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見過風浪的人了,一切發生的水到渠成。</br> 一次過后——</br> 林景兮趴在顧北身上,緊張的試探:“殿下,您還記不記得:之前您問臣女是否愿意與您成婚。”</br> 如果給她一個能夠回到過去的機會,她肯定在顧北詢問的第一時間點頭!</br> 當時她并不知道顧北是男兒身,所以拒絕了。</br> 可如今卻后悔了!</br> 后悔到夜夜不得安眠!</br> 顧北位高權重,前有寧萱這個定時炸彈,后有全國上下數不盡的世家女在虎視眈眈。</br> 正常男人喜歡的女子都是虎背熊腰那類有安全感的、亦或是文質彬彬長身如玉的女子。</br> 而她,并不比其他人有優勢。</br> 甚至因為自己臉龐比男子還妖艷,經常被人奚落。</br> 沒等她接著往下想,就聽耳邊傳來一道磁性低啞的男聲。</br> “記得。當時你拒絕了。”</br> 林景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br> 她糾結一番,還是開口道,“臣女現在愿意。”</br> 顧北倒是感到驚訝,他輕抬下巴,好以整暇道:“說說,為什么改主意了。”</br> “當時臣女初得殿下寵愛,喜不自禁,只覺得能夠日日陪伴殿下已是上天恩賜,不敢再奢求其他。</br> 可如今與殿下相處的時日多了,臣女心中竟對殿下生出了獨占的心思。</br> 我知道我犯了大不敬之罪,也知道這種想法荒謬至極。</br> 所以臣女不求其他,只覺得如若殿下能給臣女一個名分,臣女便死而無憾!”</br> 林景兮徑直跪在床上,任由身上披著的錦被滑落,露出一身潔白軟嫩的皮子。</br> 雖然鳳瀾多崇尚小麥色身形魁梧的女人,可她通過這幾日的相處,隱隱覺得顧北對她的這身皮子喜愛至極。</br> 不論顧北為何喜好與常人不同,這都是對她有利的事!</br> 果不其然,她看到男人的眼神暗了下來,眼中逐漸升起欲色。</br> 林景兮抬起指尖,溫柔的附趴在顧北身上。</br> “殿下,您躺著就好,讓臣女來侍候您。”</br> 又過了半個時辰——</br> 結束后,林景兮努力平息自己的氣息,跟顧北撒嬌:“殿下,您就給我一個名分好不好~”</br> 提起這事顧北就頭疼,“孤府內就你一個,你還要什么名分。”</br> 林景兮晃悠身體,不依道:“殿下若是為難,隨便給臣女一個小侍的身份就好。只要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殿下身旁,臣女做夢也是甜的。”</br> 顧北忽的笑出聲:“你還不夠光明正大嗎?</br> 如今京城內,還有誰不知道戶部侍女整日住在太女府,以府內主人自居?</br> 朝堂上的大臣也都知道你是孤的人,無人敢難為你。</br> 這還不算光明正大嗎?”</br> 林景兮詞窮了一瞬,“她們知道歸知道,可說到底,臣女還是名不正言不順。”</br> 顧北把被子往上一提,“睡覺。”</br> 翌日。</br> 顧北醒后林景兮已經去上朝了,他洗漱過后,看向福德海。</br> “籌辦孤的婚事,需要多久?”</br> 福德海心頭一跳,估摸著開口:“最少半年。”</br> 顧北眉頭一皺:“這么久?”</br> 福德海躬身點頭。</br> “這還是老奴往少了報的。</br> 您的婚事,關系到國之社稷,萬萬不能馬虎。</br> 首先需要陛下與鳳后點頭,太常卜才能核算您與她的婚事。</br> 雖說八字占卜只是走個過場,但之后需要欽天監挑選良辰吉日,由皇室中很有威望的人出面,去對方家中下定,交換庚帖。</br> 期間婚事的準備工作暫且不提,單單是您成婚穿著的婚袍,就需三十個最好的繡娘,繡三個月才好。</br> 如此算來,耗時一年,也不為過。”</br> 福德海話落,低頭眼觀鼻鼻觀心。</br> “既是如此,那就吩咐欽天監挑選良辰吉日吧。”</br> 聽到這話,福德海抬頭不敢置信:“殿下,您來真的?”</br> 見顧北點頭,福德海急了:“殿下!暫且不說陛下與鳳后那關如何過,皇貴君就肯定不會同意您的婚事的!”</br> 顧北嗤笑一聲:“孤的婚事,還需要別人同意?”</br> 可那不是別人,是您的父君吶!</br> 福德海望著顧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br>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老奴這就讓太常卜核算您與林主兒的八字。”</br> 顧北不可置否。</br> 其實核不核算八字都無所謂,反正最終的結果都不會被它左右。</br> 不過就是個走過場的事兒,顧北也就沒有反對。</br> “這件事先別告訴你林主兒,等事情籌辦好了,孤給她一個驚喜。”</br> 福德海笑著表示自己懂,一定不會說漏嘴。</br> 傍晚林景兮回來時,身后跟著一批批抬箱子的人。</br> 把顧北叫來后,林景兮笑著拍了拍手。</br> 她手下的人順勢將箱子放下,打開后,露出整整二十箱的黃金!</br> 那璀璨的光芒差點把顧北的眼給閃瞎。</br> 他看向林景兮:“這是從哪兒弄來的?”</br> 說著用懷疑的眼神打量她。</br> 難道她又去抄誰的家了?</br> 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多黃金?</br> 林景兮走近,羞澀一笑:“臣女其實有點私房錢。聽說殿下喜歡亮晶晶的東西,臣女就吩咐人送來了兩萬兩黃金,小小薄禮,不成敬意。”</br> 她手下人都給她說了:追男人,得砸錢!</br> 要不是太多人搬箱子過于高調,她其實想再多搬點的。</br> 顧北看看林景兮,再看看那整齊排列的二十箱黃金,深深嘆了口氣。</br> 看來戶部是真的肥!</br> 林景兮不過才上任戶部侍女幾日,就撈了這么多黃金了。</br> 他看著林景兮獻寶一樣的眼神,欲言又止。</br> 最終還是不忍打消她的積極性,等她去內室洗漱時,顧北小聲吩咐福德海道。</br> “去查查戶部的流水,要是你林主兒從中挪動了銀兩,悄悄的給補回去。從孤的私庫里出。”</br> 林景兮洗漱完畢,身著一身柔軟的里衣,歪在顧北懷里,遞給他一個木盒。</br> 看著用金絲楠木做的木頭,顧北心頭一跳。</br> 單單是外面包裝的盒子就價值不菲,里面的東西可想而知不會便宜。</br> 一時間他擔憂起了自己的小金庫。</br> 別到時候漏子沒填完,把他自己給填破產了。</br> 見顧北光看不打開,林景兮笑著抱住他的胳膊,討好道。</br> “這是臣女花了好多功夫,才得到手的寶貝呢!</br> 殿下不打開看看是什么嗎?”</br> 顧北打開盒子,露出里面雞蛋大小的珍珠。</br> 繞是后世見慣了珍珠的顧北,也不由得訝異。</br> 這么大的珍珠,還真是頭一次見!</br> 林景兮笑了笑:“殿下,您喜歡嗎?”</br> 手下人說男子大多喜歡綾羅綢緞、珍珠玉石。</br> 而顧北又身份尊貴,從小到大見慣了好東西。</br> 若是送些尋常的東西,肯定入不了他的眼。</br> 所以她將她私庫中這顆珍藏的東珠取了出來。</br> 當時買這東西,足足花了她二十萬兩黃金呢!</br> 顧北雙手微微顫抖:“這東珠,花了多少錢?”</br> 他得算一下他私庫里的錢夠不夠!</br> 林景兮卻誤以為顧北是興奮的顫抖,她笑道,“錢的事,殿下無需多心。只要殿下喜歡,多少錢都值得。”</br> 瞧瞧!</br> 瞧瞧林景兮這說話的口氣!</br> 她們戶部的人,都不把錢當錢嗎?</br> 顧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嗯,孤很喜歡你送的禮物,你的心意孤感受到了。不過啊,過日子講究一個細水長流,以后還是不要再送這么貴重的禮物了。”</br> 林景兮點頭,“臣女知道了。”</br> 她內心像吃了蜜一樣甜。</br> 顧北如此說話,明顯是心疼她,不想讓她多花錢。</br> 她都懂!</br> 可顧北如此懂事、如此善解人意,她怎么能不寵著他呢?</br> 林景兮躺在顧北懷里,心中開始想明天要送什么才好……</br> 旁邊的顧北絲毫不知她的想法,聽到她應了,還放心的舒了口氣。</br> 可等到第二天傍晚——</br> 看著院內熟悉的箱子,顧北有種不詳的預感。</br> 果不其然,林景兮一揮手,箱子打開后,露出整整齊齊二十箱的黃金!</br> 顧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