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卿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兩人怎么說著說著就跑偏了?</br> 而且,聽洛冰這話,倒有點想要撮合蕭楚和葉韻的意思,“難道洛冰也覺得葉姐姐和堂哥才是絕配?”</br> 她想聽個究竟,整個人都貼在了門上。</br> “縣主在做什么?”蕪花和小翠把馬唾液送去給溫太醫后便回來了,一回來就看到蕭卿卿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br> 蕭卿卿乍然聽到蕪花的聲音,嚇得啊了一聲,隨后她整個人就摔進了房內。</br> 房間里,蕭楚正在給洛冰揉著大包,聽到這聲響,他手一抖力氣不小心使得重了點,洛冰當即疼得眼淚都出來了,“蕭楚,你大爺的。”</br> 蕭楚愧疚得不行,根本沒注意到洛冰直接喊了他名字,“你沒事吧?”</br> 洛冰只覺得今天是自己的倒霉日,不然她今天怎么處處碰壁?</br>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眼淚婆娑的趴在床上,看都不想看蕭楚一眼,她覺得蕭楚就是故意的,同一天戳了她大包兩次,兩次都鉆心的疼。</br> 蕭卿卿發現自己誤會了,一臉尷尬的看著蕭楚和洛冰。</br> 蕭楚瞪了一眼蕭卿卿,都怪蕭卿卿剛才冒冒失失跑進來,要不然他也不會把洛冰傷著了。</br> 蕭卿卿被瞪得心里直發毛,她猶猶豫豫走向兩人,抓著腦袋尷尬的笑道:“哈,哈哈,很痛嗷?看你疼得都不想說話了,不過,真的有這么疼嗎?”</br> 洛冰:“……”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原主總是和蕭卿卿不對付了。</br> 蕭楚又瞪了她一眼,“你來做什么?你的任務完成了?”</br> “是啊,堂哥,我,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蕭卿卿覺得自己闖了禍,現在趕緊逃命要緊。</br> 蕭卿卿落荒而逃,洛冰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看蕭楚還不走,她伸腳踢了踢蕭楚,“你怎么還不走?”</br> 蕭楚正準備重新給她冰敷,聽言看了她一眼,語氣略沉問道:“你很想朕走?”</br> 洛冰疼痛消減了不少,坐起來道:“你再不去,葉姑娘就走了,葉姑娘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下次了。”</br> “什么意思?”蕭楚沒聽明白洛冰話里的意思。</br> “你特意把人召回來,難道不是想立葉姑娘為妃?讓她來壓制我?”洛冰一本正經問道,“行了行了,我已經好多了,剛才多謝你了。你趕緊去吧,別讓人等久了。”</br> 蕭楚終于知道為什么剛才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原來洛冰一直以為他召葉韻回來是為了壓制太尉府。</br> 他臉沉下來,“你就這么肯定朕召葉韻回來就是為了壓制你?”</br> 洛冰點頭,“要不然呢?放眼整個上弦國,能與我爹相抗衡的,也就葉老將軍了,你這段時間總是往嘉和宮跑想必也是為了我爹手上的兵權,咱倆都心中有數,你不用刻意對我好,很容易讓人誤會的。”</br> “你!”蕭楚被洛冰氣得面目全非,他怒罵了一句洛冰不知好歹便揮袖離開。</br> “怎么又氣了?”洛冰翻了個白眼,她就是實話實說,想讓蕭楚別總是來嘉和宮,沒想到蕭楚這么容易就氣了,“就沒見過這么小氣的皇帝。”</br> “娘娘,皇上怎么走了?”</br> “不知道,蕪花,那馬怎么樣了?”洛冰問。</br> “馬好像越來越虛弱了,從剛才就趴地上沒起來過。”蕪花嘆息一聲。</br> 洛冰沉思了一會兒,揮揮手,“下去吧。”</br> 蕪花走后,洛冰進了實驗室處理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隨后拿了水光針和護膚品去了永安宮。</br> “娘娘,這些不是要送給太后的壽禮嗎?”蕪花和小翠不是很明白洛冰要做什么。</br> “是啊,不過這些東西起效比較慢,所以現在就要使用。”洛冰說。</br> 到了永安宮,葉韻已經離開了,不過蕭卿卿這小丫頭不知道何時過來的,看到洛冰,她又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頓時有些心虛的不敢看洛冰。</br> 太后見洛冰過來,眉頭一蹙,趕忙將洛冰拉到自己身邊,“怎么過來了?你這傷讓溫太醫看過了嗎?”</br> “母后,看過了,就是一點皮外傷,母后不用擔心。”</br> “真的?”太后比洛冰還要緊張,“哀家看著撞得不輕,受傷了你就不要到處跑了,知道嗎?”</br> “知道了,母后,我過來是給母后送東西的。”洛冰讓蕪花把水光針和護膚品呈了上來。</br> “這是什么?”太后看著蕪花端著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些疑惑。</br> “這玩意兒叫水光針,注射后能讓人皮膚變得水潤光亮,還能保濕補水,改善膚色,祛除皺紋。”洛冰解釋。</br> 蕭卿卿一聽到洛冰說的壽禮,一臉好奇的拿著水光針東瞅瞅西看看。</br> 太后眼睛一亮,“真的?”</br> 洛冰笑笑,“真的!”</br> “這要怎么用?”太后已經被洛冰的水光針吸引了目光。</br> 洛冰詳細給太后講述了一下水光針的使用,太后聽完沉默了很久,蕭卿卿也一直聽著,聽到臉上可能會出現紅腫時,她驚恐道:“聽起來好像很危險。”</br> 太后也點頭,她摸摸臉有些后怕的說道:“這東西風險不小,要是到時候出了問題,哀家這臉不會毀掉吧?”</br> 洛冰摸摸下巴笑道:“母后,在使用之前我會先替您檢查一遍再動手術的,如果有問題我自然不會使用,所以母后盡管放心。”</br> 太后很猶豫,她摸摸臉,雖說她如今也就三十八歲,但是皮膚已經有了明顯的松弛現象,而且因為自己皮膚過白,兩頰已經隱隱有了色斑,最重要的是,她眉眼兩面的皺紋現在已經清晰可見。</br> 洛冰靜靜的等著太后的決定。</br> 太后思索了一會兒又問洛冰,“這東西以前有人使用過嗎?為何哀家從未聽說過?”</br> 洛冰沉默,她上一世身邊的人不少打水光針的,而且也沒有誰出問題過,更何況她制作的這個水光針是經過她層層處理的。</br> “母后您放心,我拿過來之前已經有不少人使用過,所以您不要擔心。”</br> 太后將信將疑,最后可能是愛美之心戰勝了理智,她心一橫,“哀家倒想試試。”</br> 洛冰笑了,“那母后,我現在去準備,待會兒我便給你打水光針。”</br> 太后點點頭。</br> 過了沒多久洛冰便準備好了,她又特意讓蕪花弄了一間單獨的屋子出來。</br> 蕭卿卿有些不放心,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總覺得洛冰說得有些夸張。</br> “蕪花,你家娘娘不會是找不到好的壽禮了,所以想拿這種東西濫竽充數吧?”</br> 蕪花被蕭卿卿的話氣到了,“我家娘娘才不是那樣的人。”</br> 太后跟洛冰進了屋子。</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一炷香后,洛冰掀開簾子出來了。</br> 之后洛冰跟太后的貼身宮女囑咐了幾句便將太后扶了出來。</br> 蕭卿卿看到太后的臉時嚇了一跳,“太后,您,您的臉……”</br> “怎么了?”太后問。</br> 太后伸手要去碰臉,被洛冰攔下了,“母后,現在不要用手摸,我給您敷了一片面膜,等六小時后您才能洗臉,另外,現在臉還有些紅腫,大概兩到七天就恢復了,到時候臉會比現在更加緊致,這些我都跟您身邊的小宮女說了。”</br> 蕭卿卿圍在兩人身邊轉來轉去,看著太后臉上的面膜,她十分好奇,“這東西真的有這么神奇?”</br> 洛冰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離開,“母后,我過兩天過來看看,我現在回去了。”</br> 太后有些擔心洛冰額頭上的傷,聽言點點頭,“快回去吧,好好休息。”</br> 離開永安宮后,洛冰沒有立即回嘉和宮,反而繞路去了崇明殿。</br> “娘娘,您去崇明殿做什么?”崇明殿是倉怡伶的寢宮,她不知道她家娘娘特意繞路到崇明殿來是為了什么。</br> 洛冰沒說話,心中卻有些亂。</br> 上次她懷疑猞猁和丞相府有關,這次的馬匹失控事件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丞相府有關。</br> 這幾日她都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倉怡伶的事情,倉怡伶這么安靜,有些不太尋常。</br> 崇明殿外,洛冰頓了一下,隨后便抬腳進去了。</br> “皇后娘娘!”崇明殿內的小宮女看到洛冰急忙上前行禮。</br> 洛冰看著小宮女眉頭輕蹙,“你臉怎么了?”</br> 小宮女捂著臉躲了一下,“回娘娘的話,沒,沒什么,就是不小心被燙了一下,謝謝娘娘關心。”</br> 洛冰也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出來了那根本不是燙紅的,而是被人掌掄的。</br> “你家娘娘呢?還有其他人呢?”崇明殿內有些荒涼,放眼望去,只有小宮女一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br> 小宮女抖了抖,“娘娘她睡下了,其他人都在屋里伺候娘娘,奴婢現在就去通報娘娘。”</br> 洛冰沉默了一陣,又道:“算了,既然伶貴妃已經歇息了,我便不打擾了。”</br> 小宮女明顯松了口氣。</br> 離開崇明殿時蕪花也覺得奇怪,“娘娘,剛才那小丫頭明顯就是被人打的,她怎么說謊呢?而且,您怎么來了又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