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懷染打算置他于死地的時候,蕭婉言及時制止,握住他另一只手:“相爺,我有些難受。”
楚懷染見她身子虛弱,立即將怫然扔到一旁,蕭婉言見狀順勢倒在楚懷染的懷里,輕聲道:“我好累。”
楚懷染一個利眼甩向祁筱苒:“帶著這個奴才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試圖做些什么危害婉言的事情,不然,你就滾回皇宮,做你高貴的公主。”
怫然從地上爬起來,心里算計著,起初他聽聞傳言還不信,以為丞相大膽也不至于正面和皇室作對,沒想到如今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性命都不顧,看來有些事情他還需要多加思索再做決定。
看著祁筱苒一副不甘心的模樣,紅著眼睛蘊著淚珠,他急忙攙扶著,小聲嘀咕道:“公主,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她正直寵愛,不能硬碰硬。”
寵愛這個詞深深扎在祁筱苒的心里,她腦海里滿是小時候跟在楚懷染身后的場景,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種感覺忽然變了,那個唯獨對她寵愛有加的人現在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她看不得這種景象,不忿的甩開怫然的手,嚷嚷道:“好,你喜歡這個女人,想要跟她過幸福的日子,我偏不讓你如愿,我要讓你們不得安寧。”
祁筱苒哭鬧著跑出去,怫然只得跟上去。
在楚懷染心里怫然這個人就是敵國派到他身邊的奸細,至于為何,便不得而知了,起初,他以為大量女皇和大周皇帝,可就皇帝中毒這件事情來看,怫然絕對和大周沒有任何關系。
楚懷染眼色一深,蹙著眉頭,一時間走了神,直到蕭婉言拽了拽他的衣袖,故作不明:“相爺,你怎么了?”
楚懷染這才回神,他正了正神色,堆起一抹笑:“沒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你許久沒回家,前幾日,你母親還托人來問。”
母親?蕭婉言這才想起,自從成親之后她確實再沒回去,除了蕭婉清時常來坐坐,她也沒再見過家中的人。
可是一回家便會見到那個與他斷絕關系的父親,她遲疑半響,只聽楚懷染徐徐道:“等你養好身子,我陪你回去,諒你父親也不敢說什么。”
蕭婉言還是忍不住多說一句:“相爺,我父親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十分執拗,萬一到時候起了沖突,你千萬要多加擔待。”
楚懷染攏了攏她耳鬢的碎發,點頭道:“我知道。”
經過幾日的折騰蕭婉言實在困倦,不知不覺她便在床榻上睡著了,楚懷染將她安頓好便去處理自己的事情,那日刺客來襲,他隱隱察覺出異常,打算順藤摸瓜,查出幕后指使。
偌大的丞相府異常安靜,直到下午夕陽落山,一道吵吵嚷嚷打破了這一絲靜謐,怫然慌慌張張的敲響楚懷染的書房:“相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公主要上吊,奴才怎么勸都不行。”
楚懷染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要死就死遠點兒,別污了丞相府的門檻。”
怫然依舊不肯罷休,他百般糾纏:“相爺,您就當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去瞧瞧公主,萬一真出了事情,也不好跟皇上交代。”
回過頭一向,現在皇帝臥病在床,太后臨政,許多事情都是太后把持著,這個女人可比祁九麓精明的多,而且對祁筱苒這個女兒更是寵溺,為了不引起麻煩,楚懷染只得阻止這場鬧劇。
他起身甩甩袖子,平淡著一張臉:“前面帶路。”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蕭婉言的耳中,她才清醒過來,手中拿著曲蕭然帶回來的一小截竹筒,細細打量:“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愧是宮里出來的女人,多少年也忘不了這樣留住男人的小伎倆。”
曲蕭然不屑的哼一聲:“這大周的女人本就沒法看,妄想跟女皇搶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蕭婉言笑笑不語,可心中自然有些得意,說句不體面的話,只要她想,整個大周就沒有她拿不下的男人,她有些同情祁筱苒的遇人不淑:“這種手段早就過時了,還敢拿出來現眼,那皇帝明明是個那么精明的人,他妹妹卻是個沒有腦子的
,明明是同一個母后差距竟這般大。”
說起太后,蕭婉言一直弄不明白最近皇宮里到底是什么情況,這個太后看起來似乎不好對付,最起碼從傳聞中聽起來是不好對付的人。
曲蕭然跟在蕭婉言身邊最長,一蹙眉,一嘆氣便能琢磨出她的心思,曲蕭然將最近探出來有關太后的消息,全數告訴她:“女皇,我們的人查出一些有關大周太后的事情,她一共有三個孩子,除了皇帝就是翊王和公主,在皇帝小的時候就有過太后臨朝聽政的事情,當時朝中大臣紛紛反對,怕江山易主,成了外姓人的天下,此后太后就退居后宮,再也沒管過朝廷上的政事,可后來,她卻將翊王推了上來,對外她一視同仁,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翊王比皇帝上心,就算這個刁蠻的小公主也比皇帝得她心意……”
蕭婉言覺得奇怪,明明三個孩子都是太后的,翊王造反之心如此明顯,作為母親非但不管還當做旁觀者看戲,這全然不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她還想要繼續聽看能聽出什么貓膩,沒想到曲蕭然的話到此就結束了。
她一臉疑惑的看著曲蕭然:“然后呢?”
曲蕭然不好意思的笑笑:“皇女,就這些,我們派出去的人就打聽到這些。”
蕭婉言沒好氣的瞥她一眼:“就沒有點兒關鍵性的消息嗎?”
面對蕭婉言的問題,曲蕭然的臉色忽然變的嚴肅,語氣沉重道:“我們派出去的人第一次帶回來這些消息,可第二次再去無一人回來,后來我們的人在亂葬光發現了他們的尸體。”
蕭婉言擰著眉頭,若是說太后沒一點兒問題是不可能的,她的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桌面:“這個太后不可小覷,可能連皇帝都被她蒙在鼓里,如果她對我們的計劃沒有威脅,最好不要驚動她。”
“奴明白。”
蕭婉言擺弄著手中的小截竹筒,這才把注意放在它的上邊,仔細看來,這些竹子的內部擦拭的非常干凈,可還是有些細微的粉末沾在上邊,她放在鼻子前聞一聞,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尖:“這個竹節是從皇宮里帶回來的?”
曲蕭然點頭道:“是,自從而皇女被囚禁在驛館,奴就派人前往皇宮一探究竟,回來的人說皇帝中毒和大梁有關,答案就在這節竹子上,大周皇帝派去的侍衛在驛館查出這些東西,就命人將大梁的人全都囚禁在驛館。”
這竹子似乎確實有古怪,和她平時看見的不同,可具體哪里不同又察覺不出,除了那些細微的粉末,她頓了頓:“這些竹子內部的粉末像是細紗,可是又不同,興許之前里邊裝的是一種奇特的東西,這種東西既不來自大周,也不來自大梁。”
這些粉末細膩,成沙狀,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細微的光亮,曲蕭然不禁道:“難道這是一種新的毒粉?”
蕭婉言頗為好奇,想要漁翁得利的究竟是哪一方,她細細觀察這些粉末:“這些粉末帶著一股幽香,讓我感覺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聞到過這種味道。”
她反復琢磨卻還是想不起來,總覺得事情的真相就在身邊,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就是說不出口。
蕭婉言蹙著眉頭,緊緊盯著竹節,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曲蕭然心中一驚,探上她的脈搏后趕忙拿出一粒解毒丸給她服下:“女皇,你沒事兒吧。”
蕭婉言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搖頭道:“無事,就是感覺有些頭暈。”
曲蕭然拿過她手中的竹節,放到一塊布中仔細包好:“奴之前仔細檢查過,這些竹節無毒,您怎么會中毒了?”
她不解的看向曲蕭然:“在此之前你們都觸碰過這些竹節,都沒有,唯獨我中了毒,這是為何?”
曲蕭然急忙跪在地上:“奴有罪,忽略了其中的毒性,險些釀成大禍。”
蕭婉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吧,許是我的體質比你們弱了些,反正也無大礙,不必如此慌亂。”
曲蕭然慢慢起身,心中對剛才的事情耿耿于懷,許久不再宮里辦事,警惕性都弱了不少,他緊抿著嘴唇:“奴一定會徹查此事。”
語罷,蕭婉言起身站在門前,透透氣,看著夕陽西下,舒展著身子骨,才邁出一步就聽見院子外鬧哄哄的,她朝著曲蕭然示意一眼:“去瞧瞧,發生什么事兒了?”
曲蕭然得了命令,快步走出去,只見祁九塵手指長劍擋在楚懷染的面前,一臉怒氣:“丞相你好大的威風,皇上將皇妹賜婚與你,你就是這樣對她的?”
楚懷染與祁九塵互相看不上眼,相互仇視,被祁九塵拿劍抵著脖子楚懷染依舊面不改色,他冷笑一聲:“王爺這是要不分青紅皂白,斬殺朝廷一品大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