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是很深,卻很冷,陰瑟的風迎面撲來像鋒利的鋼刀剮在心窩上,凜冽!
“寶哥,心腹二十名,到齊!”
“寶哥,親信三十五名,到齊!”
“寶哥,生死之交七名,到齊!”
“寶哥……”
……
數分鐘內,一群平常喝酒泡妞看似只會消遣娛樂的牲口,給我帶來近百號狠手,九成的面孔我在星城都沒見過,不知道往常都是藏在哪些深山老林里修煉的妖孽。㈧㈠中文網%.%8⒈
我眼前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每一張精悍的臉都有種視死如歸的默然,隨著陰冷的寒風,仿佛有種黑云壓城的氣勢,如虎添翼。
逆我者,無處可生!
“出!”
我拍著張帥的胳膊,怔怔的看著他,沒吭氣。
良久,張帥眼神徹底的黯淡下來,好似放棄了最后的掙扎,泄氣的說:“寶哥,我知道怎么做!”
上百號人,數十輛車,秋名山之神五菱宏光,每輛車上坐著七八個兇惡的漢子,轟鳴在星城市熱鬧非凡的長街,如晴空中沸騰翻滾的長龍。
全軍出擊!
雪后落雨,郊區小路泥濘不堪,好在路程不遠,到了鐵廠邊上,遠遠的隱約看見廠房稀疏的有幾點亮光,應該是彪哥一群人安營扎寨。
“情況怎樣?”
我給麟仔了信息,很快,麟仔給我回電話。
“小寶,媽的批,彪哥有備而來,帶的人手并不是約定的人數,而且他來的挺早,我安插在他邊上的探子現他在鐵廠宿舍樓還隱藏了數十人,他與花豹帶來的總人數應該在五十名往上,與我這邊兄弟差不多,你到了?”
“我在路邊,彪哥在鐵廠?”
“嗯,烤火,等張帥!”
“行,我先進去,你帶人暗地里解決宿舍樓的家伙!”
“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寶哥,你不能冒險!”
“按我說的做!”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麟仔挺擔心我的,但他卻又十分聽我話,在我心里早已有了詳細的算盤,不管彪哥今夜有多少人,來多少,我錢小寶收多少!
“兄弟們,你們都是生面孔,有誰自認為下手狠,不留情面的,跟我一起!”
我話音落,頓時三五個人就朝我這邊擠了擠,我選了兩個人,陪張帥一起,我們四個朝鐵廠走。
泥濘不堪的雨雪路,沒一腳丫子踩下去就跟踩到屎一樣難受,踉蹌很久才走到鐵廠門邊,看見兩個戴著手套不斷抖腿的魁梧漢子。
“彪哥,帥哥帶人來了!”
呼……
鐵廠里邊頓時涌出三五個人,有兩個打著手電朝四處照了照,還挺謹慎的。
“怎么?連我都不放心?”
張帥瞪了眼披著皮草大衣的彪哥,臉有不屑,語氣很不爽。
“怎能啊,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是錢小寶這人,咱不能不防,又不是防咱帥哥,不介意哈!”
彪哥嘴角帶笑,眼神陰測測的盯著我,他話音落頂我臉就是一巴掌,他娘的,冰凍的臉突然招襲,冰火兩重天,疼的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走,進去!”
彪哥抬腳想給我踹進屋,我扭身躲過去,他反手拎根鋼管,朝我揮了揮,惡狠狠的說:“媽的,還敢躲!”
張帥給彪哥攔住,說:“你這么急干什么?先辦正事再說。”
他們的正事,是要得到我授權,將TnT酒吧的經營權和法人代表轉移到張帥名頭下,然后我這個人就任他們處置。
我待會是死是活,只有彪哥清楚。
“這兩兄弟,好陌生啊,阿帥,你新交的兄弟?”
彪哥給張帥打根煙,狐疑的盯著隨我一同來的莽漢,張帥將煙伸向篝火,笑道:“彪哥,我有多少兄弟,還得全領給你認個臉熟,咋地?”
“呵呵……”
彪哥尷尬一笑,眼神再次瞄上我,兇狠的說:“小犢子,草,老子早就想弄死你,在宋家那天晚上我就想搞你!”
他這話一說我,心里突然想起來件事,彪哥手里可能還有我的把柄!
“按手印,簽字吧!”
花豹領來個西裝革履的小伙子,斯斯文文的夾個公文包,將一張文件遞到我面前,我隨意撇了眼紙上的字,現是酒吧轉讓合同一樣的東西。
“小寶,別怪我不念同鄉之情,只要你簽了字,以后咱還可以吃飯聊感情!”
花豹叼著煙,陰陽怪氣的說,我瞪他一眼,笑道:“撒泡尿照照自己這副鬼德行,你配跟我一起吃飯?”
“嗯?”
花豹一怔,明顯被我言語刺激到,掄手就想干我,彪哥也同時起身,他倆都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早點死。
“讓他簽了字再說,打傷打殘,沒力氣簽字,咱不是白忙活了?”
張帥突然吼了聲,彪哥沒好氣的停住手,朝張帥說:“阿帥,我咋覺得你是在護著他,嗯?”
“彪哥,咱事先說好的,我只要拿到TnT酒吧,你倆除掉眼中釘,所以我拿到酒吧后,你倆再隨意鬧,他是死是活,跟我沒關系!”
“好,我就欣賞你這種沒心沒肺的混子,無情!”
“我聽說錢小寶對你不錯,在TnT你是二把手,沒想到你這白眼狼還想爭搶著要上位,自個老大都能出賣,我喜歡!”
花豹和彪哥兩人一言一語,我聽著感覺味道不對勁,這會門外沖忙跑進來一小兄弟,喊道:“彪哥,查過,附近沒人!”
砰!
鐵廠大門突兀的被關上,黑暗的鐵廠拐角突然涌出一票人影,黑漆漆的足有三四十個手握管制武器的草莽,不懷好意的朝我這邊走來。
“彪哥,你這是干啥?”
張帥吸口煙,愣愣的盯著彪哥。
“像你這種白眼狼,我不敢留啊,哪天反撲過來咬我一口,可咋辦?”
彪哥賤兮兮的笑,繼續說:“TnT還是給我吧,你年紀還小,跟錢小寶好好混,別惹事!”
張帥聽明白彪哥話里的意思,頓時嘴角一抽,臉上的刀疤格外耀眼,他臉皮都在抽搐。
“草,狗東西,你連我都想吃,誰才是白眼狼?”
盡管張帥憤咧咧的罵,但無濟于事,彪哥和花豹陰沉著臉,慢悠悠的招手,說:“一個都別留,安家費五十萬,我彪哥準備好了!”
彪哥是決定趕盡殺絕,我瞄眼張帥,笑道:“兄弟,看清人心了嗎?”
張帥死死的咬著嘴唇,臉色鐵青,沖我點頭,不甘心的說:“寶哥,是我有眼無珠,我是白眼狼,我張帥做錯事,欠寶哥的,今天這條命奉還!”
“死到臨頭還廢話,趕緊解決他們,我跟豹哥去TnT喝酒,豹哥不介意我打個電話給我小初戀吧?”
“彪哥隨意,開心就好!”
嘿嘿……
兩個賤人,滿臉志在必得,一副隨心所欲快活到不行的樣子,我盤算著麟仔那邊時間差不多了,趁一群如狼似虎的混子還沒擠到咱跟前,我慢斯條理的掏出手機,好像沒給彪哥這群混子放在眼里。
電話通,得到麟仔那邊肯定的信息。
我突然放聲大笑,彪哥見我還能笑出來,他倆一怔,盯著我打量,估摸心里都挺疑惑的。
“這煞筆笑什么?”
彪哥愣愣的問邊上花豹,花豹撓著腦袋,默默的搖頭,表示不清楚。
“彪哥,豹哥,我再給你倆一次機會,確定要對我錢小寶趕盡殺絕?”
我陰冷的說出這句話,護在我身邊的倆兄弟目露兇光,瞪著彪哥他倆陪我笑道:“不知所謂的東西,寶哥說給你倆機會,不珍惜,也是嫌命長!”
“你他娘的什么東西?敢在這里朝我……”
“砰,砰!”
彪哥嘴里叫囂的話還沒吐完,鐵廠大門猛的傳來兩聲巨響,呼啦,大門瞬間被撞開,一輛五菱宏光直挺挺的橫沖直撞而來……
一股子凜冽刺骨的寒風灌進廠房,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愣愣的盯著敞開的車門……
“你他娘的就是彪哥?又是什么東西?認識我嗎?”
下車說話的是東市步行街的馬曉東,他盯著彪哥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可給彪哥氣的不行,但仔細一看馬曉東的臉,彪哥頓時怔住了。
“馬曉東,你……你怎么會來?”
七里巷并不大,彪哥雖然在那邊混出頭,但并不是整個七里巷都被他踩在腳下,說直白點,彪哥可能場子比馬曉東大,但是論狠勁,論身邊不要命的兄弟誰多,彪哥還沒資格跟馬曉東比,步行街只是長數百米寬幾十米的街道,可是這條街并不簡單,里邊擺攤的小商販眾多,最數馬曉東手低邊疆那票兄弟最亡命。
“你他娘的生活在哪朝哪代呢?老子怎么會來,智障,寶哥一聲招呼,整個星城市有多少大佬小弟擠破腦袋想跟他一起來,我怎么會來,呵呵,想笑死你爹我呢!”
馬曉東一點面子都沒給彪哥留,然而沒等彪哥和花豹回過神,屋外麟仔領著一票兄弟浩蕩的走進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血痕,頓時偌大的廠房,頓時滿是血腥味。
“彪……彪哥,不好了……咱宿舍樓暗藏的兄弟……都,都折了!”
“什么?”
“四十幾個人,全都折了?怎么可能?”
彪哥震驚,面無血色,花豹一臉死灰,狠狠的咬著腮幫子,盯著嘴角帶笑的我。
“行啊,錢小寶,你行,在我身邊還有內奸,草!”
彪哥不算太笨,很快就反應過來為啥他兄弟會在悄無聲息間損失的這么快,而且杵門口上百號嗜血的猛男,花豹和彪哥徹底明白過來,他們被耍了!
我沒搭理他,拍了拍張帥的肩膀,說:“真兄弟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爾虞我詐的社會,很多人只想利用你,嘴上喊兄弟,心里老想怎么捅你幾刀,你看清了沒?”
張帥點頭,從腰間拔出匕,陰冷的眸子盯著彪哥,挪動腳步一點點的朝彪哥走去,嘴里的牙嗑的咯吱響,我沖彪哥剩下的小弟喊道:“三秒過后,別讓我看見你們手里還有家伙,否則,后果自負!”
叮當當……咚咚!
鐵管,短刀,鐵錘等等,紛紛被摔落在地,一群人默默的看著自個兩位老大畏畏縮縮的朝鐵廠后門退……
“堵住退路,一個都別想走!”
麟仔一聲吆喝,十幾個人分頭行動,張帥奔至彪哥身邊,狠狠的碎了口唾沫,罵道:“草你娘,死去吧!”
“寶哥,花豹怎么辦?”
麟仔給我打根煙,幫我點燃火,心里暖暖的,剛才一會時間生的事,我讓張帥明白了做人的道理,讓他看清了社會上的混子所存在的不同,有沒有良心,值不值得做兄弟,并不是為了利益。
“我自己處理!”
我掐了半截煙,篝火溫暖我冰冷的手腳,心中早已熱血澎湃,我想與張帥并肩最后一戰!
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與張帥,從此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