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
心臟狂跳著,糖心雙手按在胸口的位置,后背抵著房門,像缺水的魚兒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天曉得,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夠對凌梓墨主動出擊的。
掐指算算學期快要結束了,她跟凌梓墨的關系始終沒有進展,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她就借著凌梓墨堵她嘴的事情,就對他負責了,怎么地了?
耳畔,傳來關門的動靜。
偷瞄外面走廊上,已經(jīng)空蕩蕩的了。
凌梓墨回到房間,將礙事的西裝脫掉丟在旁邊,伸手解開襯衫扣子,面露沉思狀在床沿邊坐下。
晚上發(fā)生的一幕幕,就像電影般,從腦海里浮現(xiàn),當畫面定格在那個失去理性的吻時,他波瀾不驚的眼眸里驟然露出一抹復雜的情緒。
這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情緒,無法解釋,不能理解。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當意識到少女發(fā)出是失控尖叫聲,極有可能會危及她自身安危時,心底害怕她受傷的痛惜感變得尤為清晰強烈。
房門忽然被敲響。
隔著房門,一道干凈清透的聲音飄進來。
“凌梓墨,你睡了嗎?”只是象征性地問一句,糖心也沒打算得到凌梓墨的回應,深吸一口氣道,“從明天起,我就會對你負責了,我們慢慢來,就從第一個周末約會開始吧……”
外頭少女吧啦吧啦地說了一大堆話,聽得凌梓墨一愣一愣的,原來這丫頭說要對他負責不是信口開河?
一廂情愿訴衷腸的軟糯話音,滴滴答答地落入耳中,只聽她講到最后,語氣變得局促起來,不由分說地拍板:“凌梓墨,你不出聲,我就當你答應了,明天早上八點我們在嘉年華游樂場門口不見不散!”
“砰”的關門聲,屋子里有歸于平靜。
糖心雙手捂著臉,逃似地躲進房間,身體撲倒在床上來回打滾。
啊!
終于說出口了!
好緊張,好緊張!
懷揣著那顆小鹿亂撞的心臟,糖心眼皮子開始打架,晚上發(fā)生太多事情了,心情就跟過山車似的,好累,好想睡覺……
“帥哥!”
“帥哥,我們做朋友吧。”
狐貍精!到處都是狐貍精!走開!都走開!
“爛桃花,離他遠點兒!”
糖心雙手在空中亂舞,猛地張開眼睛,一盞熟悉的吊燈映入眼簾。
她手背摸了摸額頭,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呢喃道:“還好是做夢……”
這時,床頭柜的手機響了,伸手胡亂地摸到電話,只見上面顯示的是“季風”的號碼。
“糖心,早安。”
“早安,季風。”睡一覺,神清氣爽,倒霉事情都丟到腦海,又是全新美好的一天。
電話那頭傳來少女略帶沙啞的嗓音,季風眼眸里的溫柔不自覺得加深:“你慢慢起床,我們不著急的。”
聞言,糖心懵了,什么叫“我們不著急”,聽著怎么像是要一起出干嘛的節(jié)奏?
正疑惑間,只聽外面有動靜。
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昨晚睡前,她壯著慫膽跟凌梓墨撒潑,單方面地決定要跟凌梓墨來一場正式約會的事情……
想到這里,糖心“呀”地喊了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已經(jīng)七點半了來不及了!
“糖心,怎么了?”
“哦,季風我先不跟你說了,我要來不及了!”說著,糖心“啪”地掛斷電話,一股腦兒地翻身滾下床,連拖鞋都忘了穿,急忙忙地沖出了房間。
鬼鬼祟祟地趴到洗手間門縫邊,偷瞄里面動靜。
咦?沒人。
難道是在廚房準備早餐?
糖心邊想,腳步已經(jīng)偷偷往廚房挪步,光潔如新的廚房用具,整齊地擺放著,即便是經(jīng)年使用,還保持著簇新整潔的表面,可想而知餐具主人是多么地愛護它,呸!就是個潔癖狂魔!
努力地甩掉腦海里勾勒出的完美男神畫面,糖心暗道在心底吐槽了一把凌梓墨的強迫癥兼潔癖。
盛夏清晨的風中,帶著淡淡的草木香,仔細嗅一下,還有一股濃濃的奶香。
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糖心摸了摸干癟的肚皮,將視線從廚房收回,習慣性地一路延伸到餐廳。
果然,桌上有吃得!
不得不說,在凌梓墨家寄居的這些日子里,一日三餐都是他包攬的,即便是兩人鬧不愉快,她也沒有挨過一頓餓,沖著這個點,糖心給凌梓墨點個贊。說實話像他那樣清冷的性子,能做到這樣真得挺不容易了。
淡藍色的玻璃杯里裝著滿滿一杯熱牛奶,糖心趴坐在椅子上,偷偷嘗了一口,不冷不熱溫度正合適。
鑲金邊的白色瓷盤上,擺放著兩片煎好的土司,表皮金燦燦的,咬一口外焦里嫩還有一個糖心荷包蛋:“嗯,好想啊!”
凌梓墨煎的荷包蛋跟五星級大廚水平有的一拼。
心滿意足吃著早餐的糖心,視線在屋子里亂瞟,余光落在玄關處的臺面上——字條?
疑惑間,她蹦蹦跳跳地走近查看。
“有事外出,午飯不用等我。”
只言片語,什么都沒有交代,出去干嘛?明明說好了,今天要去游樂場來場正式約會的,他怎么這樣?
將紙條正反面翻了個,糖心確定上面沒有遺漏的信息,心情不爽地將紙條丟進垃圾桶,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嘀咕道:“全把你吃進肚子里,看你還能往哪里跑?”
糖心不死心地撥通凌梓墨的電話,結果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一下子,她惱了,順手將手機丟到了沙發(fā)上。
結果一個不小心,手指碰到了已經(jīng)電話的列表,早上第一個打進來的電話就順理成章地接通了。
季風雙手插著口袋,斜靠在糖心家樓下的梧桐樹上,看到是糖心打來電話,儒雅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接通應聲:“我知道女生出門都比較慢,不著急的……”
靜悄悄的屋子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糖心詫異地從衛(wèi)生間探出腦袋來。
這時,季風又講話了:“糖心,我就在你樓下等著,好了就下來,慢慢來就好,反正時間還早。”
聞言,糖心徹底不淡定了,計劃中該等她的人不見蹤影,沒有計劃的人卻已經(jīng)守株待兔,這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