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烈雙手環胸靠在床頭,聞言沖她挑了挑眉,語氣頗為輕佻,“醫生查房前,畢竟讓人看見我們玩捆綁游戲不太好。”
葉靈磨了磨牙,“既然你覺得不太好,還讓人去機場綁我?”
“不綁你,你又跑了怎么辦?”盛君烈涼涼道。
葉靈一口氣頂在肺上,差點沒氣暈過去,“你身邊又不缺人照顧,怎么,囡囡侍候得不好?”
盛君烈眼眸一瞇,“什么囡囡?”
葉靈不想跟他拈酸吃醋,她深吸口氣,把那股酸氣壓了回去,“沒什么,我行李呢,我要換身衣服。”
過了一夜,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都還沒散去,熏死她了。
盛君烈抬起下巴點了點門口位置,葉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自己的行李箱。
她走過去把行李平放在地上,拉開拉鏈拿衣服,“你以后能不能別這么幼稚,大晚上的被人綁走,能讓我做好久的噩夢了。”
盛君烈冷笑,“我看你睡得挺香的,也沒做噩夢。”
葉靈咬了咬牙,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她很快換好衣服,又洗漱了一番,鏡子里,她氣色看著很不錯,就是耳朵有點腫。
她側頭把腦袋懟到了鏡子上,看見耳朵上那一排牙印滲著血絲,可見當時盛君烈咬得有多狠。
她揉了揉耳朵,轉身出去了。
病房里,嚴兆已經過來了,他帶了早餐過來,看見葉靈從洗手間里出來,他立即站的筆直,“葉總,早!”
那語氣聽著比往日都要恭敬幾分。
“早。”
葉靈朝他點了下頭,昨晚她隱約聽到嚴兆的聲音,知道他也在“綁架”她的知情者里。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知道如果不是盛君烈授意,他們也不會干這么缺德的事,所以沒打算遷怒他們。
嚴兆察言觀色,見葉靈沒有追究的意思,他松了口氣,把早餐擺了滿滿一桌,他找了個借口溜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葉靈和盛君烈,男人大爺似的坐在床上,見葉靈往桌子那邊走,他重重地咳了一聲。
葉靈裝沒聽見,拉開椅子坐下。
盛君烈又咳了兩聲。
葉靈終于還是沒辦法再無視下去,她轉過身來看著他,“你嗓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盛君烈瞪著她,“你過來!”
葉靈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過去,她站在病床邊,看著盤腿坐在床上的男人,明明已經快三十歲了,還幼稚的跟個孩子似的。
盛君烈忽然出手如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扯下來,對著她微愕張開的嘴狠狠咬了一口。
“咝……疼!”葉靈抓著盛君烈的手腕,想把他扯開。
這人是狗變的么,最近怎么這么愛咬人?
盛君烈聽到她喊疼,終于滿意了,他順著她的力道放開了她,看她捂著嘴后退了幾步,很兇地瞪著他。
他傲嬌地伸出手,“扶我過去!”
葉靈感覺她的嘴唇都被他的牙齒咬破了,她舔了舔唇瓣,果然嘗到了一股鐵銹味。
傷口一陣刺痛。
她皺眉瞪著他,偏偏某妖孽還沖她挑眉,半點沒因為咬她而感到歉疚,葉靈真想掉頭就走。
然而她的身體卻很誠實地走過去,握住了他朝她伸過來的手,扶著他下了床。
葉靈:“……”
她內心很鄙視自己的舔狗行為,卻在男人將大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時,迅速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以免他摔到地上去。
盛君烈勾了勾唇。
葉靈看著離床不遠的拐杖,仿佛看穿她在想什么,盛君烈冷嗤,“我不用那玩意兒,你想都別想,快扶我過去。”
葉靈:“……”
也不知道昨晚是誰用的還挺順手的。
她心里腹誹歸腹誹,還是老老實實當根人形拐杖,扶著他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短短幾步距離,他像是故意折騰她,愣是讓她累出了一身汗,剛才的澡也白洗了。
葉靈給他盛了一碗粥遞給他,男人抱臂盯著她,那模樣就沒打算自己動手。
葉靈抿了下唇,認命地拿起勺子喂他。
她才喂了幾口,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簡云希從門外進來,正好看見葉靈喂盛君烈喝粥。
她僵在門口,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簡云希看起來依然很憔悴,昨天她離開醫院后,回去氣得一晚上沒怎么睡著。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換了衣服,去買了早餐,驅車來醫院。
她不信盛君烈的心是石頭做的,她就捂不熱他。
葉靈收回視線,盯著碗里的粥看了幾秒,膝蓋就被人頂了一下,她抬起頭來,就見盛君烈張開嘴,示意她繼續喂。
葉靈:“……”
有些人明明傷的是腿,就是不自己動手吃飯。
“菜,別光喂粥。”盛君烈喝白粥嘴里沒味,就想吃點有味道的東西,眼睛盯著那碟泡菜不放。
葉靈只好拿起筷子夾了泡菜放進他嘴里,聽他咀嚼出脆脆的聲音,她沒忍住,夾了一塊蘿卜放自己嘴里。
腌蘿卜脆生脆生的,還怪好吃。
簡云希走了進來,她把買來的早餐放在桌上,說:“君烈,我給你帶了早餐過來,沒想到你已經吃上了。”
盛君烈嗯了一聲,又使喚葉靈,“粥。”
葉靈舀起粥喂給他,她余光瞥見簡云希坐下來,她說:“這幾天麻煩簡小姐了,徐導的戲好像明天開機,你不用準備行李去橫店嗎?”
其實最近半個月徐導那邊已經在進行劇本圍讀,簡云希就去了兩天,之后就飛去了國外。
電影馬上開拍,她還一點緊迫感都沒有,葉靈懷疑盛君烈投資的那五億要做慈善了。
“我知道,我下午就走。”簡云希瞪了葉靈一眼,又幽怨地看向盛君烈,“君烈,你會來探班嗎?”
盛君烈淡淡道:“到時候再說。”
簡云希黯然地垂下眼瞼,“如果你忙的話,也不用來看我,我舍不得讓你舟車勞頓。”
“嗯。”盛君烈說。
簡云希愕然抬頭,看著男人冷峻的側臉,她本來是以退為進,沒想到盛君烈會當了真。
她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