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晚上，妯焰穿著黑色過膝羽絨服，走到黑曼巴風格的紋身店，推門進去，玻璃門上的鈴鐺跟著響起清脆的聲音，店主留著深藍色的長發并低扎綰起，耳垂戴著銀環，聞聲抬頭：“你好，歡迎光臨，想要紋什么樣的？”
    妯焰“洗紋身。”
    店主想起他是出手闊綽金主來著，立即上前招待“好的，等我收拾一下哈。”
    妯焰點頭，坐在旁邊的落地沙發上垂眸看手機。
    樓上乒里乓浪的響，噪聲很大，她無奈的扶著額頭，生怕得罪這位金主哥，自顧自的做解釋“呃帥哥，抱歉哈，我朋友在搞事情，有沒有影響到你啊？”
    妯焰朝天花板望了下，隨后側頭對她做出結論：“你朋友喝醉了。”
    店主尷尬的笑著“哎是，對了你要洗的地方在哪？”
    妯焰“后背。”
    “啊，大不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東西洗掉了會特別難看，留印子，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店主整理黑色皮椅上的衣服，全部攬到地下的筐子里，繼續收拾旁邊的衛生。
    妯焰咝了聲，想著“不算太大，右膀子而已。”
    話音剛落，樓上又是一頓嘩啦聲，貌似在拆家具，還拆的特別起勁。
    刺啦一聲--
    店主說了聲抱歉先去上樓查看情況。
    樓上，暖氣很足，女人穿著黑色魚尾裙，散發垂至腰間，眼尾上挑唇紅齒白，正推小矮桌，房間一片狼藉，地上啤酒瓶橫七豎八的躺著。
    祁煙有些無語“大哥我對你要五體投地了，你在干什么？”
    這屋子就跟剛被搶劫似的。
    她將桌子推到靠窗的位置，椅子全數挪過去“收拾衛生。”
    祁煙打開門口的暖光燈，對她說：“我下面還有個顧客，等我啊。”
    隨后下樓。
    龍瑤躺在吊椅上，翹起二郎腿，跟鐘銀銀視頻。
    對面開口：“我還以為你在家呢，還想串個門跟你來喝幾瓶。”
    龍瑤“店里。”
    鐘銀銀泄氣“現在出來，我給你發定位。”
    “剛喝完，明天吧。”
    那邊抱怨了幾聲掛斷。
    走了一天的路，腳都要磨破了，她去更衣間重新換了套衣服出來，白色毛衣黑褲子長筒靴，一身魔鬼打扮。
    現在好餓，想下去買個吃的填肚子。
    不料筆記本界面上又彈出接單的消息，還有零碎的破要求。
    我去你媽的
    龍瑤走過去拿起筆記本，重新回到吊椅上坐著，筆記本擱在腿上，接單。
    客戶又私信：希望色彩豐富些，畢竟是要拍動漫電影的。
    對方轉賬一億。
    她收了錢后給客戶算出預期時間發過去，然后套上黑大衣，全副武裝關燈下樓買吃的，樓下的右拐玻璃磨砂門內傳出機器的嗡嗡聲，她推開門出去。
    外面鵝毛大雪，各家窗戶切成方塊型，亮著不同色的光，她沿著小路下去。
    嘴里吹出冷氣，如同煙霧繚繞，這天氣簡直要把人動成肉干啊。
    走進超市，她在三排貨架周圍轉悠半天，出于選擇困難癥，只好條斌調降，選出來粉色瓶的雞尾酒和自嗨鍋，拿去前臺結賬。
    大叔憨厚的笑道：“78。”
    掃碼付了錢之后，她回到紋身店，美術主編策劃人打來電話。
    “喂親愛的，我還要麻煩你件事。”
    她坐到沙發上，打開自嗨鍋，倒好料之后提起旁邊插電的水壺往里面加熱水“說。”
    “剪輯，你看怎么整呢？”
    水倒的差不多，龍瑤蓋上盒蓋，不咸不淡道：“問你們的人。”
    “我意思是這期剪輯要有新意的，不光只是電影里的那些原生人物。”
    龍瑤“六個系列，不夠選么？”
    “完全不夠。”
    “行吧，我想想。”
    龍瑤掛斷電話給制片方發消息，那邊的磨砂門被推開，祁煙走到她旁邊，懶洋洋道：“小日子過的不錯啊，這么香。”
    “你那顧客還沒完？”
    祁煙“我感覺他其實很疼，但裝作鎮定的樣子，實在下不了手，就先休息一小會。”
    “這么囊。”龍瑤氣定神閑的刷微博。
    祁煙應道：“顧客是洗紋身，不是紋身，我這腦子跟著心臟突突突地跳。”
    生怕把人家搞的跟下地獄的一樣。
    龍瑤笑了笑，開玩笑：“讓你下不去手的這是第二個。”
    恐怕是個長相還行的男人，才能讓這女人下不去手。
    帥哥的細皮嫩肉可比那糙男的肌膚珍貴的多。
    祁煙被她戳中心思，害臊的眨眼“也不太準確。”
    休息了半小時，她蹭飽飯繼續去工作，龍瑤邊吃邊喝的，側頭看那萬家燈火，想著為什么沒有多買幾瓶皮皮蝦也沒有，意境不夠，還做不到假冒的頹廢女人。
    下次多屯點。
    時間漸漸推移，祁煙帶著金主哥出來，并給名片“有問題聯系我。”
    妯焰接過她手里的名片，余光注意到許久未見的人，眸光黯淡，沉聲：“行。”
    上次的分別是在九年前，在首都機場接到她的電話，一句我們分手吧，言簡意賅的話。
    既然再次碰到，龍瑤也不會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你好。”
    妯焰點頭離開。
    祁煙愣在原地，驚訝“你倆認識啊？”
    龍瑤“隨便打個招呼而已。”
    祁煙也沒有多想，收拾好東西關店門和她坐車回家。
    次日中午，龍瑤睡醒穿好衣服去工作室。
    工作室里沈呦喃頂著鳥窩頭，愁眉苦臉的做系列剪輯，已經改到麻木，雖然前10個系列受到觀眾一致好評，網上爆紅圈粉無數，但不是那么容易的，大部分觀眾仍熱衷于日漫，國內幾乎少之又少，做的好了還會被吐槽是不是仿的日漫，就連手游公司發私信都會問做出的效果能不能像日漫那樣，日本動漫水平不置可否，自己做著做著都會被帶偏。
    瑤姐的微博粉絲暴漲兩億，底下都會問是不是高仿者。
    二十分鐘后，龍瑤回到工作室，看她蔫了吧唧的樣子，好笑道：“怎么？”
    沈呦喃終于來了精神，直起身板，問：“姐，你那個配音工作咋樣了？”
    龍瑤坐在辦公桌前，板開筆記本，連接上觸屏筆“放假三天。”
    其實打算辭了的，自己實在不適合這個工作。
    沈呦喃“那你打算去找哪樣的工作，我給你推薦推薦。”
    “嗯，你說。”
    沈呦喃悠悠道：“網紅、明星、歌手、編曲作家、記者、模特、酒吧老板什么的，你覺得呢？”
    龍瑤“再看吧。”
    “姐，你資質挺好的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創業，不一定要給別人打工。”
    龍瑤敷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