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大早。
陸啟新正站在董事長辦公室,面對著陸忠無盡的沉默質(zhì)問。
氣氛沉默且凝重,陸忠手里捏著一支鋼筆,眉頭緊皺。
沉默了將近十分鐘,陸啟新實在沉不住氣,他叫喚了一聲:“爸,我腿……”
話剛開口,陸忠便猛地一拍桌子,報紙和資料便從桌子上楊撒了下去,陸忠渾厚的聲音傳來:“你給我住口。”
陸啟新被嚇得一機靈,立馬不敢說話了,陸忠抓住一張紙團,直直的扔在他身上:“我在電話里跟你說什么了!還記得嗎?”
陸啟新?lián)炱鸬厣系募垐F,本想嬉皮笑臉的打馬虎過去,但一觸即到陸忠的那個眼神,立馬嚇得不敢說話。
繼續(xù)沉默的站在那邊,陸忠似乎剛才的大火對他自己身體很不利,他撫了撫自己心臟口,從抽屜里掏出一刻藥,吃了下去,才平靜了一些。
“我不是有意的,我那些外國朋友那么拜托我,我實在是走不開,您也明白這個道理,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是吧。”陸啟新放低聲音和姿態(tài),似乎在祈求著陸忠。
陸忠如鷹般的眼鏡直接射過來,他道:“即使如此,那也不至于好幾天電話不接吧。”
陸啟新說道:“我也沒有辦法,爸,我那些朋友一個個精的很,都不準(zhǔn)我在陪他們的時候去干別的,所以我老早就把手機關(guān)了,您那單合同拿下來了嗎?需不需要我再跟那里的老板去見面?”
陸忠見陸啟新急于轉(zhuǎn)移話題,冷哼一聲,說道:“不必了,你去了只能壞事,讓別家負(fù)責(zé)人等你一個多小時,你知不知道我的臉面最后往哪放的?”
陸啟新見陸忠這神態(tài)不像生了大氣的樣子,于是推測這個案子已經(jīng)被拿下。
所以連忙死皮賴臉的跑到陸忠身邊,幫他捏肩,一邊捏肩一邊油腔滑調(diào):“爸,其實您給我這個副總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我覺得我實在是能力不足,您不如讓我從底層做起,也好扎實打好基礎(chǔ)。”
陸忠手一頓,他本來也就是聽了大兒子的話,隨便給他一個高位試試水,但是沒想到自己都這么幫他了,他居然如此不靠譜。
工作日天天遲到也就不說了,陸啟林都瞞了下來,還是他一問才知道。
都把大事的時間明擺的告訴他了,居然還能以玩樂沖掉。
現(xiàn)在還這般不思進取的態(tài)度,讓陸忠十分頭疼。
這送沒送去國外一個樣!從小頑劣的性子一點沒改。
他心中很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作為董事長,有些理確實得明白。
他看向陸啟新,問道:“你當(dāng)真不想要這個位置?下去了可就不再那么好上來。”
陸啟新連忙:“對啊,有能力的位置當(dāng)然交給有能力的人來做更好。”
陸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陸啟新,將那支萬寶龍鋼筆往桌上一摔,道:“罷了,那就把你這個位置撤下,給你了也是浪費。”
陸啟新心里暗暗欣喜,終于不用每天早起穿一身西裝打領(lǐng)帶,還沒睡醒就來上班了。
“但是。”陸忠來了個轉(zhuǎn)折:“你給我每天去做后勤,一樣的工作時間,遲到扣獎金。”
陸啟新臉色一變,抓著陸忠的手問:“什么意思,做什么后勤?”
“整理雜物,搬運,打掃。”
陸啟新晴天霹靂,他連忙道:“您讓我去做這些還不如殺了我!我后悔了,我還是要做那個副總,下次您的任務(wù)我好好完成就好了。”
“你以為你是誰,這副總想做做,不想做不做?我意已決,明天去后勤部報道。”陸忠雖寵他,但卻實實在在的被他這種態(tài)度給弄惱了。
看來是驕縱過頭,已經(jīng)不止天高地厚了。
陸啟新心不甘情不愿的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
陸忠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吧。
陸啟新一話不發(fā),轉(zhuǎn)頭便準(zhǔn)備走,陸忠卻又開口:“等等!”
陸啟新止住腳步。
陸忠看著陸啟新的表情有一絲耐人尋味:“你剛才說,你這幾天出去是和你國外朋友?”
陸啟新漫不經(jīng)心:“是啊。”
反正他也不認(rèn)識,自己就瞎編好了。
陸啟新對于自己臨場發(fā)揮的能力還是有一定的自信。
陸忠問:“幾個人?同性還是異性?”
陸啟新一下子就懂了陸忠的意思,他笑出聲:“爸,你放心好了,都是普通朋友,我不喜歡外國女人。”
陸忠看著陸啟新的表情,看不出漏洞,這才嗯了一聲,警告道:“你以后少交點狐朋狗友,多跟你哥學(xué)學(xué),做點正經(jīng)事,更不要把狐朋狗友往家里招。”
陸啟新道:“知道了。”
剛一出董事長辦公室,陸啟新迎面而來的就是幾日不見的陸啟林。
他一舉一動還是十分得體,完全沒有看出什么別的不同。
兄弟兩走到面對面時,停了下來,陸啟林浮起一絲笑,有些陰冷:“回來了?”
陸啟新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回來了。”
陸啟林道:“和她玩的開心嗎?”
陸啟新眼眸中先是劃過了一絲震驚,不過還是很快隱藏了起來,扯起一絲牽強的笑道:“還可以,海南的天氣挺不錯的,哥,改天你也去玩玩?”
陸啟林眼眸里全是冷意,面子上卻沒有絲毫差錯:“難為你了,她肯定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又是撒瘋又是打潑的吧?”
陸啟新心里想,還挺了解她,但是面上卻不說:“沒有啊,我和她相處的很愉快。”
氣氛沉寂下來,暗涌著一絲奇怪。
陸啟新先開口:“不說了,小爺我回家睡覺了,你上你的班去吧。”
陸啟新經(jīng)過陸啟林時,還要特地去撞他一下,陸啟林反應(yīng)的飛快,立馬躲開,讓陸啟新?lián)淞藗€空。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二十多歲的人了,做事就不要總是意氣用事。”陸啟林留下這一句話,便進了門中。
陸啟新看著他這端著架子的哥哥,氣不打一處。
……
陸啟林果真生江綰煙的氣了,幾日沒有回家。
江綰煙當(dāng)天還挺愧疚,日子一長便抱著,你既然要跟我冷戰(zhàn),那老娘就奉陪到底的心態(tài)。
想是這么想,可江綰煙這些天胃口總是不好,不知是不是去海南發(fā)燒浸冷水沒有好好調(diào)養(yǎng)出來的后遺癥。
可是還沒來得及細(xì)想,自己家中那邊就又出事了。
還是江宅的一個老仆人先打電話給她的。
那老仆人電話里很是焦急,壓低了聲音:“小姐,不好了,老爺現(xiàn)在要跟夫人離婚,就像下了鐵心一般。”
江綰煙問:“為什么?他們又出什么事了?”
老仆人說:“據(jù)說是為了一個女人,老爺最近為這個女人無比瘋魔,小姐,您先回家看看吧,現(xiàn)在老爺夫人剛鬧完,估計夫人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