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他們剛剛崛起的勢力,能夠探查道這些消息,她覺的楚懷染肯定也會知道,既然他沒有動作她便沒必要趟這渾水,只是她不明白楚懷染的謀反之心昭然若揭,以皇帝的才智定能察覺,可他并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蕭婉言吩咐曲蕭然道:“大周皇帝最近可有什么動作?”
說起大周皇帝的消息,曲蕭然聽到后都不明不白,他徐徐道:“大周皇帝病了,已有兩日,皇宮內外封/鎖了消息,太后臨政后曾派徐公公前往翊王府,此后翊王府便沒了動靜。”
說起這個,蕭婉言才想起祁九塵已經有許久沒見過了,他沒來丞相府試探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她沉聲道:“祁九塵先前想要置我于死地,而蕭婉言當初在大婚當日求死,我覺的兩件事必有關聯,你派人去查蕭婉言曾經和祁九塵發生了什么事情,可如果探查期間翊王府的人有絲毫察覺立即撤回,不能因小失大。”
祁九塵對事對人十分警覺,她不能丟了西瓜揀芝麻,絕對不能讓他察覺出任何有關她身份的事情。
曲蕭然拱手道:“是,奴這就去辦。”
上一世,她活的風生水起,可是處處少了小心謹慎,重活一世,她步步為謀,卻膽小許多,她沒有什么宏圖大志,只想著在自己的帶領下,子民安居樂業,她不想吞并其他國家,只想讓大梁依靠自己強大,而讓別國恐懼不敢吞并,這就足夠了。
她沒有野心,只想著糊涂過完這一輩子就好。
蕭婉言在曲蕭然出門前喊住他,惆悵道:“見到九黎嗎?”
他點了點頭。
從驛館回來他就心緒不寧,腦海中滿是九黎傷痕累累的模樣,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他的不信任,遭人離間,他也不會相信九黎對鳳依依有了謀逆之心,也不至于讓九黎斷了雙腿。
他沒臉再面對九黎,可沒想到無論他逃到哪兒都逃不開九黎的身影,他默了默,沒有說話,
蕭婉言拿出一個紫色的荷包,塞到曲蕭然的手里:“這是九黎寄放在我這里的,她總說自己手笨卻還是要像普通女子一樣學著給你做一樣東西,她繡完后嫌丑就被我要了來,現在,這荷包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曲蕭然緊緊攥著手中的荷包,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曾經九黎為他做了那么多,到頭來卻被自己害的身陷囹圄,他沒臉面對。
蕭婉言嘆氣道:“蕭然,以你的能力去看看他很容易,在一切允許的情況下,去看看她吧,我不知道鳳如儀還能讓她再活多久,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我去解救她的那一天。”
曲蕭然怔了怔,臉上神色并沒什么起伏,他輕貓淡寫的扯扯嘴角:“她恨我都來不及,怎么還會想要見我,我就是個不忠心的奴才,沒什么能讓她如此牽掛的。”
他這一番話說的何其不走心,蕭婉言仍舊記得當初九黎在戰場上被一劍貫穿胸前,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哭的厲害的還是曲蕭然,當時敵軍將他們團團包圍,想要傷藥簡直難上加難,在當時惡劣的情況下,曲蕭然偷跑出去,采了草藥帶回來,他帶了一身傷,守了整整三天,當九黎醒來時,他露出了笑容,直直的倒在她面前。
蕭婉言瞧著他隱忍的神情,溫聲道“你于她有救命的恩情,她豈會恨你。”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腳步聲,曲蕭然立即正了神色,大步走出去,正碰上楚懷染,他正色行禮:“相爺。”
楚懷染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荷包上,心中不滿,不動聲色道“嗯”一聲:“下去吧。”
蕭婉言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在丞相府里實在不方便,做什么事情都要防著楚懷染,可她一時又想不出什么和離的新法子,她苦惱的往靠椅上一坐。
楚懷染見她不理會自己,臉上浮現一抹不高興,大喊一聲:“夫人,我回來了。”
蕭婉言聽見了不作聲響,楚懷染更加不悅,他大步走到蕭婉言身邊,坐下,看了她兩眼:“我回來了。”
他這話說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想要得到關愛,不停的引起別人注意,奈何蕭婉言見到他連說話都嫌累,便“恩”一聲,依舊不做言語。
他直接將蕭婉言摟在懷里,委屈巴巴:“夫人,對為夫怎么如此冷淡,讓我好是傷心。”
蕭婉言趕快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見他這副模樣只覺的渾身汗毛豎起,趕快換了副熱情的臉色,殷勤道:“哎呀,相爺你回來了,我這就讓人把晚膳端上來。”
說罷,她起身就要出去,楚懷染及時拉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為夫確實有些餓了,不過不想吃晚膳。”
蕭婉言尷尬的笑笑:“瞧相爺說的,既然餓了,不吃晚膳,還能吃什么。”
楚懷染眼神中閃過一抹誘/惑,他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像極了一只居心叵測的大尾巴狼:“我想要吃你。”
一提到這句話蕭婉言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她僵硬的笑笑,推脫道:“相爺,吃人是犯法的。”
這個色/鬼,一見他準沒什么好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蕭婉言恨不得將他送進宮去當太監,只是楚懷染絲毫不知道她此刻想的,而是一心要將她辦了,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夫人,我們生個孩子吧。”
窗子打開著,院子里的樹葉被吹得出了聲響,涼風吹進屋子,卻還是不能降下楚懷染的一腔熱火。
蕭婉言推著他堅硬的胸膛,只覺手里一陣滾/燙,趕快收回手,握著拳頭,間隔在兩人之間:“相爺,這種事情記不得,而且我現在是側室,萬一被外人知道正室還沒孩子側室先有了,于理不合。”
楚懷染眉眼生笑:“在你這里還顧得上規矩?平日里你不是最不喜這些繁文縟節?索性今日我就隨了你,廢了這些規矩。”
她的心沉的厲害,喉嚨干了干,生孩子可是要了她的命,萬一讓楚懷染發現她的守宮砂,一切就完了,她攏了攏自己寬大的袖子,好言好語:“相爺,你看我等你這么久,早就餓了,還是先用膳吧。”
再大喊一聲:“來人,將晚膳端上來,相爺餓了。”
話音一落,門馬上就被打開,曲蕭然帶著幾個侍從將晚膳端上來,擺放在桌子上,蕭婉言掙脫開,坐到飯桌前:“相爺,我為你斟酒。”
楚懷染起身,坐到蕭婉言的身邊,死盯著曲蕭然氣不打一處來:“對了,我記得你曾經是百花坊的人?”
被點了命,蕭婉言心里咯噔一下,曲蕭然也僵了僵,他秉著規矩的模樣,頷首道:“回相爺,奴才曾經確實在百花坊呆過。”
不知道楚懷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蕭婉言大氣不敢出,只能看著他招來韓毅:“將我那焦尾古琴拿來。”
之前在府里從未聽說過楚懷染還喜歡彈琴,這焦尾古琴甚是出名,要知道許多琴藝高超的大家想要一睹風采,只是沒想到這把琴竟在丞相府。
曲蕭然自小就被她帶在身邊,為了憐惜他,從來不讓他碰那些樂人的東西,可如今就要露餡了。
蕭婉言斟滿酒杯,溢了出來,她趕快去擦,一個不留神帶倒了酒壺,灑在楚懷染的身上,故作驚訝之余趕快吩咐韓毅道:“還不快去給相爺拿身干凈衣裳來。”
楚懷染高深莫測的瞧她一會兒,微皺著眉頭,眼睛里滿是傷神:“一個小倌出身的人,你疼他竟然連琴都不舍得讓他碰了?”
他這個皺眉的樣子看的蕭婉言心中一緊,她故作不解,干笑道:相爺說什么,我怎么沒聽明白?”
既然費勁了心思瞞他,不想讓他知曉這段感情,也算是費勁了功夫,楚懷染冷哼一聲:“不明白?我丞相府自來沒有女婢,為了你,我買回來那么多侍女伺候你,可你偏偏要這個男人在你身邊,好,我滿足你,結果呢,我自己引狼入室,要看著你二人親近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他的聲音低沉的可怕,蕭婉言更是聽的糊里糊涂,真是好笑,竟被他誤會和曲蕭然有私情,蕭婉言被氣笑,無話可說。
楚懷染緊緊抱住她,道:“我告訴你我要得到的,絕對不會拱手讓人,除非我死。”
他狠狠睨了曲蕭然一眼:“韓毅,將他帶到奴隸市場賣了,我不想在大周見到他。”
如果說從前的誤會都是小打小鬧,這一次絕對是真正的斗爭,其他的什么她都可以不計較,可他現在竟然要賣了自己的人,她無法忍耐:“楚懷染,你鬧夠了沒有,我和他怎么會有私情,你能不能不要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整天疑神疑鬼。”
蕭婉言越替曲蕭然說話,他心里越惱火“韓毅,沒聽見我的話嗎?現在立刻把他帶到奴隸市場。”
這次說什么都改變不了楚懷染的態度,蕭婉言急忙拉住曲蕭然,往自己身后一帶:“我看誰敢動他。”
楚懷染冷著神色,步步緊逼,蕭婉言抓起瓷碗往地上一摔,撿起一片碎片比劃在自己脖頸處:“楚懷染,你再敢靠近,我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