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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午時,鋪門外,就停得了一輛粉色錦綢垂簾的馬車,跟隨的正是上午來的那個女孩,甜甜的笑臉,看起來很是無害,她邀請珍珠上馬車,還說道:“我們姑娘說,夫人身子不便,怕你辛勞。”
珍珠笑了笑,“夢姑娘真是有心了。”說著,女孩扶著她走到馬車前,她伸手去掀簾子,剛一觸及簾子,那里面就有一只手將簾子打開,珍珠未免驚了一下,愕然抬頭,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眸子。
“韓公子?這……”珍珠猛的一瞧見這外表溫文爾雅的韓公子,心里極為不舒服。因為,說的是夢姑娘要請她,卻悄悄的在里面放了一個男子,這多么有點“強硬”,太讓人被動了,視為失禮。
“夫人,請上來吧。”韓玉沖她伸出手,那意思似乎是要拉她上車。
珍珠干笑了笑,打心里有點戒備了,避開他的手,自己手握住轎子,踏了上來。轎子里雖然還算寬敝,但讓她與一個不熟的男人單獨坐在轎里,她還是有點介意,于是上得前來,刻意緊挨著轎子坐在另一邊,與韓玉拉開一定的距離。
韓玉也明顯感覺到了珍珠的疏遠(yuǎn),臉上不免劃過一絲尷尬,輕笑了下,他盡可能的溫和地解釋道:“夫人,今日夢姑娘約夫人相聚游玩,我本來是不知的,恰巧適才見到夢姑娘,她正備了轎子來此接你,我尤記得夫人說喜歡中原,便趁機跟夢姑娘提議,想帶夫人去一處有中原風(fēng)情的地方,呵,又正好,我也想看看夫人家的商鋪,就順道兒來了,沒有事先告知夫人,實在是唐突了。”
珍珠聽他這般一說,方才逆反的心理才稍稍好轉(zhuǎn),看向他的眼神才沒那么厭煩了。其實,她對他本無煩意,只是被靖影鬧的心里戒備了,不敢惹到靖影,再者說,那天是太過興奮,一時忘形才會與他那般熟稔,其實回過神來后,也覺得沒什么稀罕的,不過是個男人罷了。
“呵,你們都太客氣了,還請我去玩,你們才是我的客戶,理應(yīng)我請你們才是。”珍珠也適當(dāng)?shù)目吞變删洹?br/>
韓玉這才輕松地笑了,“夫人客氣了,其實做不做生意,你我難得相識,朋友一場,誰請誰都一樣,不過是圖個歡暢。”
珍珠看看他,淡淡笑了笑,“嗯。”隨他吧,反正她在這邊只是逛街,還沒有實實在在的玩過呢,只要她心思清晰,別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樣。再者,真要有什么,她也一定避不了,該面對還得面對。
接著,珍珠便將臉兒轉(zhuǎn)向轎簾外,看著路上熱鬧的行人小販,看得入神,也不再理會韓玉。
韓玉瞧著她,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外面沒有什么可吸引人的,她這般是故意的避開他,不愿與他多言,他這點豈能看不出。悄然笑了笑,他也端正的坐好,不再多話。
珍珠只覺得轎子走了一陣兒,身邊很是清靜,感覺他這人還不討厭的,挺有自知之明,不擾人,但不再那么明顯的排斥,放下簾子坐好,悄悄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他也正轉(zhuǎn)過頭來,沖她溫柔一笑,謙恭有禮。珍珠不免覺得自己有點過慮了,人家至少目前還是個謙謙君子。
中原人士過來的散客,多半是富家子弟,王孫公子之類,在家里閑的蛋疼就出來長長見識,玩?zhèn)€風(fēng)花雪月,像微服私訪一般沾個花惹個草,豐富一下自己的娛樂生活,男人嘛,不弄點這事多浪費。
珍珠拿眼角悄悄打量著韓玉,直覺得這男人就跟那戲劇里的那些個公子一樣,笑里藏刀,薄情寡義。不免,悄無聲息的從鼻息里冷哼了一聲。瞧她這反復(fù)無常的。
韓玉隱隱覺得珍珠在瞪他,有點吃驚的看過去,她趕緊正襟危坐,瞧著她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他倒有點兒樂了。將他看成紈绔子弟了吧,呵。
轎子行的不快不慢,一會兒出了熱鬧的區(qū)域,珍珠直覺得外面比較幽清,隱隱也有和風(fēng)吹過來,于是忍不住掀開了簾子,但見不遠(yuǎn)處,一條波光粼粼的銀色河面上,漂泊著一盞盞漂亮的荷燈,宛若女子發(fā)鬢上的花兒,煞是美麗動人。而河岸的兩邊,則蹲滿了放荷燈的人。
珍珠詫異了,“這是什么地方?”
韓玉見她感興趣,一顆心放了下來,連忙回道:“此處有一處酒樓,是中原人所開,所以常引得一些散客前來相聚,久而久之,這里便熱鬧起來了。”
“哦。”珍珠點頭明白了,敢情這里是所謂的“華人街”呀,她來鎮(zhèn)上兩個月了,靖影都沒帶她出來這般溜達(dá)過,還說他是個浪漫的人兒呢,他就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吃醋上了罷了。哼。
轎子停下來,珍珠一下轎,即刻聞得一陣清新的風(fēng)拂過面,不由得心曠神怡,精神倍增。
“夫人,請吧。”韓玉知珍珠此時已不同那日的親和,又因她沒有夫婿陪同,自然要避嫌幾分,于是刻意站得離她遠(yuǎn)了半步,伸出手客氣禮貌的示意了一下。
珍珠看他這樣,有點不自然的清咳了一聲,便抬步跟著他走向河邊。
果然,在這些人群中,珍珠注意到有一些人是中原人的打扮,男的有,女的也有,更有幾對兒在河邊放荷花的人,多半是男的中原人打扮,女的當(dāng)?shù)厝舜虬纾渲樵谛牡浊那膰@息,自古紅顏多薄命,多情偏遇無情郎,看那些女子嬌羞幸福,誰能知哪日便會人去樓空?如果她能穿越到二十年后,一定一一問這些個貌似癡情的男子:公子,你還記得當(dāng)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夫人,夫人?”韓玉輕聲喚著,將珍珠喚回了神,珍珠頓了頓,抬頭看去,赫然見得湖中心正緩緩劃過來一座不大不小的船,那船頭站著的,正是一身黃衫飄渺如仙的夢姑娘,這方才想起來夢姑娘是約她來游船的,于是恍了恍神,甩掉沒來由的惆悵,向著船只走去。
“珍珠!來。”夢姑娘巧笑嫣然的走至船頭,對她抬手。
珍珠扭頭看了看韓玉,韓玉畢恭畢敬的跟在身側(cè),體貼的伸出一條腿固定了船,珍珠吸了口氣,穩(wěn)當(dāng)?shù)奶_踩到了船上,隨即,她的胳膊被夢姑娘挽住,夢姑娘溫婉的扶著她往艙里走,親熱的如同姐妹。
珍珠還有點兒不習(xí)慣跟人這般親昵,說實話她就是個門里候,在靖影在的時候,她怎么張狂都不怕,可是靖影不在,她還是謹(jǐn)慎的多的。畢竟萬一有個什么事,她只能靠自己。雖然這兩個人今天怎么看都是想巴結(jié)賄賂她的。
艙里的擺設(shè)周全,不扭頭看外面,就好像在屋子里一樣。仔細(xì)感覺,會感覺到船身有輕微的劃動,可是一點也不影響坐在里面舒服感,不暈,反倒給人一種愜意之感。
“珍珠,你喜歡這兒嗎?”夢姑娘坐在她身側(cè),盈笑著問。
珍珠也不知怎么作答,就呵呵笑著點了點頭,“喜歡。”
“這些,都是韓客人精心為你準(zhǔn)備的。”夢姑娘說著遞上來一枚水果。
珍珠心里怔了怔,暗笑,現(xiàn)在怎么瞧夢姑娘,都沒有初見時的那份英氣了,反倒覺得她像個討人嫌的媒婆子。“是嗎?那你們還真是費心了。又出錢又出力又花心思的,果然是在道上兒混的,我這等傻乎乎的也只能不辜負(fù)其美意,只等著享受這番樂趣了。”
夢姑娘的笑頓了頓,眼波緩緩看向坐在一旁的韓玉。
韓玉微微縱了縱眉,略猶豫片刻,便望向珍珠,頗是認(rèn)真的說:“夫人,你不要誤會,其實我來跟兩位姑娘湊這個熱鬧,確是有點勉強。但是,此番確還有些話想對夫人說。”
“哦?什么事?”珍珠提起心來,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韓玉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那天,我見得夫人與之相公同行,眼見得你二人恩愛,實是為夫人欣慰。夫人應(yīng)下愿有機會與韓某人去中原游玩,韓某人也心知只是笑談,回去后反復(fù)想,那天我們相談甚歡,恐是惹煩了你家相公,很是愧疚。在下尚在中原有要事,取得貨品后將即刻回中原,我猜想,可能沒有機會再見得夫人,但韓某素來愛結(jié)識五湖四海有緣之友,自覺與夫人有不少共識,實是難得,便想趁此日與夫人多有交流,不枉此番一場玩耍。”說著,韓玉微笑著自衣袖中拿起一件飾物來,有點窘迫的說:“恐怕今日一別,已難見面,我身上未帶其他信物,只有這件佩飾,想借此機會贈送于夫人。”
珍珠被韓玉一番話已繞得暈頭暈?zāi)X,猛的見他要贈自己東西,嚇了一跳,揮手就想拒絕,卻又聽韓玉說:“夫人不要誤會,我見夫人言談舉止很是爽快,夫人又是生意人,若是日后有機會,真的到得了中原,夫人可拿此物尋我,韓某一定盡力款待。”
珍珠明白他的意思了,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他是說恐哪天她能用得著他,就拿此物當(dāng)作信物。由此可見,此人并不是隨意能近身的人,很可能身份顯赫,才要以物相牽。
看著珍珠一臉的猶豫和糾結(jié),韓玉也自覺伸出的手很是尷尬,于是便微笑著放到了桌上,道:“我呀,也可以將此物抵作貨款,你若想拿錢就帶此物去換。”
珍珠一挑眉,“怎么?你身無分文?”
韓玉揚唇笑了,“開玩笑,身無分文豈敢戲弄夫人。夫人應(yīng)下價格低廉,我贈此物一來當(dāng)作謝意,二來以表愧意,還望夫人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
珍珠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在江湖上混的人,互贈個信物算什么,不交朋友怎么在江湖上混啊,一定是她太警戒了,弄得自己有點放不開。于是開懷笑了笑,不再多慮,伸手將玉佩握在掌中,反復(fù)的看了看,“嗯,好東西。”
“還值不少價錢呢,不然,我就抵五十兩貨款,夫人看如何?”韓玉眼波熠熠地瞅著珍珠,本就豐神秀雅的氣質(zhì),配上這副調(diào)笑模樣,竟多出幾份風(fēng)流勁來,端得是玉樹臨風(fēng),瀟灑倜儻。
珍珠也頗喜歡古代中原人的打扮,看著順眼,趁得人也漂亮。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韓玉伸出五個手指,豪氣沖天地應(yīng)道:“好,五兩就五兩,一言為定!”收了錢,就不算是要別人的東西了,是她買的,踏實。
夢姑娘一旁掩口嬌笑。
韓玉睜大了眼睛,眸子里閃著欣喜的光彩,“夫人,你狡詐哦,我可是說的五十兩。”
“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珍珠也決定撒賴了,“你一個大男人無需這般計較。”
韓玉抽了口氣,突然哈哈放聲大笑,連連說:“有趣,有趣,夫人實是有趣。”
“瞧瞧,瞧瞧,你二人相聊的這么歡暢,我倒是插不上話了。”夢姑娘咯咯笑著,好不容易止住笑,用眼角分別瞟了瞟兩位。
珍珠突然想起來似的瞅著她,訝然問:“咦,夢姑娘,你天天這么陪我們玩耍,你不做你的生意了?”問完,她又覺得問的太直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膀。
夢姑娘倒是并無尷尬,反而大方的往韓玉身側(cè)一倚,笑道:“這位就是我的客人哪,我可是公私兼顧呢。”
“哦,哦……”珍珠恍然大悟的同時,也冷汗直流。丫的韓客人有錢玩藝妓,還沒錢付貨款了哈。還敢說不是紈绔子弟,哼,想著,又不屑不滿地睨了他一眼。
縷次被莫名其妙瞪的韓玉,雖心有訝異,卻是心情愉悅。他眼瞧著這位珍珠夫人言談舉止很是可愛親切,與這里的女子很不一樣,若她也與夢姑娘這般是自由之身,他真是想帶她回中原。這個想法荒唐的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云游四海也是經(jīng)常的事,見過不少異族少女,都不曾流露出這般狂想,今天,卻對一個已婚配的夫人有此想法,實是可笑。
“韓公子,你方才這里有一家酒樓?”珍珠突然問韓玉,韓玉猛的回神,連忙應(yīng),“是,等會兒,我們可進(jìn)去喝上一杯小酒。”
夢姑娘此時高興地說道:“我也很喜歡中原的酒菜,正好有韓客人引領(lǐng),今日你我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珍珠本意可不是此,趕緊搖手,“不不,我可不能喝酒。”
“沒關(guān)系,不讓你喝酒,我聽得你嗓音柔美,倒可以放聲一唱,咱們今日不提生意,旦求歡暢。”
珍珠臉熱了,讓她給他們唱曲兒助興?虧她想得出來。撇嘴道,“我唱曲兒,你們唱酒,你倒是想得美。”
夢姑娘吃吃笑,“好,我給你彈奏。”
“那我也沒有給男人唱曲兒的愛好。”珍珠還當(dāng)真端起架子來。
韓玉一聽,連忙笑道:“夫人需要我做什么,是吹笛子還是敲鑼打鼓,韓某一定奉陪。”
“哎呀珍珠,你看看,難道我們高興,你就要回鄉(xiāng)了,日后哪還有這番熱鬧,莫辜負(fù)了大好的時光。”夢姑娘拿手推著她。
“回鄉(xiāng)?”韓玉微訝地問,“夫人要回鄉(xiāng)了么?不在鎮(zhèn)上?”
珍珠頓了頓,道:“是啊,我本來就是來陪丈夫的,住一段時間就得回家了。”
“可是……”夢姑娘微笑著緩緩瞅住她,“大當(dāng)家的走幫了,你為何不等他回來?”
“他要等四五個月呢,我哪等得了啊。”珍珠無奈的搖搖頭。
“哦,說的也是,走幫遠(yuǎn)路的,時間要久,你的身體子等不了。”夢姑娘嘆了口氣,道:“男人在外,禍福難料,你一定很擔(dān)心吧。”
珍珠聞言,心也有點兒沉悶,“是啊,聽說又有沙漠又有海的,又是什么煙瘴之鄉(xiāng),唉,是挺擔(dān)心的。”
夢姑娘瞇了瞇眼,幽聲說:“何苦走這番辛苦路,惹夫人心焦哪。”
“人各有志,他愿意走就走唄。不像韓公子這般閑情逸致的,我家的男人都閑不住。”珍珠說著拿起一個果子含到嘴里,咬一口,酸酸的,心也跟著酸了。
“嗯,男兒想做什么必有他的道理,你也不必多慮,來,我們到船板上。”夢姑娘說著拉起珍珠,緩步走出船艙。
一出艙,迎面吹來一陣涼涼的海風(fēng),珍珠條件反射的縮了縮身子,肩膀上就立即被披上了一件衣裳,她驚覺回頭,只見韓玉手拿著一件披風(fēng),還算是很守禮的只是輕輕往她肩上一搭,夢姑娘便眼尖的接手給她披上了,一邊言笑:“韓客人真是細(xì)心。”
“夫人身子不適,是凍不得的,萬一著涼傷了風(fēng),就是韓某的大過了。”韓玉款款而笑。
珍珠適才心里很是別扭,旦聽他這番說,也就當(dāng)他是一個細(xì)心的朋友,禮節(jié)性的沖他笑了笑。
“夢多年交友,也罕見韓客人這般體貼之人,真是讓人心喜。”
“無奈啊,家中有母親姨娘姑媽以及一群姐妹,我這性子也是練習(xí)中來的,習(xí)慣了。”韓玉搖頭苦笑,自嘲中又帶了點小甜蜜,看來家里的那些負(fù)擔(dān)即讓他無奈也讓他消受。女人堆里長大的男人,要么被慣的跟女人一樣,要么就最懂得照顧女人,很明顯韓玉是后者,而且,由此可見韓玉是確實是個溫順的人。這種人應(yīng)該心眼不壞。
抬眼望去,才發(fā)覺船已行至湖中心,身在船上,很有飄泊自由之感,遠(yuǎn)觀岸上物與景,似自身與凡塵隔絕,忍不住讓人想伸開雙臂,對天長嘯,以泄心中濁悶,訴胸中歡暢。
“夫人平日忙于生意,鮮有空兒這番玩耍吧。”韓玉見珍珠目露喜色,試探著問。
珍珠扭頭,看向韓玉。仿佛到現(xiàn)在才看到他似的,今日他穿著的是與昨天風(fēng)格相似卻顏色不同的衣裳,如今輕風(fēng)吹拂,揚起他的袍衫,說不出的飄逸出塵,惹人艷羨。
夢姑娘微微瞇了眼,輕推了推她,“珍珠,做何盯著韓客人直看啊。”
韓玉面露窘迫的別開臉。
珍珠有點納悶的看了夢姑娘一眼,再轉(zhuǎn)過頭看向韓玉,問:“哥們,你這衣裳哪買的?”
韓玉微微一滯,有點僵硬的轉(zhuǎn)過頭,微顰起眉頭,不確定地問:“夫人的意思,想買……我這類服飾?”
珍珠呵呵地笑,點頭,“我沒見過這兒哪有賣的,剛才問酒樓啊就是想看看兼顧賣衣裳不,我家靖影纖柔秀美,若是穿上漢服,一定傾國傾城,所以,我想弄一套給他試試。”珍珠說著,眼波蕩漾,滿腮羞紅,那是甜蜜幸福的小女人才會有的。
韓玉瞧得這純凈的笑容,竟隱隱覺得胸口有些煩悶。
夢姑娘輕輕的“哦”了一聲,最快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道:“珍珠所言及時,二當(dāng)家的形體絕妙,倒是很是適合,不如韓客人就做個引線,以解珍珠之需吧。”
珍珠聽夢姑娘夸贊靖影形體絕妙,心口就嘣的一聲警惕了,不悅的瞅了夢姑娘一眼,暗道:我家男人長得美,你倒是看得清楚。哼,看了也白看。
“哦,好說,好說,那酒家與我相熟,我去跟他找來新的衣服。”韓玉回過神來,盈笑著應(yīng)。
“我會拿銀子買的。”珍珠堅持地說,眼神兒卻又在韓玉身上打量起來,韓玉身姿勻稱,氣質(zhì)貴氣,長相也俊雅,這般看下來很是悅目。而她的靖影身骨比韓玉纖瘦,氣質(zhì)清新,容貌更是一流,穿上這么飄逸的衣服一定更加妍麗,以后,沒人的時候她就要靖影穿這樣的衣服滿足自己的喜好,哈哈哈。
韓玉被珍珠瞅得極不自然,只得干笑了笑,垂下頭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一個女子面前不大方,不禁有點懊惱。
夢姑娘瞧著,暗暗一笑,手拉了珍珠,提醒道:“珍珠,快靠岸了,我們一同去尋那酒家。”
珍珠這才回神,“哦,哦……好,快。”一說興奮了,她對著岸邊的一些酒家翹首以盼,一邊不停地問:“喂,是哪家?韓公子,哪家啊?”
“夫人莫急,隨韓某去就是。”韓玉溫和的看向她,直覺得她這般性子真是有趣。
上了岸,三個人便齊齊直奔向一個酒家,進(jìn)門一看,珍珠才見得這里一切的設(shè)飾都跟電視里的差不多,不由有點感嘆,啊,原來古代人都這么會做生意啦,眼光啊什么的不差,還懂得做文化交流呢。
三人在酒家里開始縱情吃喝,唱曲兒溜詩,玩鬧的不亦樂乎。夢姑娘和韓玉也守著君子之禮,不勸珍珠唱酒,席間還很是照顧于她,如韓玉所說,正因為靖影不在,才更要多加細(xì)心照看,責(zé)任所在。
不知不覺,時辰已過了大半,眼見著,太陽落山。
兩人也不糾纏,與珍珠起身離席,臨行前,韓玉不忘珍珠所托,找到掌柜,確實挑了一套好看的衣裳。原來酒家掌柜雖不明做衣裳生意,但為了方便來往客人,有一間小閣里存有新衣服。
珍珠吃好喝好了又喜得漢服,一副滿載而歸的喜悅,興沖沖的出得店門,一抬頭,竟在人群里瞧見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親切的不能再親切的人影。
靖影?!她驚喜的提了口氣,幾乎想立即就向他撲過去,但隨即,腦子里閃出靖影曾經(jīng)的警告,不由的心緊張起來,剛抬起的腳步也猶豫了,滿身的無措,不知該迎還是該藏。
靖影身形如魅般流竄在人群之中,看起來焦急而惶恐,他沖到湖水前,對著適才他們停泊的船面露驚駭,他著慌的想要上得船去,船上的一個女子攔住了他,他沉下了臉色,剎時間周身騰起一股戾氣,相隔這么遠(yuǎn),珍珠都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靖影!”不得已,她得趕緊阻止他。高喊一聲,珍珠疾步向靖影走去。
夢姑娘和韓玉見此景,相視一眼,也面露不安的趕緊跟上去。
靖影聞得喚聲,猛的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人群中屁顛顛的奔過來一臉紅光兩眼紅心的珍珠,他一顆緊繃的心一下子放松,喜悅、責(zé)怨同時翻涌上來,緊接著又看到了跟在珍珠后邊的那兩位,狂瀾般的怒火噌噌噌的塞滿了胸膛,他臉色一黑,奮身奔過去。
“靖影!靖影!”珍珠故意笑得純真無害,張開雙臂愉快的投向靖影的懷抱,急急地?fù)屧挘骸熬赣澳阍趺催@么快就回來了?一切都還順利嗎?你一路上辛苦了吧,哎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呢?親愛的的你真厲害!”
靖影本想訓(xùn)斥的話被她接連如炮的話憋了回去,眼見著夢姑娘和韓玉也走了過來,他強壓下憤怒,狠狠瞪了珍珠一眼,將她的話瞪回肚子里,這才用帶著質(zhì)問的眼神冷冽地瞥向兩位。
“哦,二當(dāng)家的,真巧啊。”韓玉款款笑著看向靖影,一點都不被靖影的利刀眼駭?shù)溃翱茨阈猩掖遥氡厥菫閷し蛉硕鴣戆伞!?br/>
靖影瞇了瞇眼睛,看向韓玉的神色更加不善,冷哼道:“你一個中原男子,私自帶我夫人來此地,是以越禮了吧。”
珍珠扯了扯他的袖子,“只是湊巧啦。”
靖影回頭瞪她一眼。
珍珠立即不吭聲了,眼睛直往下瞅。近距離看,才見得靖影的衣衫上都沾了些土漬,再看他頭發(fā)也有些凌亂,想來,是回來后知道她出門了,來不及更換衣裳整理梳妝就跑出來了吧,唉。
夢姑娘此時上前一步,淺笑著道:“二當(dāng)家的誤會了,本是我約了珍珠來游船,韓客人恰巧在此而已。”
“恰巧?!哼。”靖影緊攥著珍珠的手下意識的將她往身后拉,“是蓄意吧。”
韓玉臉上窘了窘,立即又恢復(fù)自然的笑容,“二當(dāng)家無需緊張,我們有生意來往,也算得是朋友,相約賞湖吃飯未常不可,這也本是人生快事,二當(dāng)家似乎對夫人……”說著,他看了看被靖影捂在身側(cè)的珍珠說,“二當(dāng)家似乎對夫人太過限制自由了吧。”
此話,無疑是觸動了靖影的逆鱗,他本就全身冷冽的直冒煞氣,正要找出口泄憤呢,卻不想這韓玉不知死活,竟然推波助瀾出言挑釁,靖影自然是唰的一聲渾身上下都冒出來勢不可擋的肅殺之氣。“限制不限制她的自由,這是我的家事,韓公子管得過多了!生意是生意,私事是私事,韓公子本身已逾越,沒有資格說教于我!公子還是先管束一下自己的言行,休要與那些低賤的徒子一般。”
韓玉臉上迅速一冷,“二當(dāng)家出言過于犀利了。”
“過獎,不如你的出手卑鄙。”靖影咄咄逼人。
韓玉微嘆了口氣,有點無奈的看了看夢姑娘。
夢姑娘臉上也掠過難堪,不得已露出笑臉,看來此時就得由她這個中和的外人上前勸解了,“兩位都消消氣,你看我本是一番好意,出來游玩,不想惹了兩位不快,是夢的錯。二當(dāng)家的對珍珠疼愛,我等都是知曉的,故這一路都小心照料珍珠,生怕有個什么不妥愧悔于二當(dāng)家的,二當(dāng)家的倘若不信,可問珍珠便知,她些番可玩的暢快,我與韓客人對她可有失禮之處?”
些番話,顯然是緩沖了靖影張揚的氣勢,也將鋒向轉(zhuǎn)向了珍珠,珍珠的安危才是兩方爭吵的關(guān)鍵,此時只要珍珠開口解釋,這爭吵的根源沒有事,自然就化解了吵架了嘛。
韓玉感激的看了看夢姑娘,又求救般地看向珍珠。
而靖影,自然也不得已的看向珍珠,且看這個惹禍精如何說話!
珍珠怯怯的避開靖影陰森森的目光,干笑了笑,說:“唉,都怪我,玩心大起忘了時辰,早回去的話就沒事了。”
眾人囧。
珍珠收了臉上的傻氣,抬起頭來,正色說:“你們都沒錯,靖影是太緊張我,說話有點過,韓公子莫在意。其實夢姑娘說的很對,韓公子知書達(dá)理,我們聚在一起純屬巧合,大家都是朋友,聚一聚也沒什么,都別多想了哈,各退一步,在家靠親戚,出門靠朋友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靖影銳利的眼神在珍珠臉上身上回來的看了幾遍,見她并無什么不妥,胸口的氣憤這才稍有輕緩,但是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韓公子,怎么看都刺眼。無奈自己的妻子太沒出息,跑出來跟人聚會,他也只得冷哼了一聲,沉聲命令:“走!以后不準(zhǔn)跟些不三不四之人亂跑!”說著警告地斜了韓玉一眼,拉緊珍珠,扭頭就往回頭。
珍珠被他拉的一個踉蹌,回頭不好意思的沖夢姑娘擺了擺手,縮著脖子跟上了靖影。
韓玉望著轉(zhuǎn)身離開的兩人,看著那怒氣沖天的男人和亦步亦趨的女人,不知怎么心口涌出些不悅和不甘來,忍不住就那么不怕死的開口了,“二當(dāng)家既是疼愛夫人,又怎會如此苛刻對她?”
正疾步閃人的靖影身板一剎間繃住了。
珍珠也驚到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向韓玉,這廝……這是什么意思啊,挑釁?找茬?這家伙神經(jīng)有問題吧,好不容易熄火了他又找事是吧,這……這是為難她好吧。
靖影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面容冷峻,眼睛沉寂,握著珍珠的手下發(fā)出啪啪的骨脆響,僵硬的周身毫不違避地旋起鋪天蓋地的陰霾,無數(shù)的冷氣如箭般沖射向?qū)Ψ缴砩稀?br/>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韓玉也不怯懦,居然似笑非笑的迎著靖影,再接再勵地進(jìn)一步挑事地道:“夫妻應(yīng)該相敬如賓,二當(dāng)家如此隨意管制喝斥夫人,敢問你是要她愛你,還是怕你?”
珍珠喉嚨被卡住一樣差點背過氣去。
靖影的眼睛危險地瞇起,煞氣如龍卷風(fēng)一樣在眸子里盤旋張揚,陰霧似點墨般暈染而開,遮蔽了一切。
世界死寂的像是暴風(fēng)雨欲來之時,可怕之極。
“我說的不對嗎?夫人是自由之身,她也需要玩樂需要空間,你這般的*,不覺得壓制了她本身具有的靈氣嗎?二當(dāng)家的,夫妻恩愛,牽制要緊松適當(dāng),過了必會適得其反,傷了感情就得不償失了。你要知道,夫人她是你的夫人,并不是你的仆人。”
韓玉話音剛落,那方,靖影“唰”的一聲手臂一恍,眼前只覺銀光一閃,一道寒光冽冽的利斂已抵在了韓玉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