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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番外一、少年

    洛冰和蕭楚對視一眼,隨后蕭楚無奈笑道:“自然是要離開的,這次就是太長時間沒回來了,所以回來看看你們。”</br>  蕭麒嘆了口氣,隨后又像是想開了拍拍蕭楚的肩膀對兩人說道:“玩累了記得回家。”</br>  蕭楚笑笑,在蕭麒眼中,他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br>  ——</br>  兩人在宮里和蕭麒用了膳,又和蕭麒聊了聊這幾年在外面的所見所聞,不知不覺天色便黑了。</br>  洛冰二人沒準備在宮中逗留,便告別了蕭麒出了宮。</br>  出宮后兩人本來想著去客棧的,但放著太尉府不去跑去住客棧,兩人又覺得有點過意不去。</br>  而且洛權洛瑾等人早就從各方得知了他們回來的消息了,不過礙于白日里他們在和蕭麒敘舊,所以沒來找他們。</br>  若是知道他們從宮里出來了卻不去找他們,洛權和洛瑾幾人肯定會鬧脾氣。</br>  想著洛權等人的小性子,洛冰沒法兒,最后還是拉著蕭楚回了太尉府……</br>  至于小翠,小翠回到京中也有點想蕪花和玉娘,和洛冰說過以后洛冰便先放她去找蕪花和玉娘敘舊了,而司風,洛冰讓司風回家了,幾年不見,想必司風雙親也思念得緊。</br>  洛冰本以為洛權等人已經(jīng)歇息了,誰知到了太尉府才發(fā)現(xiàn)太尉府上上下下燈火通明,而洛權更是坐在太尉府的階梯上打盹。</br>  洛權旁邊站了兩人,洛冰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洛瑾和洛律。</br>  看到洛權一副在等人的模樣,洛冰這眼眶就沒控制住溢滿了淚水。</br>  她是真沒想到洛權等人會等他們等到這個時辰。</br>  兩人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幾人面前,“爹爹,大哥二哥……”</br>  洛權從早上聽說蕭楚和洛冰回來就一直在這等兩人,結果他等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都沒能將人等來。</br>  后來洛瑾回來了他才知道洛冰和蕭楚先去了皇宮,見了皇上。</br>  他本想著去見了蕭麒,洛冰和蕭楚就回來太尉府了,誰知這一等就等到現(xiàn)在。</br>  剛才洛瑾還和他說洛冰和蕭楚今兒可能不過來了,但他就是不想離開,他就是覺得洛冰會過來,于是他就多等了會兒,沒想到這才等了沒多久兩人就來了。</br>  頓時,他大喜過望,抓著洛冰手就叭叭開始抱怨,“六兒,爹爹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剛才你大哥還說什么你今兒不會過來了,讓爹爹回去……”</br>  接下來的十分鐘洛冰就聽著洛權吧啦吧啦了一大堆,基本上都是在抱怨洛瑾的。</br>  洛冰一直靜靜的聽著,就連洛瑾都無奈的看著自家老爹,他是完全沒想到自家老爹還能告狀,就這么一小會兒,洛權已經(jīng)將他從頭到外數(shù)落了一頓,甚至最后還跳到了他不成親上。</br>  “……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不娶夫人也便罷了,還攔著我不讓我等你。”洛權似乎是太長時間沒見著洛冰了,抱怨的時候語氣就跟個三歲孩童一般。</br>  洛冰仔細聽著,結果洛權說著說著就沉默了。</br>  洛冰心里忽然有點觸動,洛權剛見到她時喋喋不休可以看得出來洛權是真的思念女兒,現(xiàn)在忽然沉默想必是無奈了才會忽然沉默。</br>  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洛權,洛權現(xiàn)在年紀大了,操心太多也實在正常。</br>  洛瑾也有點無奈,他知道洛權在擔心什么,無非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了竟然還未娶妻,洛權擔心他老來無子,等以后老死了無人給他收尸。</br>  洛權可能是等了洛冰蕭楚太久,和洛冰說了一會兒便哈欠連天,最后索性擺擺手讓洛冰和洛瑾等人聊,還讓洛冰勸著點自家兄長,讓他趕緊成親。</br>  洛冰實在沒辦法,最后草草應下才和洛瑾扶著洛權下去休息。</br>  “你別聽爹爹瞎說,他就是愛瞎操心。”回來的路上洛瑾笑著和洛冰說,“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br>  “我聽爹爹說你為了和他力爭,還搬出去了?”洛冰好笑的看著自家大哥,她是真沒想到自家大哥還有這么倔強的一天。</br>  洛瑾可能是這兩年被洛權吵吵得沒辦法,最后實在受不了洛權嘮叨,就搬了出去,不過說搬出去其實也不遠,為了照顧洛權,洛瑾就將太尉府旁邊的小宅子買了下來。</br>  不過,洛瑾是搬出去了,只可惜,這白日里回來還是總往太尉府跑,主要是洛律現(xiàn)在和葉韻成了親,洛律平日里忙于練兵,一個月可能就回來那么一次。</br>  至于洛風和洛熙,這兩人不給洛權添麻煩就好了,他根本指望不上這兩人能照顧好洛權,而洛陽,洛陽去年和蕭卿卿修成正果,被蕭麒丟到福州去鎮(zhèn)守福州了,一年能回來一次都算不錯了。</br>  這算來算去,除了洛瑾,這太尉府,能陪伴在洛權身邊的也只有洛瑾了。</br>  “是啊,主要還是因為爹爹太過嘮叨,今兒都還算好的,你不知道之前,我每次回來,他都會問我什么時候成親,有時候給他逼急了,他還拉著禮部那幾個老家伙過來一起對我進行教育,就上個月,我已經(jīng)被迫見了不下十個姑娘。”</br>  洛冰:“……”她縮了縮脖子,有點慶幸自己已經(jīng)成親了,不然等她到洛瑾這個年齡,怕是要被洛權給嘮叨死。</br>  不過,談起這件事,洛冰也有點好奇,“大哥,你為什么一直不愿成親?”</br>  洛瑾摸摸洛冰腦袋,笑得很溫和,就如七年前洛冰頭一次見著洛瑾時一樣,洛冰發(fā)現(xiàn),歲月對洛瑾真的很寬容,即便是七年過去,洛瑾還如七年前一樣俊逸不凡。</br>  “不是不愿成親,只是覺得這樣挺好的。”洛瑾又捏捏洛冰臉頰,“對了,你孤兒院那邊我領了個孩子過來,你不介意吧?”</br>  洛冰:“??”</br>  洛冰懷疑的看著洛瑾,“大哥,你……你該不是要玩養(yǎng)成吧?”</br>  洛瑾沒聽懂洛冰的話,只笑著說道:“最近收養(yǎng)了不少的貓狗,沒人照顧,我平日里也忙,就從你那邊領了個小孩過來,不過小孩挺皮的,每次我回來他都弄得臟兮兮的,難以管教。我之前總聽他總是念叨你,正好,今兒你回來了,明日過去幫我教訓教訓。”</br>  洛冰開始冒汗,她孤兒院那邊的孩子都皮實得緊,能聽她訓的,怕是沒幾個。</br>  “大哥,你說的孩子叫什么?還有,他幾歲了?”洛冰感覺洛瑾口中的孩童肯定是個頑皮得不行的孩子,可能就那種正值叛逆期的娃娃,難管教得很。</br>  “十歲。”洛瑾聳聳肩,“賊精,我不在的時候整日和貓狗鬧成一片,弄得臟兮兮的,我回來了,就乖巧得話都不說一句。”</br>  洛冰啊了聲,按照洛瑾提供的這歲數(shù),她倒是想起個小屁孩,不過,在她印象中,這孩子可是個好孩子。</br>  “難道叛逆了?”洛冰有點疑惑,“我記得這孩子當初是很乖的啊。”</br>  洛瑾嗤笑一聲:“乖張還差不多。昨兒晚上我正睡著,他偷偷摸摸跑我房間里把我被子偷了,我想退個貨,奈何江染說概不退換。”</br>  洛冰被洛瑾逗笑了,她瞅瞅天色,挑挑眉道:“何必等明日,現(xiàn)在咱就去看看這小崽子搞什么名堂不就完了?”</br>  在她印象中,這孩子可不是什么安安靜靜的性格,她可是記著她第一次見這孩子的時候這孩子就叫她姑。</br>  洛瑾沒多做思考就帶著洛冰去了隔壁,去之前她回到蕭楚身邊和蕭楚說了一下,結果蕭楚和洛律停下交談說也想見見這個賊精的小屁孩。</br>  于是,四人就這么悄然無息的去了隔壁。</br>  洛冰四人還沒踏進院子就聽到了院子里傳來嘻嘻哈哈的大笑聲。</br>  洛瑾一聽這聲音,無奈的聳聳肩,“就是這樣,每次我回來還沒進去就聽到這種聲音,一進去就什么都沒了。”</br>  洛冰心里罵了一句,心想這孩子該不是分裂了吧。</br>  四人對視兩眼,隨后洛瑾小心翼翼的推開了自家大門。</br>  雖說現(xiàn)在天色已黑,但院中燈火通明,照應得院中清晰無比。</br>  洛冰還沒踏進洛瑾的院子老遠就看到了坐在幾十只貓狗中間的少年,少年可能是玩得太忘我了,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懷里躺著一只白色的奶牛貓,一只體型較大的狗狗趴在他背上把人壓得弓著腰。</br>  少年臉上掛著肆意的笑,笑得洛冰心里軟乎乎的。</br>  四年不見,原先的奶娃娃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了個小少年。</br>  “咳!”洛瑾咳嗽了聲,小少年聽力極好,聽到聲音的瞬間就瞧了過來,瞧見洛冰,小少年呆了一瞬,片刻后,小少年放了手中的貓站了起來看著洛冰一動不動。</br>  “怎么?不認得我了?”洛冰笑著問少年,少年站起來洛冰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只比她矮了一個頭。</br>  少年聽到洛冰聲音,臉刷的就紅了,小聲喊道:“咕咕。”</br>  洛冰:“……”洛冰想罵人,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這小屁孩竟然還叫她姑。</br>  “嗯?”洛瑾和蕭楚同時疑惑,“你什么時候成他姑了?”</br>  洛冰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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