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坤哥嘀咕,好奇問:“你認識駱安之?”
坤哥默默搖頭,拿不準的語氣給我說:“好像聽過駱爺這個名,我剛退伍那會,有人攬活找到我,但是風險大,而且那時候我還得照顧戰友家人,給拒絕了,那人好像是駱爺手下。”
我尋思駱爺還四處招兵買馬拉攏人才,不過這事沒源頭,查不了。
思琦和雨婷看見我胸口包扎的嚴實,挺揪心的,雨婷臉上雖然冷淡,但她是外冷內熱的人,心里應該很難受,思琦呢,眼淚嘩嘩的,我他媽還得帶傷安慰她別哭!
我說傷沒事,破兩口子而已,休息幾天就好,順帶說了坤哥他戰友媳婦重病的事。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坤哥先救了我命,不管咋樣我昨晚說的話都算數。
男人一口唾沫一個坑,賣出口的話自然不能作假。
雨婷和思琦自然沒意見,而且思琦還蘇媚講了這事,蘇媚又給這事說給她爺爺老蘇,這樣一來,金香學院在蘇媚和張征名兩人帶頭下,搞了個捐款活動。
當天傍晚蘇媚跟張老師來醫院看我,整好坤哥也在,蘇媚掏出一疊錢,笑著遞給坤哥。
蘇媚說:“兵哥哥,這是咱全院師生盡的綿薄之力,明天我還會到其他學院再組織一次捐款,錢不多,希望能應急!”
坤哥呆呆的望著手里一沓錢,半晌都沒吭氣,哆嗦著嘴唇久久不動,炯炯有神的雙目,此刻像是蒙了一層云霧,他不停的說謝謝,好像他就會這兩個字,無語凝煙。
坤哥深深緩了口氣,坐我床頭邊上,握著我手,感激的說:“小寶,兄弟,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
“照顧好兄弟家眷,不要謝我,我敬你!”
我挺高興的,坤哥臉上沒了之前的愁容,精神好了許多,男人心里沒壓著事,肩上的擔子輕松下來,整個人好像年輕了很多,坤哥喊上他的兄弟,硬是要請蘇媚和雨婷她們吃飯。
雨婷讓坤哥不要破費,十幾個人上飯店吃飯可得要近千塊呢,還不如等我出院大家伙一起聚,吃燒烤。
我尋思就是啊,老子一個人住院,你們好吃好喝,這算個什么事!
我給坤哥說:“買雙鞋吧,你這鞋比我的還上不臺面,鞋帶都被老鼠啃的要斷了!”
坤哥嘿嘿笑,沒在意我話,他說:“咱男人,穿啥不是穿,不嗑腳就行!”
他話雖這么說,但第二天早上,優優抱小美來看我,我發現小美換了身新衣裳,鞋子也是嶄新的,優優衣服沒變化,但是鞋子是雙新的白色運動鞋。
坤哥省自己,可不虧她家倆閨女。
她們是來給我道謝的,小美坐我床頭,冰涼的小手摸摸我臉,又往我脖子里塞,笑嘻嘻的給優優說:“姑姑,大哥哥的脖子好暖和喲!”
她給我當取暖器了!
她倆是坐斌哥摩托車來的,肯定冷的不行,我說:“小美,冷的話呢,待會讓思琦姐姐帶你再去買兩件衣服!”
小美蹭的下就跳到地上,小手伸進被子握住我胳膊,稚嫩的聲音語氣卻很成熟,她說:“小美有衣服穿,不要衣服了,媽媽要錢治病,我想媽媽出院,帶小美吃魷魚……”
說完她還眨巴嘴,我心里很不舒服,酸酸的……
坤哥進病房,買了一棒棒糖給小美,小女孩開心極了,特乖巧的咬著棒棒糖坐在一邊,不吵不鬧。
我看坤哥腳上還是昨天那雙破鞋,我也沒多說,心里不是個滋味。
昨天雨婷和思琦幫坤哥付了幾個療程的醫藥費,等坤哥坐我邊上,他跟我說話的聲音有些異樣。
我一瞄他眼睛,有些浮腫,尋思應該哭過吧!
錚錚鐵漢,幫戰友抗起一個家,再苦再累都沒坑過氣,喝口酒抽根煙,一身倦意消失殆盡,站起來依舊是打不倒壓不垮的的男人,頂天立地。
但是有人幫他籌了一筆醫藥費,他居然哭的眼睛都腫了!
“大姐好些了嗎?”我問。
坤哥咧嘴笑,說:“有什么好不好的,能撐幾天是幾天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的看向一邊的小美,小姑娘發現坤哥再看她,潔白的牙齒咬著棒棒糖齜牙一笑,很甜,很可愛。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了想還是給心里話說了出來:“如果小美媽媽走了,你怎么跟孩子解釋她媽媽去哪了,以后怎么辦?”
這是個難題,小姑娘可以騙,找個理由騙她媽媽去爸爸那兒,但是小孩子總有長大的那天,總有知道真相的一刻,紙包不住火,謊言能騙一時,但這善意的謊言不能騙一世。
坤哥苦笑,說:“想不到那么遠,缺錢就拼死賺點,餓了就燒火煮飯,往后能怎樣,不是咱這種人敢想的!”
我尋思他說的沒毛病,聊了沒一會,坤哥帶小美去她媽那,讓我好好休息,安心養傷。
思琦和雨婷在家補覺,這兩天她們都沒怎么休息好,我一個人躺在病房無所事事,屋子外邊有斌哥安排的人守著,他們都擔心駱安之手下找到醫院對我動手。
他們有些過于擔心,我遇襲被砍,已經報警,估計這會全城的警察都在通緝兇手。
靜下來的時候我總是喜歡胡亂的想,思琦和雨婷兩人并沒有受到駱安之的騷擾,在星城市舒玟也沒受傷害,反而麟哥和張帥受傷住院。
不過他倆說實在的,并不是駱安之手下主動找麻煩,應該是襲擊我的兩雇傭兵打探我消息,他倆死活不說,我電話他們都不愿意給我說他倆受傷的事,他倆是怕我擔心吧!
駱安之目標明確,并且是個有脾氣的人,要我命,卻不傷害我身邊人。
他這挺讓我感激的,但至于為啥偏得跟瘋狗一樣想置于我死地,我著實想不通。
根據沈觀潮說的,是因為他生意上的事,如果真是這樣,我只能把這責任按在我那沒見過面的父親身上。
他惹的禍事,駱安之無法找他報仇,查到老狗有我這狗犢子,父債子還,他定然要報復我。
殺了我說不定能氣一氣錢九齡呢!
這一想,我心里有些底,沒誰會給我機會找駱安之談這碼子事,目前只有這猜測符合。
但我父親到底惹了駱爺哪樁買賣,逼得他對我動殺心,從星城市追到海濱來?
錢九齡毀了駱安之大買賣,那老錢他又是干啥活的啊?
先是出現在俄羅斯,再是出現在不知名的荒島上,這二十年來,他都在干什么?
我想的頭皮都癢了,越想越糾結,索性閉眼睡覺,懶得費腦細胞,迷糊間我感覺有人推門進來,微微睜開眼一看,眼前瞬間一亮,進來的居然是大美女。
白色毛茸茸的大衣,漆黑的皮褲和高跟靴,梳著馬尾,略施粉黛,挺清新,沒有夜場里那種俗媚。
“小青。”
看清妹子臉,我有些迷糊,她咋找這來了,她一個姑娘都能找這里來,駱爺手底下素質極牛逼的雇傭兵,豈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了?
“小寶哥!”
她沖我笑,表情不自然很僵硬,我應了聲,問她咋來了,我住院這事可沒別人知道呢。
小青給我說:“找的舒玟姐,她幫我問的婷婷姐,我就找你來了,怎么,見到我不高興?”
我搖頭說不是,掙扎了兩下我也爬不起來,這破病床不帶躺靠的功能。
小青挨我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我,媚的不行的眸子,可給我瞅的心底發涼,有些尷尬。
“小寶哥,我來找你有重要事……”
她欲言又止,我點頭,說:“你說,我聽著呢!”
我跟小青只能算是熟悉,稱不上朋友,她找我有重要的事,我琢磨應該是關于我的事,不然沒道理她會來海濱找我,我心里有種隱隱的不安。
“我打探到駱安之為啥要對付你,你爸是叫錢九齡吧?”
小青瞪著媚惑的眼神,精致的臉蛋白里透紅,她問我這句,沒等我回答,她繼續說:“駱老頭前兩個月虧了幾筆生意,他保鏢公司派出去的幾個得力能手全都暴尸荒野,雇主生死不明,虧了五千萬美金,駱老頭開會的時候,我聽到錢九齡這個名字!”
草,果然是那條死狗,媽的,有他媽這坑兒子的爹嗎?
他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