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少年身體帶動的椅子在向后滑動的過程中呈一個向后的仰角,最終在石床之前停下,椅背搭在了床沿之上,發出了噠的一聲。
看著沐元溪那險些站不穩的樣子,少年有些得意的彎了彎唇,繼而干脆利落的從椅子上起身。
避開沐元溪意欲抓住他的右手,旋身來到了桌案的另一側。
撐著桌沿與沐元溪對視。
“嘛,自己人還算什么賬不是?”
少年一遍挑眉說著,一邊趁沐元溪不注意抽出了鎮紙下的圖紙。
少年揚了揚手中的圖紙,頭也不回的出了石屋。
墨瞳之中倒影著少年那恣意的背影的沐元溪忽而低笑了一聲。
“自己人”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容易被取悅到。
但,就算是自己人...
該還的債也要還的不是?
不過是早還晚還的問題。
......
在將圖紙交給吳舒寧等人之后,沈辭又解釋了一番她們不明白的東西。
其實吳舒寧和晏旋等人本以為殿下帶她們出來是來當護衛的。
但不知怎么就變成鳳少君的工匠了。
要說保護,人家自己都生擒了風花雪月了,殿下還一直在身邊待著,用得著她們保護?
吳舒寧好像明白了為什么殿下帶出來的是她們而不是東宮暗衛了。
這一開始就擺明了沒把她們當護衛啊!
青白二蛇那也只是意外,毒是鳳少君發現的,人是殿下抓的。
她們好像,也只能當個工匠了。
無意間察覺真相的吳舒寧和晏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發現了幾絲無奈。
......
“少爺?!?br/>
在等沈辭吩咐完金鷹衛之后,端木明才找到了空隙和沈辭單獨交談。
“怎么了?”
見端木明臉色凝重的樣子,沈辭問了一嘴。
不知那個暗地里的人已經知道了多少他和沈辭之間的事,端木明慎重的帶著沈辭去了個無人的密林。
還在周圍撒了一圈毒藥以防外人靠近。
若不是沈辭知道端木明沒什么惡意,怕都是要懷疑他是不是要在這毀尸滅跡了。
“青衣說,沐元溪身邊有一個和她實力差不多的銀面女子,但自從那日她們二人合力抓了青白二蛇之后,就再未出現過。”
若是一直有這么個人藏于暗中,視監他們,端木明簡直不敢想象他們暴露了多少東西。
看著正捏著指尖蹙著眉頭計算損失的端木明,沈辭散漫的靠在了一顆懷抱粗的樹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就這啊?”
把他拉這個地方來,就為了說這個?
還以為君子樓到了什么存亡之秋,需要他回去撐場子呢!
“......”
沈辭這隨意的態度屬實讓端木明有些不解。
“少樓主莫非知道這件事?”
他之前聽北夏嘮叨的時候不是說少樓主不喜歡有人在暗中一直跟著他嗎?
當初離家出走不也是為了這個?
怎么如今卻毫不在意?
沈辭嘖了一聲。
“怎么說,第一日回府的時候她好像就在了吧。
不過藏的倒挺深,一直沒發現。
找不著在哪,自然也就不會煩心了?!?br/>
他煩的是那些人明明藏得不嚴實,卻還自以為藏得很隱蔽。
沈辭總是能在無意之間發現她們,那些人還很自以為是多管閑事,這就很煩了。
看看端木明說的這個,這個藏得就很好嘛!
不會離得太近也不會離得太遠,讓沈辭根本無從察覺。
還是在青白二蛇被抓的那天,沐元溪和銀一同出手,沈辭聽到林中的打斗聲是四個人的,才確認了她的存在。
不過同時他也確認了那是沐元溪的人,惡意他倒是沒察覺到多少,便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銀從來不打擾他的生活,也不會被沈辭所發現,這就很舒心。
還是在沈辭被風花雪月圍攻的時候,沈辭才又察覺到了屬于銀的一絲波動。
她應該似是想出手來著,但后來被可能是看他自己就解決了,就沒現身。
這才叫暗衛好嗎!
沈辭頭又不鐵,自從那什么珮姑姑的事情之后,他也知道沒內力的自己還是有點弱的。
普通人倒還好,不是那么麻煩,但若是真的高手,就像珮姑姑那樣的,他一個人很容易玩完的!
所以有這么一個人在暗中,還是挺讓人放心的。
“您就不擔心她對您有所圖謀?”
端木明十分費解的說道。
明明這個少樓主看起來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啊,怎么會如此放心身邊暗中有一個不熟悉的人?
而沈辭之所以那么放心,說到底也是因為得知了她是沐元溪的人。
就看沐元溪對自己那要死要活的樣子,為了他不要孩子的話都說出來了,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害他的。
而若說想從他身上圖點什么的話,沈辭覺得也就這張無上禍顏了。
再者說,她就是圖他的身子!
沈辭無奈的撫了撫額,有點不太想和端木明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而端木明見沈辭如此,以為沈辭是在糾結,便也將話說的清楚了些。
“她暗中派人跟著您,她不懷好意,居心叵測!
而且她想必已經知道少樓主您的身份,保不齊會以此做什么文章!
少樓主你可一定不要被她所迷惑啊!”
沈辭看著皇上不急太監急的端木明,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她知道的比你我所知道的還要多的多啊...”
那是一個重生的崽啊喂!
她根本沒必要利用他???
“而且你看爺很像是被輕易迷惑的人?”
他有那么好利用嗎?
端木明情緒有些激動,“你有!”
“???”
沈辭嘴角挑起了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這孩子膽子大了??!
“你以前還說要退婚回庭州的!
可你如今圣旨都接了,現在還成天和她膩在一起,也不再提回君子樓的事了,你還說你沒被她所迷惑!”
說著端木明還扣上了沈辭的脈,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元陰都沒了!”
“咳,咳咳!”沈辭被口水嗆了一下,順不過氣來,猛咳了幾聲。
瞥向端木明的眼神有些古怪。
那一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的老父親神色讓他有些一言難盡。
其中摻雜著的一絲委屈和落寞,讓他更是疑惑。
“不是...你...”
“是她逼你的對不對!”端木明聲音冰冷,眼神狠厲。
“她當君子樓是什么,哥哥們不會放過她的,皇太女又怎樣?沒有人可以褻瀆少樓主!”
“你冷靜一點!”沈辭有些無奈,他知端木明的憤怒,關鍵是這事也不好說。
當初那晚是醉酒之下的一時沖動,不斷片的他也清楚自己那晚造了什么孽,這還真不是沐元溪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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