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殿下可是冤枉我,這湯里放的都是上好的補品,就說這蝎子和蜈蚣都是從跑了幾十年的藥酒中取出來的,珍貴的不得了,而且剛剛慶王不還說這湯好喝嗎?”蕭婉言幾句話說得祁九鉞啞口無言,他憋悶的放下湯碗,不再言語。
楚懷染思忖半響,干脆將一碗湯喝的干凈,又讓韓毅從湯盅里盛一碗,剛才蕭婉言說的清清楚楚,那些東西也不是那么好入口的,想想便覺得打顫,他竟還要喝上一碗。
是了,楚懷染這個人就是精神不大正常,避免真的給他毒死,自己落不到好下場蕭婉言趕快制止,奪下他手中的碗,遲疑道:“相爺,你是不是真的餓瘋了?”
她只是想惡心楚懷染,沒想到他是個真正的狠人,連這種東西都能喝的下口,楚懷染卻不以為意,拿回碗,緩緩道:“正如夫人所說這些東西也不是有毒的,相反還是補身體的,夫人費了那么大的力氣下廚煮湯,我怎么能辜負你的愛意。”
說完,他又喝下一口,看的蕭婉言差點吐出來,她僵著嘴角笑笑,誰料祁九鉞就會也端起碗,道:“我覺得表哥說的極對,不就是一碗湯嗎,我也能喝進去。”
瘋了,都瘋了,雖然他們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蕭婉言卻聽不下去了,看著他們一口口的喝下去,她甚至覺的自己的喉嚨干澀,難受不已,她趕快轉移目光,看見雨煙的胸口處濕了一片,趕忙道:“你隨我來吧,換件干凈的衣裳。”
雨煙蹙了蹙眉頭::“多謝夫人好意,還是不用了。”
蕭婉言柔聲道:“你這副樣子怎么能好好侍奉翊王殿下,萬一沾染風寒得不償失,還是跟我去屋里換一件,夏天的衣料薄,出去被人見了恐怕以為翊王殿下對你怎么了呢。”
雨煙為難的抿緊嘴唇,斜斜瞟一眼祁九塵,他回望過去,徐徐道:“去吧,晚上天涼,還是換件衣裳更為妥當。”
蕭婉言將雨煙帶回了自己的屋子,讓她沐浴一番,在屏風后雨煙遮遮掩掩,蕭婉言不以為意:“我將干凈的衣裳放在旁邊,你洗好就出來自己換上。”
雨煙頓了頓道:“多謝夫人。”
蕭婉言在院子外做了半個時辰,她抬頭看著滿天的方繁星,也不知道現在大梁怎么樣了,皇宮怎么樣了,從小,她和鳳如儀簡相處和善,也不知道為什么讓她變成現在在這副樣子。
此時此刻,驛館,鳳如儀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坐在高位上,看著被按在地上的九黎譏諷一笑:“我的大將軍,還是不肯說嗎?曲蕭然那個小賤人到底去哪兒了?”
九黎吐出一口血,她不屑一笑:“二皇女一手遮天難道連一個男人都找不到?真是可笑,我被你囚禁在此,哪里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再說他去什么地方是他的自由,自從女皇告訴她我背叛皇室的時候我便管不住他了。”
鳳如儀端著一副凜然的皇帝架子走到九黎面前,狠狠捏住她的臉頰:“我是女皇,我現在已經登基帝位,你不許再叫我皇女。”
九黎嗤笑一聲,啐一口鮮血在她的臉上:“女皇?你配嗎?大梁的女皇從來都是注重血統,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成為女皇,這個位置從始至終都是依依的,而且也只能是依依的,我只認她一位女皇,大梁也只認她一位女皇。”
“放肆。”鳳如儀歇斯底里,她最恨別人在她面前提起鳳依依這個名字,憑什么,憑什么她什么也比不上鳳依依,就算鳳依依什么都不做還是會有那么多人跟隨。
她不服,她將九黎狠狠踹倒在地,譏諷道:“鳳依依?現在她應該在地府投生在畜生道了吧,你所認的主子已經死了,大梁的女皇只有我一個,你死心吧。”
怪不得她探查這么久,也沒有打聽到關于登基任何的消息,怪不得鳳依依吧死不見尸,原來都是鳳如儀搗的鬼。
九黎恨恨的看著鳳如儀,咬緊牙關:“果然是你害死了依依,是你謀朝篡位,你不配做大梁的女皇,你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誰給我的報應,鳳依依嗎?”鳳如儀目中無人的模樣看的九黎一陣惱火,鳳如儀喪心病狂的笑,她拿著銀針扎在九黎的左手筋脈出,她靠近九黎的耳邊,小聲道:“你知道鳳依依是怎么死的嗎?她在奴隸堆里被輪番玩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在斗獸場被大周皇室所玩弄,最后被大周的丞相親手斬殺。”
鳳如儀拔出銀針,眼睜睜看著九黎攤到在地上,她拿帕子擦擦手,丟在九黎的臉上,吩咐道:“把她帶下去,嚴加看守。”
九黎僵硬著身子,耳朵里充斥著鳳如儀所說的話,她閉上眼睛,佯眼眶一陣發熱,她恨,如果那天她守在鳳依依的身邊,如果那天她能識破鳳如儀調虎離山的詭計,那么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屋頂上曲蕭然身著黑衣,面帶黑紗,手持一壺酒,坐在屋頂喝了一夜,微風吹過他的眼角,帶走他的一滴悔淚。
第二日一早,尉遲彥風風火火的來到丞相府,自從他一進來空氣中便散發著戀愛氣息的酸臭味兒,蕭婉言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眼淚,她輕飄飄掃尉遲彥一眼,尉遲彥朝他親厚一笑。
蕭婉言不滿的哼一聲,搖搖晃晃,歪歪斜斜的依靠著椅子,許久沒起的這樣早,她連眼睛都要睜不開,看著屋外還沒完全亮透的天,眼前愈發模糊。
坐在一旁的楚懷染手疾眼快的接住蕭婉言,用手托著她的頭,依靠在自己肩膀上。
尉遲彥大聲說一句:“蕭婉言,你倒是給句準話,從前你有難我可沒說過一個“不”字,這回你可得幫我。”
這道驚悚的聲音喊的蕭婉言一個激靈,楚懷染一個利眼甩過去,尉遲彥自知理虧的縮縮脖子。
蕭婉言這回算是徹底清醒,她沒好氣的瞥一眼:“你幫過我幾次,哪次你不是越幫越忙,我沒讓你給我賠禮就不錯了,你反倒要我把妹妹許給你,是你傻還是我傻。”
尉遲彥死皮賴臉,笑著打哈哈:“要不我喊你一聲姐姐,姐姐,你就幫幫我吧……”
蕭婉言一聽立即打斷他的話,哼一聲:“別介,這聲姐姐我可擔不起,我怕折壽,再說了,你大我多少歲,你喊我姐姐,虧你喊的出口。”
尉遲彥訕訕的笑笑,他示意楚懷染一眼,努努嘴,楚懷染琢磨著蕭婉言的心思,在她耳邊小聲道:“尉遲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他喜歡又喜歡他的,而且他這人也算不錯,要不就幫幫他?”
尉遲彥這個人雖然不太靠譜,可人還算老實,如果撮合他和蕭婉言也沒什么不好,蕭婉言琢磨半響,緩緩道:“要我幫忙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尉遲彥頭點的像是撥浪鼓:“別說一個是個我都答應你。”
蕭婉言并不是要尉遲彥答應她什么,而是借機向楚懷染提條件,她看向楚懷染:“以后蕭然可以自由進出我的房間,我愿意讓他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不可以威脅他,將他趕出府里,不可以將他賣去奴隸市場。”
楚懷染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不可能。”
尉遲彥沒看明白兩人的意思,直到他聽見蕭婉言說:“尉遲,這可不怪我,不是我不幫你,是相爺不配合。”
這分明是借機讓他松口,怎么可能,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一個大男人在他夫人院子里來回走動,要他如何放心,奈何尉遲彥撒謊手合一,不住的給他使眼色:“懷染兄,我的終身幸福就靠你了。”
楚懷染嘔不過他,皺眉道:“你不許與他做出格的事情,不然,一切免談。”
蕭婉言臉上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放心,我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事情算是談妥,尉遲彥趕緊道:“懷染兄也答應你了,快幫我想想,我要怎么做?”
蕭婉言起身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有我在,還有追不到手的女人?”
看著她的笑容,尉遲彥心頭一顫,果然,他預料的沒錯蕭婉言的腦袋里全都是餿主意,不僅給他全身染了嗆鼻的香味兒,還將他打扮成文縐縐的書生模樣,弱不禁風,絲毫沒有男子氣概。
他站在銅鏡前,看著不同以往的模樣,嫌棄道:“這樣能行嗎?你莫要框我。”
蕭婉言看著打扮起來的尉遲彥,眼睛里滿不住的冒小星星,如果他能時常捯飭,也算是個美男子,便忍不住贊嘆道:“怎么不行,如果我早一點遇到你,就沒楚懷染什么事兒了。”
恩,又聽見媳婦再說什么不入耳的話。
楚懷染從身后環住蕭婉言的腰身,緊了緊胳膊,在她耳邊哈一口熱氣:“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說我什么壞話。”
蕭婉言一向最有眼色,她笑嘻嘻的拍馬屁道:“還是我家相爺最好,閉月羞花,越看越順眼,誰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