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嗎？”
    “嗯。”
    “你在哪兒？我怎么沒看到你？”
    “在人魚館門口。”凌梓墨目光落在人魚館門口的表演海報上，心里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維森從二樓辦公室探出腦袋，果然在人魚館門口找到了久違的老朋友。
    “梓墨，這兒呢！”
    熟悉的老友聲音，將凌梓墨斷片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他下意識地轉頭，沖著對面二樓禮貌地頷首。
    這時，窗口處的維森已經一路小跑著站到他跟前，熟絡地搭訕：“臭小子，多年不見，還是這么招桃花。”
    維森自幼在國外長大，凌梓墨認識實在一個社交平臺上，兩人相識是在一篇關于海洋物種起源的學術論壇，因為聊得投契，一來二去就成了網友，這么多年下來，彼此間都保持著互通信息的關系。
    前些天，凌梓墨接到維森的email，說是著名海洋生物學家林禹教授，近期會回國開講座，因此才有了今天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雖然是多年的老友，但是第一次面對面見著真人，凌梓墨還是有些詫異：“你看起來比從前隨性很多，是發生了什么嘛？”
    印象中，兩人通過郵件往來，討論各種天南地北，從維森字里行間的表達中，凌梓墨能夠感受到他是個極為嚴謹，甚至有時候會有些苛刻的專業人士。
    疑惑間，只見維森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臭小子，眼睛還挺毒的，沒錯！我身上的確發生了點什么”，輕拍凌梓墨肩膀，“不過放心，這種改變我現在很享受……”
    最后“享受”二字，維森的尾音拖得很長，凌梓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行了，我的事情改天好好跟你聊，還是聊聊你吧，最近怎么樣？”
    “還不是老樣子。”
    “是嗎？”維森顯然是不信的，在國外到凌梓墨這個年紀，不都該是青春期萌動的關鍵時期，怎么可能還跟以前一樣兩點一線學校家里，那生活該多無趣啊，他就是很后悔，早知道愛情能讓他重獲新生，煥發出不一樣的男性魅力，就該早點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不然呢，我爸媽的工作性質你也是知道的，家里就我一個……”好像最近又多了一個，思及此，凌梓墨不由住口，淡淡地錯開維森專注的目光。
    維森到底比凌梓墨年長八歲，這八年的糧食可不是白吃的。
    見狀，他嘴邊的弧度更大了，眼睛瞇起，“哦”的長聲道：“不對，臭小子，你有情況了？”
    八卦、愛打聽、刻板嚴肅臉不見了、隨時隨地綻放笑容，給人的感覺從難以親近到充滿了親和力，到底是什么讓維森有這么大的改變？
    “講座快開始了吧？”凌梓墨壓下心里的疑惑，岔開話題道。
    話音落下，維森猛拍了下腦袋：“哎呀，光顧著跟你敘舊高興了，差點把正事忘記了，我剛接到南加州大學來的電話，說是林教授的飛機誤點了，會延遲一天到國內，講座要推遲到明天了。”
    聞言，凌梓墨的臉上，不免有些失落，這個林教授在海洋生物學界威望很高，他一直想找機會跟林教授見上一面的。
    “哎，你干嘛去？”
    “回家。”
    “臭小子，你把我當抹布用呢！”維森沒好氣地敲了凌梓墨的腦袋，好歹他年長了八歲，八年糧食是白吃的嘛，“懂不懂尊老愛幼！”
    ……凌梓墨無語，眼前這個學術界精英，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人嗎？真的變化太大了。
    這時，二樓辦公室窗口忽然傳出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維森！維森！”
    “珍珠，快下來，我給你介紹個朋友認識！”維森說著，已經指著窗口屁顛顛轉身的女生，“怎么樣？是不是很正？”
    “嗯？”正？什么意思？
    “我說你IQ200是白長的嘛，我問你我女朋友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原來是女朋友，一下子，凌梓墨反應過來了。
    “漂亮不？”維森眼睛是不是往背后看，看珍珠有沒有過來，一邊急著問。
    凌梓墨想了半天，慢吞吞地開口：“離得太遠，沒看清。”
    “咳咳咳……”維森快吐血了，他的這個往年交，對情愛之事不感冒，實在是讓他捉急了，想到最近國外特別流行的那種禁斷之戀，不由起了個激靈試探著問，“梓墨，你對女生這么不敏感，性向該不會是……”
    “哎呦！”話都還沒講完，維森直接就挨了凌梓墨的揍。
    這時，一個嬌滴滴的女生踩著小碎步跑上前，急忙忙地扶住維森一臉緊張地詢問：“親愛的，你怎了？是不是又胃痛了，我就說了必須按時吃飯，你總是不聽話……”
    “沒事，沒事，別緊張。”在自家女人面前，決不能丟人，被一個小八歲的年輕人爆肝，說出來實在不好聽。
    維森吃呀咧嘴地挺直了腰板，從珍珠的手臂里抽出手，然后大手霸氣地搭在女友肩膀上，沖著凌梓墨挑眉，語氣中透著不服輸的挑釁，揚聲道：“怎么樣？我女朋友不錯吧。”
    “你覺得好就行。”
    話音落下，維森氣結了，真是個榆木腦袋，牛皮燈籠，情感明銳度這么低，絕對是找女朋友困難戶！
    “臭小子你要是不改改臭脾氣，保準一輩子打光棍！”
    “哎呀，親愛的，小帥哥長得那么好看，傾慕他的女生肯定是排長龍的，你說得不準噠。”聽著小女友夸贊好友，維森著實郁猝了，心里堵得慌便脫口而出，“不信，我們打賭！”
    珍珠一臉崇拜地看著維森，覺得她的男朋友幼稚的樣子真可愛，雖然眼前的男生又高又帥還有點酷，但是還是不及她親愛的半分。
    “親愛的，小帥哥都不跟你賭的。”
    “凌梓墨，大方地證明你自己的性向，Ok？”維森指了指在不遠處，露出花癡模樣的女生堆。
    不過，顯然凌梓墨沒有要配合的意思，他是男人，自然是異性相吸，需要證明嗎？
    心念流轉間，他長腿劃開，跟珍珠禮貌地點頭道別。
    見人要走，維森面子掛不住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女朋友面前介紹自己的忘年交，不能就這么放臭小子走。
    “親愛的，你在這里等下，我去去就來！”
    “親愛的，我給你做了牛油果蔬菜三明治，記得來吃呀。”
    “知道了。”維森說著已經追上凌梓墨，圈住他的脖子，壓低語氣道，“臭小子，要不要給這么不給哥面子，好歹配合一下嘛。”
    “為什么？”凌梓墨表情淡淡地反問。
    話音落下，維森無語了，心想著這情商堪憂啊，以后也不知道哪個倒霉妹紙會接手這么一個不解風情的天才。
    兩個大男人，尤其是兩個長得風格迥異的帥男人勾結搭背，在大庭廣眾下，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和臆想。
    這不，圍觀人群中，有女生捧心，一臉肝腸寸斷地感嘆：“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為什么好男人都讓豬給拱了？”
    “什么豬拱了？”糖心從女生堆里扒拉出小腦袋，好奇地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