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一說,我覺得袁天罡的確有些古怪,說是忠于李唐,他卻眼睜睜的看著大唐江山斷送,沒有任何動作。”</br> “但要說他不忠,這三百年來,他的的確確是殫精竭慮,為李唐江山的穩固做出了無與倫比的貢獻。”</br>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他這位本不屬于俗世的白帝至尊,變成如今的不良帥?”</br> 玄冥尊首蹙眉注視著面前的黑衣青年。</br> 嚴涉默然道:“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他的對手,師伯祖您與他斗了兩百年之久,都不曾真正了解他,其他又如何知曉他是什么情況?”</br> “既然想不透,那就不要想了。”玄冥尊首轉了轉眼珠,“你不要一口一個的師伯祖叫我了,人家沒那么老的~~”</br> 嚴涉問:“那該如何稱呼?”</br> 玄冥尊首道:“你可以叫我雀兒。”</br> “雀兒?”</br> 玄冥尊首點了點頭:“不錯,這是我的小名,我只告訴欣賞的人哦?”她眸眼間浮現著嫵媚。</br> 嚴涉無視了她,點頭道:“我記住了,雀兒…”</br> 玄冥尊首咯咯一笑:“記住了就好,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來。”</br> “你去哪里?”</br> “大梁皇宮。”</br> “干什么?”</br> “找朱溫那廝聊聊人生。”</br> ……</br> 嚴涉坐在玄冥教總壇最高的椅子上,這原本是朱友珪的座位,現在卻屬于他了。</br> 雖然名義上還是屬于玄冥尊首。</br> 但是他的就是他的。</br> “唔,冥帝、鬼王、玄冥尊首……名字都聽拉風的,我該叫什么比較好?”嚴涉自語著,“紂皇?酆主?”</br> “感覺都不好聽,還是劍宗、魔主順耳,但劍宗不合適,魔主太顯得我是壞人了。”</br> “那還是那兩個吧,紂皇容易讓人想起某位名聲不太好的帝王,酆主則有點難聽,那就湊合一下……酆皇。”</br> 新的玄冥教掌控者,讓江湖之人聞風喪膽的酆皇就此誕生了。</br> 確定了名號,嚴涉開始梳理自身的修為,目前他打開了五條神脈,蓐收、共工、句芒,然后是憑借至圣乾坤功、五雷天心訣倉促打開的強良、翕茲二脈,另外一條天吳神脈則是類似當初在陸小鳳世界,小老頭那種臨時打開的。</br> 不過他掌握著脈點,以他的資質與眼界,大概花上一段時間就能徹底打開它。</br> 屆時就是六條神脈的天人,屬于勉強達到大神霄的水準,玄冥尊首巔峰時就是這種程度,五行神脈加上玄冥神脈,六脈天人。</br> 至于袁天罡,他本身的實力其實還在玄冥尊首之上,約莫是七脈、八脈的水準,但他的肉身已經腐朽,所以不能進行高強度的戰斗,加上病印的克制,以及一時大意,還有李唐滅亡等諸多原因,上一次才沒有奈何的了嚴涉。</br> 當然,就算他是巔峰狀態,也未必奈何的了嚴涉,神霄位的境界,生命形態已經超越了凡人,與天地相合,一般很難被殺死。</br> 就比如轉世了十幾次的玄冥尊首。</br> 除非是最為神秘的時空雙脈,但天人十二脈越到后面越難以開啟,五行神脈、風雨雷電這些都還算常見,代表時空的燭九陰神脈、帝江神脈,就十分難以觸碰,鮮少有人能夠打開它們,自然也難以找到脈點。</br> 嚴涉所創的四苦劫印在深入天人境界之后,也已經被升華。</br> 生印如今已是真真切切的餐飲天地,吸食日月精華。</br> 老印不光可以影響人體的內分泌,加速衰老,現在更能在一定區域內影響生物,一念花開,一念花落。</br> 病印則是達到了預想的中成境界,能夠影響自然界的天象變化,刮風下雨之類,至于引爆地震、海嘯、泥石流、沙塵暴、火山爆發這些大規模的災害,還差了一點,對此嚴涉還另外設計了一套武學,大風雷就是其中一式。</br> 那套武學被他叫做“六災禁訣”,合“風雷”“洪澇”“干旱”“地震”“兵燹”“妖邪”等六種可怕災害,都是大規模的殺伐之招。</br> 四苦劫印的最后一印死印,則是勉強完善,但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那是一式不屬人間的禁忌之招。</br> 嚴涉對自己的武學做了一個梳理歸納后,張開雙眼。</br> 這時,他感覺到兩股熟悉的氣息接近了這里。</br> “是你們?”嚴涉望著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中的兩人,降臣還有侯卿,此刻的侯卿臉色非常蒼白,顯得格外虛弱。</br> “他這是怎么了?”</br> 降臣蹙眉道:“他被苗疆萬毒窟的巫王暗算了,需要換血治療,但巫王的人在追殺我們,他又堅持不到我帶他回茅山,所以只能來你這里,乖徒弟,你不會趕我們走吧?”</br> “師父說笑了,我一向尊師重道,怎會趕你們走?另外,弟子剛剛見過了師伯祖。”嚴涉笑容燦爛的說道,來到侯卿身前。</br> 降臣驚訝叫道:“你見過那個變態了?”</br> 嚴涉點頭:“見過了。”</br> 降臣冷哼道:“他現在是什么樣子?”</br> 嚴涉道:“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br> 降臣眼睛睜的大大的:“女人,還很漂亮?有多漂亮?”</br> 嚴涉打量了她一下,果斷道:“大概也就比您丑一點。”</br> 降臣冷冷道:“你說謊,他怎么可能只比我丑一點點?”</br> “記得還是你說的,我天生麗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華如桃李、美撼凡塵、清艷脫俗、風華絕代、婀娜翩躚、完美無暇、絕世獨立,可比月里嫦娥,羞殺凡間庸脂,天上少有,地下僅此……他又算什么?”</br> 嚴涉一時無話可說。</br> “兩位,能否注…注意一下…我……”侯卿無力的伸出一只手,俊朗的臉上充滿了委屈。</br> 嚴涉扶起他:“以侯卿尸祖的武功,居然會被暗算成這樣?”</br> 降臣嘆道:“侯卿修煉的武功叫泣血錄,這門武學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在沒有到達神霄位之前,練此武功者不能沾染鮮血,一旦沾染,十二時辰內必須換血,否則必死無疑。”</br> “泣血錄。”嚴涉有些訝異,居然有這樣的武學,“既然是需要換血,那為什么你不幫他隨便找一個?”</br> 降臣瞪著他:“你師父我是那種蠻不講理,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嗎?”</br> “難道不是嗎?”</br> 降臣臉色一沉,跺腳道:“還不是他這個人有怪癖,抓了那么多人給他,他都不滿意。”</br> 嚴涉看向侯卿,后者掙扎著道:“紂兄,麻煩給我找個好看的……好看的……”</br> 嚴涉嘴角一抽,拍了拍手,叫來兩個玄冥教眾,對他們吩咐了兩句,不久后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書生被送了進來。</br> “好漢饒命啊!”那書生哭泣哀嚎著。</br> 侯卿奮力跳起,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長的不錯,勉強合格。”他拿出身上的傘,把傘柄扭下,插在那書生的脖子上。</br> 一陣慘絕人寰的凄厲哀嚎后,侯卿臉頰恢復了紅潤,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br> 他對嚴涉抱拳一禮道:“多謝紂兄幫忙,侯某日后必有厚報。”</br> 降臣兩只手別在身后,冷冷道:“日后個屁,馬上巫王的人就要到了,還是準備應敵吧。”</br> 她話音剛落,便有一陣陰冷寒風籠罩了玄冥教大殿,幽幽鬼氣彌漫,外面傳來嘶厲的嬰啼。</br> 嚴涉神色一沉,喝道:“何方鬼祟,敢犯我玄冥教。”他一馬當先,沖了出去。</br> 外面不知何時籠罩了層層黑霧,鬼魅一般的聲響充斥四遭,孟婆與水火判官聚在一起,神色凝重的望著遠處,那里有著幾個苗疆服飾的身影。</br> 為首的一個高大老者,皮膚黝黑,手中拿著一個黑紫色皮膚的嬰孩,不停搖晃,口中念念有詞。</br> “小心,這是巫術。”降臣凜眉道。</br> PS:求推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