一邊，那他有可能也愿意和我們合作了。”
桑林一點頭：“對。”
師戰狂感嘆：“好計謀，直接一石二鳥。”
李克生舉起筷子：“那接下來咱們是要做什么？”
桑林一：“等。現在所有我們能主動找到的線索基本解決了。剩下的，就是等了。”
霍小丹拿出演算筆：“我抽空花了精神值盡力去演算了松下夢奈，目前可以知道松下夢奈的確如桑林一所說走的是自己直接加入居委會的路。”
師戰狂：“怎么個直接加入居委會？”
“她現在是高級經理，之前我們幫她毀了另一個高級經理的貨之后發電廠廠長見了她，不知道松下夢奈說了什么，廠長真的愿意放權一部分給她了。”
“現在松下夢奈已經開始接管一部分發電廠的運貨工作，同時也在管財務。加上她穩扎穩打，廠長的吩咐的確完成得很不錯，現在已經是廠長的一把手了。”
“如果真的按這個進度……很有可能她真的會被廠長邀請加入居委會。”
桑林一若有所思：“如果松下夢奈選擇和廠長站在同一戰線……我們會很麻煩。”
李克生：“誒等等，她怎么會選擇和廠長一起？現在不是很明顯廠長就是最終BOSS了嗎，你們那天發電廠開例會松下夢奈也看見了啊。”
霍小丹給他解釋：“因為這次主線任務的要求本來就只是待夠三個月，如果松下夢奈選擇繼續提高副本探索度，她可以選擇和我們一樣推翻發電廠，但也同樣可以幫助發電廠廠長。”
“因為就本質上來說，這兩個選擇都不會對主線任務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因此選擇哪個陣營都沒有問題。”
“就算松下夢奈選擇幫最終BOSS，她要是能得到更高探索度和完成主線任務，那對她來說其實并沒有什么損失。”
緊接著，她像是想起來了什么：“對了，這一次支線任務拿到手的那個道具。”
“我抽空研究了一下，發現挺有意思……它本身只有一個，在我們共同的系統背包里，誰都可以用，但只要有人用了，這個道具就會從其他幾個人的背包里消失。”
師戰狂好奇地問她：“那這個道具有什么用？我看了描述，沒看明白。”
系統對它的描述非常簡略：
【瘋狂之鏡】：A級一次性特殊道具，可復制某怪物、某玩家瘋狂的源頭。
霍小丹：“我拿演算筆算了一下，大致意思應該就是能制造出一個復制品，這個復制品的本體是可以導致玩家或者怪物瘋狂的東西。”
“我打個比方，比如讓胖房東瘋狂的是她失去的孩子，那極有可能瘋狂之鏡就會生成一個死嬰靈……”
李克生打了個哆嗦：“噫！好惡心的道具！！”
霍小丹：“……我只是打個比方，也可以復制出別的東西來，那就得看使用者對標的對象是誰了。”
師戰狂：“這么看，這道具我怎么覺得沒什么用啊？”
霍小丹點頭：“也許吧，不過要是松下夢奈有什么難以釋懷的心理陰影，說不定我們可以現場生成一個呢，直接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李克生贊了：“好計策，直接蝦仁豬心！”
師戰狂沉默一會兒，忽然心虛地咳了兩聲：“……那個，你們真的不打算問問我？”
一個已經吃完飯開始打俄羅斯方塊的，一個還在和大米飯奮斗的，一個皺眉無奈應對根本吃不完的一碗飯的，三個人抬頭，疑惑地看著她。
師戰狂感覺他們四個實在是太擺爛了。
雖然說他們的確已經很信任彼此了，但這種默認對彼此的身份一句話不問的規矩到底是怎么來的？
她無奈地說：“我因為私仇殺了張愛國。”
霍小丹平靜地點點頭：“好的。”
師戰狂：……不要只說好的，好歹也問問為什么啊！
李克生咽下一口飯，拍拍她的肩：“姐，你還不知道我們嗎？我們四個一個比一個護短，就算你殺了張愛國，對我們幾個來說，就算是松下夢奈要報復回來，那我們不也還是一樣無條件站你這邊嗎？”
“你殺了就殺了嘛，我們了解你，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才這么干的，無論你愿不愿意說，我們肯定站你這邊。”
“所以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你想告訴我們呢我們就聽，如果不想說，咱們也不多問嘛。”
霍小丹扶了下眼鏡：“對。”
桑林一也點頭。
師戰狂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捂住額頭，笑了起來：“好吧，哈哈哈哈，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是她把這件事看得太重要。
但實際上就像李克生說的那樣，他們四個其實已經不需要包根問底，也能互相信任了。
師戰狂捫心自問，如果其他人因為私心殺了會帶來麻煩的人，她會因此感到煩躁和不耐嗎？
答案是不會。
師戰狂抬眼，隨后平靜地說了有關張弄悅的一些事。
“原來如此。”霍小丹點頭，“挺好的，為民除害。他也算自作自受……就算你不殺了他，他最后也會作繭自縛，被胖房東殺了的。”
李克生嘖嘖感嘆：“親手把自己女兒送給別人……這哪是人啊！”
緊接著，他問：“那既然如此，我問你個事兒，聽到日照這個詞那么多回了，日照族到底是日本的什么家族啊？企業家族嗎？”
“嗯……不是。”師戰狂尋思著怎么給他們解釋，“名下有產業，但也都是黑色產業。”
桑林一抬眼：“……不是灰色產業，直接是黑色了？”
“啊哈哈，”師戰狂笑了下，“確實是黑色產業，干地下暗殺這行的。”
“噠——”李克生震驚地瞪大眼睛，筷子落到了桌上。
“我湊，芥末蟀？”
師戰狂給他們解釋：
“日照是我母親的家族，我母親是日照夢子，外公是日照家族上一任族長。”
“日照家族是日本資歷最雄厚的家族之一，在污染紀開始之前就一直從事□□行業，和各大企業都有合作。”
“因為沒有女性繼承族長的先例，所以我母親從小是沒有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
“我母親后來遇到了我父親，我父親知道她是日照族嫡女，所以刻意接近她……哦，可以直接說，我父親就是個靠我母親發家的鳳凰男。”
“我母親后來跟著我父親一起到了海外島，建立了賭場。”
“我的名字不是我的父母給我取的，而是我外公。在母親去世后，我的外公和我開始比較密切的私下聯系。”
“因為他的教導，我不可避免也有了日照家族的觀念。”
“后來張弄悅的事發生之后，我回了一趟日本。”
“我的外公支持我繼承他的位子，成為日照族族長。但同一批的繼承候選人有太多，我花了很大力氣才成為族長，也是日照家族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性族長。”
“后來我通過日照家族的勢力吞并了我父親的賭場。”
“再后來……就是我殺了我父親，成為賭王了。”
李克生聽得津津有味：“感覺跟電影似的，真牛！”
霍小丹點頭：“以后沒準有人給你拍一部紀錄片，叫什么……「大型紀錄片之賭王」，「就連麥克阿瑟……」”
師戰狂：？
李克生恍然大悟：“那難怪松下夢奈認識你呢，你原來這么出名。”
他扭頭看向桑林一：“桑兄你不是在日本讀大學嗎，你沒聽說過日照嗎？”
桑林一：“……我是普通大學生，不會跟干暗殺的家族扯上關系。”
李克生很是失望：“但我感覺你什么都會，你真的不會暗殺，在現實中接過日照家族的單子嗎？”
桑林一：……你在說什么。
霍小丹放下演算筆：“嗯，的確差不多了……松下夢奈那邊應該很快就會發現張愛國死了的消息，但不確定他們是什么態度，畢竟表面上看起來張愛國對于他們這個隊伍來說真的不重要……”
“至于別的，在發電節之前我們應該都不會有什么重要消息了。”
桑林一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等第二次發電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