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被太后的話弄得稀里糊涂的。</br> 若是太后不曾憎恨蘇皇后,那太后為什么又要殘忍的殺害蘇氏一族呢?</br> 奇哉!怪哉!</br> “其實當年哀家嫁給先帝還是因為阿卿……”太后回想起當年與蘇皇后的閨中之事,臉上浮現淡淡的笑。</br> 看得出來,太后和蘇皇后的關系的確很好!</br> 不過洛冰還是不太明白為什么太后會說自己會嫁給先帝是因為蘇皇后,蘇皇后莫非還想要撮合先帝和太后?</br> 洛冰覺得不太可能,即便是這男尊女卑的古代,女人始終是女人,再如何“識大體”,這占有欲始終是存在的。</br> 更何況,蘇皇后是個性情剛烈,敢愛敢恨的女子。</br> 洛冰沒有想太久,因為太后想了一會兒便又接著說道:“哀家不懂啊,不懂什么是愛,也不懂阿卿為什么會看上先帝,于是,哀家便求著當時還是禮部尚書的爹爹想辦法送哀家進宮。”</br> “爹爹打小便寵愛我,對于我提出的無理請求,他起先是拒絕的,說是不愿意送我進宮受苦。”說到這里,太后笑得像個孩子,眼里也有了淚花。</br> 她邊笑邊動作優(yōu)雅的抹掉淚花,“現在看來,其實這世間,最愛哀家的,莫過于爹爹了。”</br> 洛冰能想象得到當年的禮部尚書有多不舍,畢竟當初原主嫁給蕭楚時洛權便憂愁了好幾月,甚至不惜和先帝置氣也要解除這婚約。</br> 只可惜先帝老謀深算,太會打感情牌,加上先帝肯定洛權對上弦國忠心耿耿,所以一切才會如此順風順水。</br> 說起這事兒來,洛冰便不由想起了原主,原主喜歡的人,想必是小郡王梁子衿吧。</br> 在原主記憶之中,關于小郡王的回憶太多太多,甚至可以說小郡王占據了原主三分之二的時間,只是原主到死都沒能明白自己的心意。</br> 在聽了自家?guī)熜置枋龅牧鹤玉茣r,洛冰便有一種感覺:她不知道原主洛冰最愛的人是誰,但最愛洛冰的,一定是梁子衿。</br> 但可惜就可惜在兩人生在這本就不平等的古代。</br> “哎!”洛冰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若不是先帝,原主怎會年紀輕輕就死于非命,梁子衿又怎會不甘酗酒過度而死呢。</br> 思來想去,洛冰只覺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br> “可惜啊!”太后輕嘆,“可惜當年太過年幼無知,不知爹爹所言為何,亦不知這苦難并非自己曾經所見。”</br> 洛冰抿抿唇,她不知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一個懵懂無知的姑娘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以她沉默片刻后開口道:“兒臣不是很懂母后的意思。”</br> 太后扭頭看了一眼洛冰,隨后又道:“你知道嗎?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的一言一行而喜歡上一個自己素未謀面的人。”</br> 洛冰神情一怔,覺得有點不可思議。</br> 太后見她這個模樣,無奈的笑了,“當年哀家和阿卿還未入宮,哀家就聽阿卿一直念叨著先帝,說先帝如何有才,說先帝如何風流倜儻,當時哀家與阿卿在一塊兒,聽著阿卿口中完美的先帝,疑惑的同時,卻又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先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