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浴室門被林梓嘉猛然甩上。
    蘇白汐盯著眼前全身鏡看了眼，衣衫凌亂，一向蒼白的臉上這會兒染了些不正常的紅暈——
    被林梓嘉嚇的。
    又嚇又氣。
    林梓嘉自己出去花天酒地，和秦嫣冉都商量到要孩子的地步了，她不過出去和凌慎行吃了頓飯，還要被趕出房門。
    欺負人也不是這么欺負的。
    蘇白汐拽下衣服丟進地上的簍子里，打開花灑，放了水，進浴缸泡澡。
    20分鐘后。
    林梓嘉掉回頭來敲門，開始趕人了：「蘇白汐，你在里面孵蛋呢？趕緊出來。」
    蘇白汐沒理他，對著洗漱臺拿了護膚品，往臉上拍水，拍完又抹身體乳，一系列動作嫻熟不已。
    「你什么時候這么精致？」
    林梓嘉走進來，擠了她的護膚品，往臉上蹭了蹭。
    見狀，蘇白汐把自己的護膚品都收進柜子里，要是能上鎖，她估計要給放保險柜里。
    「小氣？」他蹙眉。
    蘇白汐也沒客氣，直白講：「給你用浪費了。」
    男人不配用這么貴的護膚品。
    林梓嘉陰陽怪氣：「談戀愛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還樂意在臉上花功夫了。」
    沒人應他。
    他倚靠在門框上，就這么冷冷的盯著她看。
    「你出去跟凌慎行說什么了？」
    原來是怕她在背后陰他。
    蘇白汐能理解林梓嘉今天的反常，他所有的咄咄逼人，應該都和這一次的生意有關。
    林梓嘉自己也說：「我生意要是黃了，和你脫不了關系。」
    看來是挺重要的。
    她抹完身體乳后，目不斜視，從他跟前走過去。
    「你過來，」林梓嘉命令她，語氣不好，「我有話問你。」
    蘇白汐走到門口，也朝著他勾手，道：「你過來，我也有話問你。」
    兩人對峙。
    最后，到底是林梓嘉提起腳步，朝著她的方向而去。
    「你先說我先說？還是……」他話還沒說完。
    砰。
    蘇白汐一腳踹在他膝窩上，給他踹出房門后，一下把門反鎖了。
    「蘇白汐。」
    林梓嘉火冒三丈：「蘇白汐！」
    深更半夜的，他的聲音把柳菁都給吵醒了，柳菁開門出來看，發現林梓嘉站在走廊發脾氣，她說：「梓嘉，你別嚇著你老婆，走開點再嚷嚷。」.
    林梓嘉覺得被柳菁撞見了很丟人，他沉著臉，轉身下樓：「我出去了。」
    「這么晚去哪？」
    林梓嘉說：「應酬。」
    也沒人攔著他，蘇白汐也裝作沒聽見，林梓嘉跑到大馬路的時候，覺得草率了，應該把蘇白汐一起拉出來吹西北風才能消心頭火。
    正巧沈卿白給他打電話，他應了一聲后，走了。
    這天過去，蘇白汐照常上班，等凌慎行來醫院找了，她又跟著出去約會吃飯。
    凌慎行帶著她出入高檔場所，在一家大牌的首飾店，買了一條項鏈給她。
    盒子遞到她跟前時，蘇白汐說：「不用這么破費。」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凌慎行直言不諱，視線掃過她的無名指，上邊赫然是一枚婚戒，「我給的就不是項鏈，得是戒指。」
    蘇白汐手上的婚戒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樸素。
    從尺寸上來看，甚至有些不合適。
    可見，當時結婚多么倉促，又是多
    么不被男方放在心上。
    她面色淡然，到底是接了這首飾盒，說：「那就謝謝了。」
    「過些天有個慈善會，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席嗎？」
    她和凌慎行這段時間雖然來往密切，但全部都是私底下，從未放在臺面上。
    不管怎么說，她「林太太」的身份還在，如果貿然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席大型活動，免不得會被人詬病。
    但凌慎行說：「林梓嘉都不怕，你怕什么？」
    「什么意思？」
    凌慎行講：「慈善會有林家一份，林梓嘉那天或許會帶著秦嫣冉出場，他沒有照顧你的面子，你何必在意他。」
    蘇白汐沒吭聲。
    理是這么個理兒。
    林梓嘉可以當眾風流成性，眾人不會計較；但她若是跟著凌慎行，等于是回應，和林梓嘉打擂臺，甚至隱隱有翻臉的趨勢。
    「我只是提個小建議，」凌慎行見她神色不一般，挺善解人意的說，「白汐，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再給我答復，反正距離慈善會，還有一個星期。」
    蘇白汐點頭。
    那天凌慎行送她回家，到大道的時候停了，蘇白汐提前下車，為的是怕柳菁撞見了，到時候不好說。
    結果在拐角的時候，碰見等著她的宋時。
    宋時說：「你覺得凌慎行能是第二個林梓嘉嗎？」
    蘇白汐腳步一頓。
    他面向她，臉上依舊帶著不正經的笑容，說：「白汐，別自亂了陣腳。」
    「凌慎行找你，不過就是有所圖謀。」
    蘇白汐到底是抬起眼：「我愿意跟他出去，又何嘗不是有所圖謀。」
    她低聲說：「我們各取所需，理所當然。」
    「但凌慎行不一定會娶你，」宋時說，「你也沒有第二個孩子了。」
    蘇白汐蹙眉，冷冷的盯著他。
    「白汐。」
    宋時想過來握住她的手腕，但被她巧妙避開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她轉身，離開。
    宋時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閉嘴不言。
    回到家里，柳菁讓等了很久的家庭醫生過來給蘇白汐做個簡單的檢查，說：「白汐啊，我記得那天和你說備孕，這都過去好久了，也該查查有沒有了。」
    「我天天在醫院，早知道媽你這么擔心，那我每天都自己去檢查一遍，回來再告訴您。」
    柳菁被她哄的心花怒放，直直點頭：「這個主意好，就是麻煩了點，會耽誤你工作，還是家庭醫生方便，反正是拿了工資的，不費事。」
    蘇白汐拗不過她，也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影響感情，她順從的配合醫生做了個驗孕檢查。
    「沒有懷上。」
    柳菁得到醫生的回應后，臉色就垮了。
    還是蘇白汐哄人：「這種事情急不來的，媽何必這么操心。」
    柳菁回答：「楊太太她家老幺都有喜脈了，她那兒子才多大？比梓嘉還小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