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鬼王閉關(guān)的地方。”黑白無常指著前方那個黑黝黝的,看起來鬼氣森然的密室。</br> 朱友珪看了一眼,冰冷道:“看來我這個二弟還是懂得防備的,這密室的每一塊磚瓦都是用特殊的花巖制作,而且足足有一丈厚,縱然神霄位的高手,也不可能輕易進入。”</br> 常宣靈咯咯笑道:“但他卻怎么也沒有想到,我們兄妹會投入您的麾下。”</br> 聽到他這句話,朱友珪臉上雖然笑容依舊,但嚴涉卻注意到他眼里深藏的厭惡。</br> 背叛舊主的狗,在新主人那里是同樣得不到骨頭的。</br> 嚴涉可以想象,此番之后,朱友珪縱然不殺黑白無常,也絕對不會重用這二人。</br> 如果沒有意外,接下來的很多年里,這對兄妹只會是玄冥教中最低級的頭目。</br> 常宣靈對此毫無警覺,但常昊靈卻隱隱有所發(fā)覺,暗中拉了拉常宣靈的衣角,示意她不要過于得意忘形。</br> 看見這一幕,嚴涉不禁為他惋惜,以常昊靈的心機手腕,若是沒有常宣靈這么個妹妹,或許能夠活得比現(xiàn)在好很多。</br> “你們兩個前去打開密室的入口,然后等待本座吩咐。”朱友珪對黑白無常吩咐道。</br> 二人咬了咬牙,走上前去。</br> 雖然他們心知鬼王的恐怖,此番背叛,若是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fù),但拒絕冥帝的命令,同樣也是萬劫不復(fù)。</br> 以他們的能力,如何能夠在玄冥教兩大巨頭之間獨善其身?</br>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br> 但嚴涉卻知道這兩個人絕不是那么簡單,對此他已經(jīng)有所猜測。</br> 伴隨一陣響動,鬼王朱友文閉關(guān)的密室大門被打開。</br> 里面?zhèn)鞒鲆坏琅叵暮鹇暎?amp;ldquo;你們兩個在干什么?”</br> 鬼王朱友文的聲音在暴怒下帶著虛弱,顯然因為修煉到關(guān)鍵時刻被打擾,近乎走火入魔。</br> 常昊靈兄妹急忙跑進去,顫抖著道:“師父,我們有要事稟告?”</br> “什么事情,如果不是那種真正的要事,本座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鬼王怒吼著。</br> 嚴涉隔著很遠都能感覺到他的怒火,以及那升騰的殺氣。</br> 比起冰冷深沉的冥帝朱友珪,鬼王朱友文無疑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他太容易暴怒,也從無顧忌,而朱友珪則是具有野心,所以懂得對手下包容。</br> 這也是為什么黑白無常寧愿背叛朱友文,也不選擇依靠鬼王抗衡冥帝。</br> 因為跟著冥帝,只要你還有價值,就不會有危險,而跟著鬼王,極有可能他哪天不高興起來,就把你的腦袋摘掉。</br> 一個是理性的野心家,一個是任性的瘋子,聰明人都知道該跟誰。</br> 驀然間,黑白無常同時躍起,身上尸毒真氣涌動,一左一右沖向坐在上方的鬼王。</br> “你們兩個居然敢背叛我!”朱友文怒吼一聲,身上驟然卷起兩股龐然鬼氣,浩瀚的氣勁一下子就將兩大無常壓倒在地。</br> 若是正常情況,以朱友文的實力,這一招過后,黑白無常必死無疑,但此刻朱友文體內(nèi)近乎走火入魔,武功十不存一,常昊靈兄妹這才僥幸逃得一命。</br> “冥帝,救我們!”常昊靈奄奄一息的往后面叫道。</br> “什么?”朱友文終于意識到這是一個陰謀,抬頭望向外面。</br> 朱友珪稚嫩矮小,而充滿邪氣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哈哈大笑道:“二弟啊,你終究還是要栽在為兄手里!”</br> 說話時,他身影如鬼魅一般,涌向朱友文,同時龐然真氣凝聚于手,探掌如龍,直攝朱友文胸口。</br> “哼,縱然我身受重創(chuàng),也不是大哥你這半人半鬼的東西可以拿下的!”朱友文大吼著,奮然跳起,身上席卷幽幽鬼氣,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翻掌殺向前方。</br> 就在冥帝鬼王即將進行驚天碰撞時,兩道身影同時出現(xiàn)在朱友文身后。</br> “孟婆還有紂絕陰,居然是你們!”鬼王神色一變,如果是平時他自然不懼孟婆之流的高手,但此刻他近乎走火入魔,又遭遇朱友珪這等強敵,哪里還有余力應(yīng)對兩個中天位的高手偷襲?</br> “噗!”</br> 一招過后,不可一世的玄冥教鬼王被嚴涉二人偷襲得手,然后被朱友珪一掌擊中,癱倒在臺階之下。</br> “可惡!”朱友文嘶吼著,血紅的雙目死死地望著面前的五個人,掙扎爬起,“你們贏不了我的!”</br> 朱友珪冷笑道:“二弟你已經(jīng)輸了,就不要掙扎了!”一股森然真氣籠罩朱友文胸口,再次把他擊飛。</br> 嚴涉與孟婆冷冷地看著這一幕,沉默不語。</br> 之后朱友珪用一種特殊的武學(xué)困鎖住鬼王。</br> “這道封印,只有本座的血能夠解開,除此之外,世上再無方法可解!”朱友珪稚嫩的臉上帶著森冷笑容,讓人不寒而栗。</br> 被綁在一根架子上,朱友文用充滿戾氣的血紅雙眸注視著他,森森道:“那么你死之后,就是我重現(xiàn)世間之時。”</br> “那你永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br> 朱友珪看向黑白無常:“你們這一次做的不錯,從此你們二人就歸孟婆管轄。”</br> 常昊靈兄妹對視一眼,帶著一絲不甘,跪下道:“多謝冥帝。”</br> 朱友珪這時才突然想起來,看向朱友文,喝問道:“九幽篇被你藏著哪里了?”</br> 朱友文獰笑道:“藏在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br> 朱友珪臉色一沉,他知道自己這個二弟的死硬程度,若是他不愿意說,再厲害的刑罰也無法使他開口。</br> 想到?jīng)]辦法得到九幽卷,朱友珪不禁氣憤得跺腳,他本以為九幽卷是被朱友文隨身攜帶的。</br> 嚴涉忽然道:“冥帝,屬下有三個人選,一定能夠替你找出九幽居安。”</br> 朱友珪望去:“哪三個?”</br> 嚴涉指著黑白無常:“就是常昊靈兄妹,以及…溫韜!”</br> 朱友珪想了想,道:“好,就依你之言。”</br> “孟婆,命令溫韜過來。”</br> “常昊靈、常宣靈,你們二人最為熟悉我這個二弟,又有溫韜這個盜圣配合,若是還不能把九幽卷給找到,那就不用來見本座了。”</br> 說完這句話,朱友珪扭頭就走。</br> 黑白無常二人臉上泛苦,眼中充滿不甘。</br> 嚴涉打量了他們一眼,正欲離開,孟婆蒼老的身影卻出現(xiàn)在他面前:“紂絕陰大人,老婆子想與你聊一聊。”</br> 嚴涉看了看她:“出去聊。”</br> PS:好多人是不是忘了推薦票,你們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