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鉞簡直沒眼看楚懷染這副柔情起來的模樣,絲毫沒有從前的硬氣,他尷尬的咳嗽兩聲:“我和婉言相親相愛,你不要仗著自己還是他的便宜夫君就肆意妄為,要知道我也算是她半個夫君,你跟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又來,兩人湊到一塊就斗嘴,可每每這時候,倒霉的總會是蕭婉言,這一次她學(xué)聰明了,率先與二人間隔幾步。
只見楚懷染不屑的笑笑:“半個夫君?慶王你是被驢踢壞了腦袋還是想娶妻想瘋了,搶人都搶到我家來了。”
祁九鉞不甘示弱,回一句:“你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我勸丞相還是不要妄想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楚懷染勾了勾唇角,并不在意他的話,而是反手一勾,將蕭婉言帶進他的懷中,挑了挑她的下巴,示威給祁九鉞看。
楚懷染不想費口舌,朝后勾勾手,見韓毅駕馬車而來,在祁九鉞晃神得到情況下直接將蕭婉言拉上馬車,臨走時透過窗子,他給祁九鉞撂下一句話:“我這人十分容易滿足,我既得到她的人,為什么還要得到她的心,難道要落得和慶王一樣一無所有才甘心嗎?”
看著緩緩駛過的馬車,祁九鉞后知后覺,他怔怔神,氣得跳腳:“楚懷染你使詐,虧你還是丞相,你怎么不按規(guī)矩行事,你就是怕輸給我,臨陣脫逃,你個小人。”
周圍的百姓看著他掩嘴偷笑,祁九鉞沒好氣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暼過周圍的百姓,吼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媳婦被人搶走的嗎?再看明天我就把你們媳婦都搶走。”
祁九鉞心中憤懣不平,往回走,想起之前楚懷染的種種行為,一時間激發(fā)他的斗志,他堅定著眼神,自言自語:“我還就不信了,一個女人能有多難對付,蕭婉言接招吧。”
夜晚,蕭婉言躺在床上假寐,任憑一旁的楚懷染摟抱著,他一會兒撩動蕭婉言的發(fā)絲,一會兒摸摸蕭婉言的臉頰,吧唧一口又親在額頭上,攪/弄的蕭婉言心中燥熱,她憤憤的睜開眼睛,擰著眉頭:“楚懷染大晚上的,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楚懷染收回手,無辜的努努嘴:“我睡不著。”
見他這副模樣蕭婉言無奈壓制心中的怒火,將他的手放在身體兩側(cè)擺好,自己捂著被與她間隔出空隙:“你閉上眼睛,數(shù)羊,數(shù)著數(shù)著就睡著了。”
說完,蕭婉言慢慢閉上眼睛,誰料,楚懷染側(cè)過身,面對著她,開始數(shù):“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本來地方就不大,二人靠的近,楚懷染呼出的熱氣正巧打在她的耳邊,不知是否故意,總之她被鬧得心煩意亂,再次睜開眼睛,瞪著楚懷染:“你要是再找事情就給我出去睡。”
楚懷染很是無辜:“不是你告訴我數(shù)羊的嗎?”
蕭婉言險些背過氣,她擺正楚懷染的身體,讓他平躺著:“你閉上眼睛,想象眼前有許多星星,你數(shù)星星,數(shù)著數(shù)著就能睡著了。”
眼看著楚懷染慢慢閉上眼睛,蕭婉言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重新躺下,閉上眼睛,這次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蕭婉言即將進入夢境,誰知一旁傳來唏唏噓噓的聲音,她疲憊的睜開眼,只見楚懷染起身披了件外衣,她疑惑道:“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楚懷染看她一眼,隨手拿起一件外衣,走到她旁邊,扶她起來,又給她套上:“我?guī)闳タ葱切恰!?br/>
自作孽不可活,平白無故說什么數(shù)星星,蕭婉言推脫著躺進被窩里:“看什么星星,我要睡覺。”
可她實在拗不過楚懷染,不僅被他服侍著穿好衣服,還被他直接抱在懷里,飛身躍上屋頂。
坐在屋頂上吹著瀟灑的涼風(fēng),蕭婉言苦不堪言,她打個哈欠,眼角困出一滴眼淚:“楚懷染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大晚上的不睡覺,看什么星星。”
楚懷染坐在她身邊,攬過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指著天空:“你看星星多亮。”
蕭婉言現(xiàn)在困得連眼睛都懶得睜,她默默閉上眼睛,耳邊聽著楚懷染的嘮叨。
天上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漆黑的夜空中留下一抹光亮,微風(fēng)吹拂,耳邊盡是樹被吹動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風(fēng)有些大了,蕭婉言惺忪著睡眼瞇了瞇,沒睜開,她嘟囔道:“困了沒,困了咱們就回去吧。”
楚懷染沒說話,他手一松,感覺蕭婉言整個身子都要墜落下去,她腳下感覺一滑,心中一驚,立刻沒了困意,她猛地抬起頭,只見楚懷染重新將她抱回懷里,得逞的一笑:“還困嗎?”
蕭婉言立即火冒三丈,大半夜的,她就是有病才陪楚懷染在這里賞星星,還差點掉下去丟了性命,她指著楚懷染破口大罵:“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膽子比天還大,我就是閑的,三更半夜不睡覺陪你看什么星星。”
說著,蕭婉言就要下去,卻被楚懷染及時攔住,他眼睛里有些愧疚,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可蕭婉言覺的不能在這樣縱容下去,她和楚懷染僵持許久。
突然,楚懷染眼睛中一亮,他指著蕭婉言身后,臉上滿是喜悅:“婉言,快看。”
蕭婉言被他戲弄這么多次,再也不會上當,她拍開楚懷染的手:“我不會再被你騙了,放我下去。”
楚懷染知道她正在氣頭上,只好軟了語氣,好言好語道:“這次是真的,我不騙你,你快看。”
無奈,蕭婉言被他板過身子,只見大半漆黑的天空都要被照亮,許許多多的孔明燈一齊掛在天上,各種形狀,各種顏色,上面全都掛著顯眼的大字:“生辰快樂!”
筆鋒有力,字跡鐫刻,一看就是楚懷染的手筆,蕭婉言看著滿天的光亮,看呆了,楚懷染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溫柔道:“婉言,生辰快樂!”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楚懷染,略有結(jié)巴:“這,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楚懷染絲毫不謙虛道:“你覺得天底下誰還能你夫君這樣的聰明才智?”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原主的生辰,她也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生辰,自從母皇死后宮中人替她張羅的生辰之日早就沒了以前的味道,她索性也就不過了。
可正是如此,才讓楚懷染燒起了她心中早已熄滅的熱火,卻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又如同一盆涼水從天而降,澆滅了火苗。
蕭婉言眼神一晃抿了抿嘴唇,忽略心中的憋悶,故作歡喜:“我還以為你忘記了。”
楚懷染認真的看著蕭婉言的眼睛,緊緊握住她的雙手,信誓旦旦道:“我這輩子沒幾個看重的人,你算其中一個,且是目前為止,在我心中最重要的,無論什么什么時候,只要是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都會牢牢記在心里,就算有一天我失憶了,我也會只記住你一個人。”
這話說的實在深情,也讓氣氛頗為沉悶,讓心事重重的蕭婉言透不過起來,她勉強著微微一笑,將一只手伸到他面前:“說的這么好聽,我的禮物呢,該不會只有這些孔明燈吧。”
語罷,楚懷染面上微露難堪,他抓耳撓腮的笑笑,看的蕭婉言微微嘟起嘴,忽的,他神情一變,走到角落里,拿起一個盒子。
剛上來的時候,蕭婉言并沒有察覺,難道是韓毅送來的?她瞟了瞟四周,果然發(fā)現(xiàn)一抹黑色的身影躲在大樹后,與黑色樹影重疊。
楚懷染走回來將盒子放在她手上:“打開看看。”
感受到盒子的顫動,蕭婉言迷惑的打開,才掀開一半,一個毛茸茸的頭露了出來,是一只白色的狗,圓圓的腦袋,圓圓的鼻子,澄澈的大眼睛,它渾身雪亮,唯獨嘴角多了一個黑點,像是媒婆一般,看的蕭婉言笑的濕了眼眶。
她冷靜幾分,將狗抱在懷里,不敢再多袒露心情。
天底下奇怪的事情許多,可全都發(fā)生在她身邊不免讓她懷疑是刻意為之,這只狗和當初她母皇養(yǎng)在身邊狗一模一樣,渾身雪白,沒有一點雜毛,唯獨多變多出一個黑點,這只狗不僅毛色相同,連黑點的位置都一模一樣,甚至連爪背上的凸起都絲毫不差。
她記得大梁那只狗爪背上的凸起是骨折所致,由于發(fā)現(xiàn)的晚,醫(yī)治好后骨頭就再也不能復(fù)原了。
而大梁的那只狗因病逝去,過了這么多年,也就只有皇宮之人才知曉那只狗的存在,蕭婉言沉了沉心思,堆起一抹笑臉:“這只狗甚是可愛,你親自去買的?”
楚懷染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尉遲拉上你妹妹陪我去挑的,我覺的你們生活這么久,她大致知道你喜歡什么。”
隨著蕭婉言臉色的不對勁,楚懷染心頭一緊張,急忙問道:“怎么,你不喜歡?。”
蕭婉言意識到自己走神,連忙斂了神色:“當然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