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島學校辦公樓,第二層第五間,齊老師站在中年男人面前,低聲道:“這些事都是一些爛事,他們不可能…”
中年男人哼道:“對于你和幾個女老師之間的故事,我沒有什么興趣,但你怎么可能讓這些學生抓住把柄?”
“不可能,我隱藏的那么好,他們怎么知道!”齊老師提高聲音,但馬上,他臉色如一潭死水……
陳詞立,怎么知道?
“如果他不知道,怎么會無中生有說出這些話?你給我小心一點,這件事你給我去擺平了,我不想別人看我們學校的笑話。”
“知道了,方校長。”齊老師乖乖的點頭。
前島學校,作為千云市最大的學校,是不允許出現這種負,面新聞。所有貴族的子女都在這所學校讀書,如果出現這種新聞,校長和教導處可是不好交代。
第一節課落下,陳詞立坐在課桌上不知畫著什么,他神色凝重,每一筆落下都是非常的用力。
陽光正好從窗戶落下,斜斜的映在他臉上,菱角分明,標準的國字臉下隱藏著一雙漆黑而神秘的雙眼。
不管從哪個角度,陳詞立都是一個不但帥氣,而且有著一股陽剛之氣的男生。
慢慢的,他筆下的畫成形,一個女生湊上來道:“哎陳詞立,你和齊老師站在一起五分鐘,做了些什么,他怎么說讓你保住這個秘密?是什么秘密啊?”
陳詞立看了這個女生一眼,是他鄰桌,叫李無芳。長的乖巧,可愛,討人喜歡。頭發扎成兩條復古的辮子,也不知道是她從哪里學來的,還相當好看。
“沒有秘密,他不過是和我有一個約定,畢竟我學習成績不像你那么好。”陳詞立笑了笑。
李無芳看了一眼陳詞立畫的東西,問道:“那你畫的是什么?”
陳詞立看了一眼李無芳,又瞧了一下自己的畫,忽然道:“你覺得是什么?”說著,將畫轉過來,示意李無芳看。
李無芳定睛看去,笑起兩個酒窩道:“陳詞立,看不出來你畫畫很厲害啊,這是一只白紀的恐龍,你這素描行啊,比得上好多畫班的人了。”
陳詞立問道:“你怎么覺得非是白紀的恐龍?”
“呃,我隨口說的。”李無芳看著陳詞立,嘿嘿一笑。
陳詞立立即道:“那你再仔細看看,到底是什么?”
李無芳微微一愣,隨即低頭,這一低頭,讓她驚呼一聲,捂住嘴巴道:“陳詞立,你會變魔術對不對,一定是的,你怎么變的!”
陳詞立手中的畫紙,那上面原本確實是畫了一只恐龍,李無芳沒看錯。但忽然間,這只恐龍,變成了一只獵犬。
看著李無芳這般樣子,陳詞立無聲笑了笑,臉色略顯蒼白,搖了幾下手中的紙,道:“其實,還是一只恐龍。”
又一節課落下。
齊老師站在玻璃窗前,遠遠的看著陳詞立所在的班級,他的神色相當陰沉,五指也在手中扭曲,狠狠的捏成一團。
課間休息,吃飯時間。
四個男生走到陳詞立桌前,當先一個身材高大,模樣與他年紀似乎不大相仿的男生拍了拍陳詞立的桌子:“哎,陳詞立,說說吧。”
“什么?”陳詞立抬頭問道。
男生有著一頭烏黑長發,遮住了前額與一半眼睛,聽陳詞立問,嗤笑一聲匍匐在他桌上:“把秘密告訴我,就行了。”
“什么秘密?”陳詞立反問道。
男生一笑,低聲道:“關于齊尚飛那老小子的,他不是親口和你說,要你保住這個秘密?齊尚飛這老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我沒有秘密。”陳詞立冷靜的看著男生,他并未被這幾個人嚇到。
在他腦海中,有一段話,來來回回:造夢的最高境界,不是控制別人的夢,而是…讓別人隨時隨地,做夢!
這也是他剛才為什么要李無芳看兩次自己的畫,因為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讓別人隨時隨地的進入夢境。
很明顯,能做到,但他也耗費了不少心神。讓李無芳進入這一個短暫的夢,他差點暈倒,不過是強行讓自己穩穩的坐在椅子上。
現在,他沒辦法再次做到讓這個男生也進入夢境。
男生見陳詞立不肯說,罵道:“你傻了么,這是一個好機會,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齊尚飛被你給嚇的,他有把柄在你手中,你是他的爹,他的爺!”
“但我沒有!”陳詞立語氣加重,他看著男生的眼神也出現了一絲冷漠和憤怒。
男生一甩長發,在教室好多人的眼睛下,猛地一踢陳詞立的課桌。旁邊的三人立即圍上來,一個個狠狠的盯著陳詞立,仿佛要吃了他。
“陳詞立,你要跟我做對?你自己問問,你也好不容易在這個學校讀了三年,我張浩是什么人你懂吧?”
長發張浩,語氣囂張。
看著教室里的人都望著這里,張浩又甩長發,罵道:“我張浩從來不會主動欺負人,陳詞立跟我玩這一套,我張浩是什么人,讓他玩?”
玩什么了?
陳詞立看著張浩的眼神變得更為憤怒,而周圍三個男生圍著自己,差不多就要動手,自己難免要被他們打一頓。
被張浩打了,以陳詞立的身份和能力,是找不回場子的。
或許可以在日后‘報仇’,但為什么要平白無故給別人打一頓?憑什么?
教室外圍了一些人,縱然這種情況司空見慣,對于陳詞立的身份,老師們也都不會故意阻止,張浩清楚學校的規則,不會打的多重。
李無芳和幾個女生拿著飲料走回來,看到陳詞立被人圍著,登時想到了什么,趕緊道:“哎,你們干什么。”說著,就要過去。
一個女生立即拉住了李無芳,搖頭道:“你過去干什么,張浩什么人你不清楚?”
“什么跟什么啊,陳詞立不可能會得罪張浩這種人的,他多老實啊!”李無芳被人拽著,心里不痛快,便喊道。
那女生對其他幾個女生笑道:“哎我說,你覺得可以經常曠課的學生,會是什么好人?”
陳詞立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呢。
聽那女生這么一說,李無芳又覺得有道理,一時沉默了下來,與陳詞立看過來的眼神相視。
走廊上,靠著欄桿,拿著一盒酸酸乳的男生扶了扶眼鏡。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被人圍住的陳詞立,有一股戲謔而有趣的色彩。
“給我拉他出來,就這里。”張浩見這么多人看著自己,壞壞的一笑:“陳詞立,你現在告訴我,我就不動你。”
三個男生動手要拉陳詞立,并且還有兩三個男生虎視眈眈的看著,要是陳詞立敢反抗一下,他們就沖上來給陳詞立松松骨。
陳詞立心里有些反胃,他想在這一瞬間讓這些人進入夢境!
但他明白,如果這樣做,他可能會承受不住而暈倒在這里,后果可能是他無法承受的!
從九歲開始,他就得了一種病,一種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倒頭大睡的病。
可能睡幾個小時,可能一天,可能幾天。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得這種病,媽媽帶著他找了很多醫生,但沒有誰能夠治療。
而他的爸爸,陳福斯也變得很少見他,他失去了父愛。
家庭也因為這樣,破裂,所以他恨這種病,他不愿意面對這種病!
自己的不幸,媽媽的以淚洗面,爸爸的離開,都是因為自己得了這個病!
可有一天,他在睡去的一刻,聽到了一個聲音。這也是他睡了這么多次以來,第一次,在睡中,做了有聲音的夢。
他認為,這是夢。
“你,夢見了什么?”
“雨,很大的雨。”
“除了雨,你還夢見什么?”
“我看到有個人,從我家里走出來。”
“你記得他長什么樣嗎?”
“不記得。”
“你真的不記得?”
“恩。”
“沒關系,你會在做夢的時候,看到他的樣子。”
“我現在不就是在做夢么,為什么現在不可以?”陳詞立質問黑暗,他看不到對方,但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一個老頭的聲音。
“呵呵呵,傻孩子,你以為你在做夢?你現在根本就不是在做夢。”
陳詞立驚呼一聲,倒吸一口涼氣,睜開眼睛,手臂狠狠的打在桌上。刺痛的麻木感傳來,陳詞立捂住手臂,默默的看著四處。
張浩哈哈大笑,指著陳詞立道:“你看看,做噩夢啊,你夢見了什么?陳詞立,說來聽聽。”
“肯定是被狗咬了。”另外一個男生道。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走在路上摔了個狗吃屎。”有男生打趣道。
全班笑成一團。
倒是李無芳坐在椅子上,有些關心地道:“陳詞立,你沒事吧,剛才你把手打在桌子的鋼管上哦。”
“我知道。”陳詞立不理會張浩等人,捂著麻木的手臂,眼前的一切讓他使勁的眨著眼睛,但還是沒有變化。
走廊上的戴眼鏡男生扔掉手里的酸奶,離開了。
陳詞立想去洗個臉,便準備離開教室,張浩忽然上前按住他的桌子,低聲問道:“陳詞立,你剛才和齊尚飛說了什么?他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