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洛冰沒有太過了解,因為在哪之后她就和蕭楚回了宮。</br> 這件事的結果還是她第二天又去醫館時玉娘告訴她的,說是鐘劉氏最終還是選擇原諒了曹頡,只不過鐘裁縫還是沒能過去那個坎,即便是鐘劉氏為曹頡說了不少好話,鐘裁縫也沒有對曹頡好臉色。</br> 洛冰想也是,自家夫人被人下了毒,還一直被認為是殺人犯,換了她她也不愿意寬宏大量的原諒罪魁禍首。</br> 鐘劉氏的事情解決了,洛冰也就放心了,和鐘劉氏商量了一下布莊和香粉鋪的事情后,洛冰便又帶著鐘裁縫和小翠去看了看張窈月說的鋪子和布莊。</br> 至于鐘劉氏,鐘劉氏的身體還尚且沒休養好,所以洛冰將人留在了醫館中,走時曹頡來看望鐘劉氏,鐘裁縫倒也沒有阻止,只是臉色很冷。</br> 曹頡看了眼鐘裁縫,見鐘裁縫還是很仇恨他,他抿抿唇側過身進了醫館后院。</br> 經過昨日的事情,洛冰相信曹頡不會再對鐘劉氏如何,但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她還沒有百分百肯定曹頡放下仇恨時,她還是不敢放曹頡和鐘劉氏單獨待,所以曹頡進去后,她還是把玉娘叫過來囑咐了一下。</br> “前輩放心,夫人有玉娘照顧著,不會出事的。”洛冰安撫著鐘裁縫。</br> 鐘裁縫臉色稍緩,過了兩秒又緩緩說道:“其實我也相信他不會再對彩和做什么,只是一想到這一年來彩和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生不如死,我就無法原諒他。”</br> 洛冰點點頭,她明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病床上躺了一年,每天都被病痛折磨著,這種事情,無論換了誰,都不可能被原諒。</br> 布莊的位置比較靠近藥鋪那邊,香粉鋪的話,是在煙花樓所在的那條街上,只不過香粉鋪離煙花樓很遠,前者在街頭,后者在街尾。</br> 洛冰先去看了布莊的位置,布莊很大,比洛冰想象中的還要大,鐘裁縫看到布莊時都稍稍驚訝了一番。</br> 其實這個布莊以前鐘劉氏還沒生病時兩人就想過買過來做布匹衣服,但當時他找了好多人都沒能打聽到這布莊的主人,后來經過多方面聯系上了一個中間人,結果他們磨了足足半個月都沒能將布莊拿下。</br> 當時那中間人說這布莊只租不賣。</br> 那時他覺得租過來也可以,結果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布莊一年的租金是他計劃中的十倍不止,他就算把家底都賣了也拿不出這租金。</br> 這件事不了了之這么多年,他沒想到兜兜轉轉他竟然會再次和這布莊打上交道,而隨著皇城越漸繁華,這布莊的租金是只增不減。</br> 他之后聽說這布莊每年的租金都在不停的增,能租得起的人少之又少,但往往租了的人第二年都不會再租。</br> 一想到當時的情況,他對洛冰的身份就好奇起來了,“公子莫非是這布莊的主人?”</br> 洛冰疑惑的啊了一聲,然后搖頭說:“不是,只是一個朋友的,這次開布莊和香粉鋪,她出鋪子,我出人力以及材料資源。”</br> 鐘裁縫點點頭沒再多問,只是他在心底肯定了洛冰的身份絕對不簡單。</br> 洛冰不懂得如何經營布莊,也不知道這地段如何,開布莊能不能有發展,昨日回去后張窈月把這布莊地址告訴她后,她只聽張窈月說別浪費了布莊的好位置。</br> 自己什么都不懂,所以看著看著她也懶得再看了,最后她直接一股腦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了鐘裁縫,自己和小翠只是在布莊里亂轉。</br> 鐘裁縫看完布莊后便回來了,看完后他感嘆了一聲,把自己以前和這布莊的淵源說了一下,“沒想到啊,時隔七年,這布莊換了一代又一代的掌柜,現在竟然又和我扯上了關系。”</br> 洛冰微微詫異,七年前?七年前張窈月應該只有八九歲吧?那當時擁有這布莊的人應該是張顯臣了。</br> 看來這張窈月是直接遺傳了張顯臣的老奸巨猾啊,七年前把租金開這么貴,能租得起的只有那些達官貴人以及有財力的商賈了。</br> 不過,那些商賈想必也不會租太久,畢竟天價的租金,幾年的租金都夠他們賣多少這種布莊了,而這個布莊只是占了地利罷了。</br> 只不過,想必張顯臣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如此抬高布莊的租金的,畢竟占盡了地勢,他能不利用到極致嗎?</br> “真是……不要碧蓮!”洛冰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了一句,這布莊租金年年都漲價,但年年都有人看中這布莊,真是絕了。</br> 和鐘裁縫討論了一會兒后,三人又去看了幾間香粉鋪,和布莊一樣,幾間香粉鋪的位置也相當好,雖說和青樓那些需要大批胭脂水粉的鋪子離得比較遠,但都在一條街上,而且,街頭也是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兒經常經過的地方,簡直是占盡了各個方面的好處。</br> 洛冰算是發現了,這張顯臣幾年前肯定是把這京中占據了好位置的鋪子都盤到了自己口袋中,不然怎么自己和張窈月的兩次合作,這鋪子的位置都如此之好?</br> “這男人真可怕。”多年前這皇城中盤一間鋪子極其容易,因為萬景帝在時是不怎么注重這方面的發展的,所以當時很少人往商賈這方面發展,商鋪什么的,在當時就像個燙手山芋一樣,誰都恨不得趕緊把自己手中的商鋪送出去。</br> 然而幾年前蕭楚成了太子,蕭楚還直接動了皇宮外以南的那條街,有些東西不一樣了,所以這行情也不一樣了。</br> 想必當時張顯臣就是看到了這點,才盤了這么多鋪子。m.</br> 這男人簡直就是只老狐貍啊,洛冰越想越覺得可怕,幸好這人從始至終都是站在太尉府這邊的,要是和倉玨狼狽為奸,不知道這上弦國要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br> 看完香粉鋪洛冰就回宮了,只是馬車即將行駛到宮門前時洛冰忽然反悔了,“去一趟太醫院。”</br> “娘娘,咱這個時辰去太醫院做什么?”現在已經下午四時了,小翠實在想不通洛冰去太醫院做什么。</br> 洛冰斜睨她一眼,十分八卦的說道:“你就不想看看這蘇晟長什么樣?不想知道蕪花的心上人是個什么樣的人?不想知道蘇晟什么時候清醒?”</br> 以小翠的八卦之心,恐怕早就想知道蘇晟長什么樣了。</br> 之前她去看過蘇晟,不過當時她不知道蘇晟是蕪花的心上人,所以只是去匆匆檢查了一遍就走了,連個臉都沒記清楚。</br> 小翠一聽,瞬間精神了,“要去要去,奴婢這還是第一次見禮部侍郎呢,奴婢知道他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奴婢還聽說他以前家境可困難了。”</br> 洛冰笑笑,這蘇晟年僅二七,能年紀輕輕爬到禮部侍郎的位置,其中恐怕少不了倉玨的提拔,說起來,蘇晟當年考取功名后并未拜在倉玨門下,她有點想不通蘇晟是如何扯進這件事中的。</br> “對于禮部侍郎你還聽說過什么?”洛冰問小翠。</br> 小翠抓抓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沒了,就說他家境困難,還未考取功名前,為了能出人頭地,他什么都做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兩人說說笑笑就到了太醫院。</br> 蘇晟還在太醫院里,由君澈照顧著,柳言風和葉銘走后,君澈就被蕭楚安排在了太醫院里。</br> 本來蕭楚是準備接著查蘇氏逼宮案的,結果出了多數官員自殺這么重大的案子,蕭楚就暫且放下了蘇氏逼宮案,準備等其他事情都結束了再繼續查這件案子。</br> 洛冰前后來過太醫院很多次,但是沒見過幾次君澈,因為知道自己以前一直誤會洛冰了,還對洛冰做了不少冷嘲熱諷的事情,所以現在就有點躲著洛冰。</br> 不過今天,他想躲也躲不了,因為洛冰來看望蘇晟沒有告訴任何人。</br> 所以當洛冰和小翠站在蘇晟的房門前時,君澈根本躲都沒處躲,只能訕訕的看著洛冰摸了摸鼻尖,“你,你怎么過來了?”</br> 洛冰嘖了聲,然后好笑的看著他,“你這反射弧有點長啊,當時沒反應,之后反應這么大。”</br> 她記得之前她告訴君澈她的身份時,君澈當時很是震驚,還和她埋怨了幾句,但沒有躲著她的意思,誰知第二天再去太醫院,她就見不著人了。</br> “你,你胡說什么?”君澈又不傻,自然是聽懂了洛冰的意思,頓時毛焦火辣的炸毛道。</br> 洛冰輕哼一聲也不再逗他,“我過來看看蘇晟,蘇晟怎么樣了?”</br> 君澈冷靜下來了,給洛冰讓出一條路來帶著洛冰往里走,“還是老樣子,就沒醒過,而且,我為什么非得來照顧一個大男人不可!”</br> 洛冰回頭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誰讓你這么閑的,你說你現在除了在這里照顧人還能做什么?回利城再繼續做強盜?”</br> 君澈被洛冰的話噎了一下,倒也沒了拘謹,負氣道:“你自個兒看吧,我出去透透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