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一個矛盾體,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頭來還是一開始的決定,那么一絲的心軟都像是對自己的不公,蕭婉言不明白之前到底怎么了,她只當是自己腦袋抽筋,現(xiàn)在一切都恢復(fù)平常,她也能更好的施行自己下一步計劃。
幾天后,曲蕭然扶著蕭婉言出現(xiàn)在丞相府的大門口,門外的睜大了眼睛,晃過神來趕快進去稟告,不出片刻,楚懷染從府中快步走出,他受了許多,滄桑著一副面孔,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滿血絲。
他走到蕭婉言身邊,仔細看幾眼,緊緊將她抱住,一句話不說,感受這一刻真實的存在,生怕是幻覺,下一刻消失不見。
蕭婉言感覺到脖頸處濕了濕,又聽見細微抽泣的聲響,她撫上楚懷染的后背:“相爺,怎么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楚懷染的聲音帶了些許哭腔:“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濕了眼眶,蕭婉言有些觸動,卻又立即將這抹觸動打消,柔聲道:“相爺,這么多人看著呢,咱么先進去?”
楚懷染平緩了呼吸,掩藏著拭去眼角的淚痕,又恢復(fù)了嚴肅的模樣,拉起蕭婉言的手回到屋里,換身干凈衣裳。
看著他們進入府中門外的侍衛(wèi)紛紛呼出一口氣,喃喃道:“苦日子終于過去了。”
對于這次失蹤蕭婉言早就想好了搪塞的借口,當楚懷染再一次將她抱在懷里她也委屈幾分,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相爺,我也好想你。”
楚懷染苦澀著一張臉,抬手抹去幾抹淚痕:“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我都要擔心死了。”
蕭婉言垂著眼角抽泣幾聲,擺出一副凄苦的神情:“前幾天我出門遇見了刺客,撞破了他們的密會,沒想到他們起了殺心,將我和曲蕭然擄走,后來他們?nèi)疾灰娏耍覀冞@才逃了出來。”
語罷,楚懷染心頭緊了一緊:“你受傷了?”
那日刺殺鳳如儀,幾番打斗,她手中自然也有幾道傷痕,她也只是簡單處理,結(jié)了痂,只為當做說辭。
蕭婉言抿了抿嘴,顫抖著手,故意往身后藏了藏:“沒事兒,這都好了。”
楚懷染眼尖了看見她的小動作,擔心的看著她:“哪兒受傷了?”
蕭婉言不住的搖頭,楚懷染心急如焚,拉住蕭婉言的另一只手,只聽她倒吸一口涼氣,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才察覺到自己的粗魯,他手中的動作放輕柔,拿到自己眼前。
細嫩的手上幾道結(jié)痂的傷痕刺痛了楚懷染的雙眼,他眼中立即閃過恨意,咬牙切齒道:“等我找到那些人,定要將他們活剮了來給你賠罪。”
這就是楚懷染的一貫作風(fēng),害他的人一定要以最惡毒的方式來懲罰才能解心頭之恨,蕭婉言早已習(xí)慣,她卻還是要裝作善良的模樣,蹙了蹙眉頭,軟聲道:“相爺你動不動就要殺人的習(xí)慣也要改改,回來的路上我聽說你又將脾氣發(fā)在那些無辜人的身上,施以極刑?”
這種事情隨便在哪個地方都能聽到,大周丞相殺人無數(shù),脾氣怪異,狗見了都要退出三里之外,從前這樣的話楚懷染自然不會在意,可現(xiàn)在這些話從蕭婉言的嘴里說出來他也得細細想想。
楚懷染撫摸著蕭婉言的發(fā)絲,感受著她依靠在自己懷中的溫暖,心中的不悅早就拋出九霄云外:“我只是嚇唬嚇唬他們,等一會兒就讓韓毅放他們離開。”
蕭婉言這回算是將楚懷染捏的死死的,她不再排斥楚懷染的接近,就連說話也不再強詞奪理,盡可能與他和平共處,她抬了抬眼皮,眼中帶著愛意:“相爺,這次險些遇害,我當時滿腦袋想的都是你,若是沒有那些刺客,我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對你的心意,所以,我決定要和你重新開始。”
這句話一出直接戳中楚懷染的心,他有些高興又有些意外,總之亂了陣腳,手都不知要放在哪里,過了片刻,他直勾勾的看著蕭婉言的眼睛:“你總是能在不經(jīng)意間擾亂我的心。”
在楚懷染這一關(guān)她總是能穩(wěn)贏,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更確切說是取得他的愛意,蕭婉言淺淺一笑,絲毫沒有小女子害羞的模樣,她挑起楚懷染的下巴:“那夫君以后可要注意了,你的眼睛不許再停留在別的女子身上。”
楚懷染的臉色突然認真:“這輩子我只愛你一人,心里再也裝不下其他。”
蕭婉言這才為紅了紅臉,卻又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嘟嘴:“你莫要誆騙我記性不好,我在外嚇暈了頭,都忘記府中還有一位。”
小娃那一年一副斤斤計較,不樂意的模樣,倒看的楚懷染心中一樂,終于有一件事情是媳婦不滿意的了,他憋不住笑,看的蕭婉言佯裝惱怒,學(xué)著付敏敏的樣子,抬手揪住他的耳朵:“你還笑。”
楚懷染握著蕭婉言的手腕,故作求饒狀:“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到你吃醋的模樣有些可愛。”
蕭婉言這才作罷,松開手,依靠著楚懷染,有些苦惱:“公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許久沒見祁筱苒讓蕭婉言覺得有些奇怪,要是平時她早就來鬧了,可她這段時間就像是和空氣融為一體,四處見不到,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密謀什么,蕭婉言心中略略不安。
而楚懷染倒是沒將她當成一回事,不在眼前晃悠他樂的清閑,不過蕭婉言你這么一提他也覺得不能任由她繼續(xù)呆在府中,祁筱苒和旁人不同,不能直接殺了了事,現(xiàn)在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不能動手,他愁眉苦想,最后道出一句:“最近皇上已經(jīng)把矛頭指向大梁,大梁女皇賜予的侍人每日都跟在公主身邊,最好的辦法就是通敵叛國……”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就被蕭婉言打斷,她眼神飄忽一下,立即恢復(fù):“雖然公主不討人喜歡,可畢竟她嫁給了你,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能害了她性命。”
楚懷染揉了揉她的臉,寵溺道:“還是你善良,不過我和她不是夫妻,算不得有什么情分。”
這句話說的無情就連蕭婉言都不禁咂咂嘴,她只好又道:“相爺,你之前殺了那么多人,我也不做計較,可是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們的孩子想想,積德行善,不能傷害無辜。”
雖然怫然死有余辜,可也要看在怫錦的面子留他一段時間,畢竟他們姐弟分隔這么多年,她不忍心二人一見面就已陰陽相隔。
看著楚懷染遲疑的臉色,她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相爺,這件事情還需從長計議,不能這么草率。”
楚懷染只得作罷,畢竟現(xiàn)在媳婦最大,他笑著摸摸蕭婉言的頭:“都聽你的。”
這時,門外響起微弱的腳步聲,以蕭婉言的耳力她自然能聽見,她立即抓楚懷染的已經(jīng),往自己跟前拽了拽,故意大聲道:“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人,你這輩子也只能愛我一人。”
楚懷染便了她的性子,應(yīng)和道:“我心中自然只有你一人,也只愛你一人。”
蕭婉言聽到了意料之中腳步踉蹌的聲響,緊接著瓷器碎在地上,原本這種情況女人自會傷心離去,只是她沒想到祁筱苒也是個例外,她大力推開門,走進來。
看著曖昧姿勢相依偎的兩個人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立即眼睛里閃出淚花,指著蕭婉寧艷,嘴里振振有詞:“你,你不要臉。”
說完,還不肯罷休,拉拽著楚懷染的胳膊,又哭又鬧:“我這么愛你,你怎么能變心。”
楚懷染絲毫不留情面,冷臉甩開祁筱苒的手:“正室的位置你已經(jīng)坐上了,還有什么不滿意,若是再無理取鬧,我便休棄你,你也好回宮繼續(xù)享受你的公主地位,我這丞相府地方小,容不下公主這尊大人物。”
雖然楚懷染之前從未給過她好臉色,卻也不像今日這般無情,她跌坐在地上,恨恨的指著蕭婉言,尖著嗓子:“你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要讓皇兄治你死罪。”
楚懷染終是聽不下去,他怒視著祁筱苒:“這種話若是再從你口中說出來,就別怪我不講之前的情分。”
憤怒的楚懷染就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之前他這副面孔全都對著那些無惡不赦的犯人,可當祁筱苒面對著楚懷染的怒火時她害怕了,她抖了抖肩膀,恐懼的閉緊嘴巴。
一旁的怫然狗仗人勢,自以為搬出皇帝就可以拿捏楚懷染,他將祁筱苒扶起來,大聲呵斥道:“丞相你看清楚你在和誰說話,若是皇上知道你這么對公主,豈不是誅九族的大罪?”
楚懷染最厭惡被人威脅的滋味兒,他慢慢走近,臉上滿是陰狠,他抓住怫然的脖子,用力攥在手里:“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死,誅九族豈不是連公主都要輪廓在其中,恐怕就連你也幸免于難吧。”
怫然被掐的憋紅了臉,他拼命扯著楚懷染的手,大口的呼吸,臉上的紅色隱隱泛紫,常年跟在鳳如儀身邊的他骨子存留一股傲氣,他不肯低頭,還不住的叫囂:“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