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有意為之,可蕭婉言不敢輕信,從前的事情只有宮里人知道,除非有人識破她的身份,在現在前景還未明朗的情況下,她不敢大意,只得暗中探查。
因為生辰的緣故,她也不知哪根筋搭錯,就陪著楚懷染在屋頂坐了一夜,楚懷染眼中原本浪漫的一夜在蕭婉言心中變成了浪。
在屋頂吹了一夜的風,盡管還披著楚懷染的外衣,第二日,她有些發冷,喝了姜湯之后,止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她疲憊著眼睛,黑著眼眶走出丞相府。
才走了半條街,百姓一看到她全都像見了鬼一樣躲避,她摸不著頭腦繼續往前走,誰知,人群離散,百姓嗖一下全都沒了影兒。
蕭婉言正在原地,正當她疑惑時,遠處傳來陣陣響動,原本干凈的空氣突的塵土飛揚,她的警惕的看著前面,曲蕭然也守在她身邊。
遠處慢慢出現矮小的身影,待她看清已經來不及閃躲,成群的狗朝她撲過來,黑的、白的。花的,各種顏色,各種模樣,撲到蕭婉言的身邊。
蕭婉言驚嚇過度,瞪大眼睛,抓住曲蕭然想逃跑卻已然來不及,不知什么東西絆了蕭婉言一腳,一只快速狗沖到她腳下,扯著她的褲腿,她一張臉埋在土里,塵土飛揚。
蕭婉言咳嗽兩聲,把臉抬起來摸兩把:“誰家的狗,沒人管嗎?”
曲蕭然趕快將蕭婉言扶起來,驅趕著,無奈狗的數量多,驅趕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狗重重將他們二人圍住。
正當蕭婉言在氣頭上,無處發泄時,祁九鉞手中轉著扇子,笑呵呵走到蕭婉言的面前,他得以洋洋,求取表揚:“怎么樣,我選東西的眼光不錯吧,這么大的陣仗迎接你,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蕭婉言慢慢抬起眼皮,臉色憤恨,她拽住祁九鉞的衣袖:“驚喜?意外?祁九鉞你腦子是被狗吃了嗎?”
按道理來說看見自己喜歡的東西應該不是蕭婉言這副表情,可祁九鉞記得上一次蕭婉言確實對狗露出喜愛之色,他不會判斷出錯的。
祁九鉞掃一眼蕭婉言身上的灰塵,好意的替她拍了拍:“你別生氣,你不喜歡哪個說出來,我送回去就是。”
此話說完,蕭婉言的腳已經邁到祁九鉞的后腳跟,她右手用力握住祁九鉞的胳膊,笑瞇瞇道:“你把自己送回去就夠了。”
說罷,蕭婉言手上用力一拽,祁九鉞腳下一軟,立即躺在地上,他摔蒙了頭,一陣迷糊,看著蕭婉言生氣離開的背影,他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臨了還嚷嚷道:“婉言,你別生氣啊,如果不喜歡我再換別的東西給你。”
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什么時候出門都能遇到祁九鉞這個不順心的,她喪喪的往前走,拐角器,一抹紫色衣袍出現在她的視野,她立即頓下腳步,偷偷看去,祁九塵一臉平淡,在街上漫步。
蕭婉言立即拽住曲蕭然往方向走去,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想再和翊王府沾染上什么,她快走幾步,卻還是闖進了祁九塵的眼中。
祁九塵也快走幾步,在身后喊住她:“婉言?”
蕭婉言想故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忽然身后一陣風吹過,脊背一涼,雨煙立即出現在她身邊,劍柄橫在蕭婉言面前。
曲蕭然見狀豈能忍氣吞聲,他抬起胳膊打算反抗就被蕭婉言使了個眼色,及時制止。
蕭婉言冷眼瞥了雨煙一眼,理了理雜亂的發絲:“雨煙姑娘,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雨煙不出一聲,她垂了垂眼角,不敢對上蕭婉言的眼睛,而祁九塵的聲音及時響起,他快步走來,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雨煙,不得放肆,這位是丞相夫人,豈能與你舞弄刀劍?”
聽了祁九塵的話,見他眉頭一皺,雨煙這才放下劍,站到祁九塵的身后。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蕭婉言暗道:“大周的男人都這么閑嗎?”
雖然這么想,可她的臉上還得堆出笑容,避免引得祁九塵生意,畢竟此人是個堪比楚懷染的
厲害角色,留下蛛絲馬跡便能查出上下五千年,對于這個人她可馬虎不得。
蕭婉言臉上盡量不露出任何可疑的表情,扯出一抹禮貌的笑,朝著祁九塵盈盈一拜:“見過翊王殿下。”
祁九塵見她行禮,面上反倒露出一抹心痛的表情,太過沉重反倒顯得假模假樣,他虛扶了扶,嘆出一口氣:“婉言,你我情誼深厚,就算沒能在一起,你也不必與我這般生分,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
蕭婉言和祁九塵拉開距離,不想聽他虛偽的后話,直接打斷道:“王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可祁九塵偏偏不肯,其實心底里他是不服氣的,明明以前蕭婉言都是跟在他身后,圍著他轉,誰料,成親之后她就徹底成為別人的了,他不服,楚懷染憑什么跟他搶,他不配。
一想到蕭婉言對楚懷染的溫柔和喜愛,他就恨的牙根癢癢,這個女人是他的,就算他不要也不能讓楚懷染占了便宜。
自從蕭婉言和從前不同,變聰明了,祁九塵就打算重新追回她,祁九塵琢磨半響,抓住她的雙手,深情道:“婉言,我后悔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楚懷染他配不上你。”
忽然來的情況讓蕭婉言心頭一驚,她趕快抽出手,心底里則是琢磨祁九塵的壞心眼,她吹著眸子,故作難為:“王爺,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你也該釋懷了,畢竟世上沒有后悔藥。”
祁九塵豈能任憑她掙脫,他打出感情牌,苦口婆心:“婉言,我知道我錯了,不應該放手,現在,我一回到府中,屋子里空蕩蕩,冷冰冰的,從前你在的時候我們多么幸福,難道你都忘了?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感受后悔藥的機會,好不好?”
又來了一個和祁九鉞一樣難纏的人,怪不得他二人才能相處的來,蕭婉言急于脫身,自然不能在這里耽擱時間,她別開頭,不去看他,故作冷淡:“王爺,如果世間有后悔藥,就不會有那么多遺憾而終的人了。”
蕭婉言看見遠處百花坊的二樓打開窗戶,怫錦往外探了探頭,她臉上立即顯出一抹悲苦:“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再糾纏了。”
她快走幾步,離開祁九塵的視野,真是天要下雨,走哪兒都能濕鞋,才碰見祁九鉞,又碰見祁九塵,她真懷疑如此湊巧是二人商量好的。
為了避免再碰見熟人,她避開大路,沿著小路,從后院進入百花坊。
大梁的將士休養生息,身體大都恢復的七七八八,他們在百花坊中當小廝,沒人的時候在密室里訓練,不出多日,便能再次戰斗。
怫錦觀察樓下的一舉一動,看著蕭婉言走來,迎她進屋,帶她喘勻氣兒,怫錦看她一身沾著塵土,臟兮兮的,擔心道:“女皇,您這是怎么了,遇到刺客了?”
蕭婉言弗了弗身上的灰塵,耷拉著臉,苦不堪言的搖搖頭,只管坐到桌前,喝口茶潤潤喉嚨。
曲蕭然拽著怫錦走到里邊,將來龍去脈盡然說出,怫錦聽得迷糊,掰扯著幾個人之間混亂的關系:“女皇現在和丞相在一起,慶王是丞相的表弟,她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嫂嫂,他的皇兄翊王也喜歡女皇,這都是什么。”
曲蕭然早已習慣了這混亂的關系,只顧著提醒她注意的情緒,怫錦看了看蕭婉言灰頭土臉的樣子,了然的點點頭。
這些事情都不算什么要緊事,如果女皇想要填充后宮這些男人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這么相像怫錦便沒什么大驚小怪,她走到蕭婉言的身邊,語出驚人:“女皇,別擔心,這些男人到了后宮自會守著規矩,不敢放肆,您若是喜歡的緊,等以后全都帶回大梁,只要哪個敢不守規矩,盡管讓管教嬤嬤重新教導便是。”
蕭婉言嗆一口水,咳嗽兩聲,任憑怫錦拍著她的后背。
后宮什么的她從來沒想過,而這些男人她也不敢想,如果把他們納入后宮,不說鬧的雞飛狗跳,她肯定再無安寧之日,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這種想法還是提早扼殺在搖籃里。
蕭婉言擦去嘴角的水漬,正了正臉色:“先說正事,最近祁九塵和皇宮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一上來問的是藕斷絲連的前任,怫錦眼睛一亮,重新定位蕭婉言的喜好,這個男人喜歡暗中搞小動作,可既然女皇喜歡,她就一定得替女皇降服。
想罷,怫錦越發堅定,她拿出一張圖紙,擺放在桌子上,上面畫著一個圓形的玉佩形狀,玉佩上畫著流云,中間還有一只血色朱雀,這個圖案極其眼熟。
蕭婉言頓了頓,語氣沉重道:“這是祁九塵常掛在腰間的玉佩,我曾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