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梓墨走進浴室的時候,微楞了下,地上干凈沒有水漬,浴缸也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她,還沒有洗漱?
這些天,每當他洗澡的時候,衛(wèi)生間都是一片狼藉,地上經(jīng)常有大灘大灘的水漬,有好幾次凌梓墨都差點滑倒。
水龍頭綿密的水珠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緩緩地流淌而下,劃過他膨脹有力的胸肌,延伸至他溝壑分明的腹肌,最后纏繞著堅實的雙腿,戀戀不舍地墜入地面。
薄荷味的沐浴乳香氣,伴著水蒸氣彌散開,漸漸地充斥了整個衛(wèi)生間。
洗漱完畢的凌梓墨,隨意地套上浴袍,臨開門的時候,他有意識地湊近玻璃,抬手擦去了鏡子上的霧氣,確定臉部表情沒有任何異常之后,才故作輕松地拉開房門。
衛(wèi)生間對著的走廊上,壁燈散發(fā)著暖黃色的光,門口空無一人,不自覺間,他眼眸里掠過一絲不確定。
這時,廚房忽然有動靜。
凌梓墨下意識地邁開腿,疾步堵在了廚房門口。
只是,除了水槽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的漏水聲,廚房里也是空蕩蕩的。
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表情,走進廚房把水龍頭擰緊。
水龍頭不滴水,沒有雜音干擾的房子,凌梓墨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胸口起伏間,他習慣性地打開冰箱,查看昨天買的零食,是不是又少了?
三包薯片,兩根火腿腸,一包泡面,整袋包裝完好的巧克力,什么都沒少,凌梓墨好看的眉毛皺了皺。
微風從陽臺上飄過來,夾雜著清淡的花香,他緩步走過去,只見潔白的小花攏著月光,像頑皮的小女孩般,迎風搖曳生姿。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深邃的眼神亮了下,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花都開了,沒理由不出來看的?!?br/>
自言自語間,凌梓墨不再遲疑,轉(zhuǎn)身去往夏糖心的房間。
“篤篤篤……”
輕扣房門的聲音,在屋子里蕩漾開來,打破了暗夜的靜謐。
凌梓墨慵懶地斜靠在門框邊,目光落定在門把手上。
良久,屋子里始終沒有動靜,他臉上淡然的神態(tài)有些繃不住了。
抬手,帶著些許不甘心,再次叩響房門。
“篤篤篤……”
輕扣房門的音調(diào),較之先前高了幾分,只是這次他沒有等待的耐心了,而是象征性地通知一下,緊跟著就按下門把手推門進入:“我敲過門了,是你……”話音戛然而止。
可愛的卡通睡裙,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裙子的主人卻不在房間里。
時鐘整點報時的聲音,將凌梓墨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實。
十點半了,她人呢?
是賭氣故意在外面游蕩,還是回來過又離開了?離開又能去哪里呢?
每次,只要是夏糖心折騰出來的事情,就不能往正常人的思維去分析。
凌梓墨無意識地在客廳來回踱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由無奈地自嘲:“冤家?!?br/>
言語間,他三步并兩步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撥通了夏糖心的電話。
601的凌梓墨,臉色黑沉沉的,冷著臉靜靜地守株待兔,他老早開啟了手機定位,只要夏糖心接電話,他就能夠第一時間鎖定位置,然后……
與此同時,對門602套房內(nèi)。
危險的黑影正悄然逼近夏糖心的臥室。
“咚咚咚咚……”鐘擺整點報時的聲音,驚動了那團黑影,繼而撞倒了旁邊的盆栽。
瓷器碎裂的聲音,徹底擊碎了屋子里的寧靜。
月下,那團黑影里,有道寒光乍現(xiàn),深深地刺激了夏糖心的眼球,嚇得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痛!
尾椎骨的位置鉆心得痛!
糖心手足無措地撐坐起來,背部被一陣尖銳的痛侵襲,讓她忍不住低呼出聲。
“小姑娘,乖乖地待著別出來,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哦。”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在哪里聽過?
“別指望求助警察,用你聰明的腦袋瓜想想,是他們來救你快,還是我解決你快?!?br/>
是那個人——開鎖的!
想到這里,夏糖心眼睛瞳孔驟縮,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糖心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拼命地從地上爬起來,可只要她后背雙腿一用力,尾椎劇烈的疼痛就會讓她痛苦不堪,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
恐懼的情緒充斥了她的大腦,完全無法思考,理智告訴她必須求救!
開鎖匠在屋子里搜尋無果后,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他目露兇光,將目標鎖定在唯一一間沒有搜查的房間,大搖大擺地朝著那間房靠近。
“小姑娘,你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路邊的小廣告是不能隨便亂信的嗎?”
“門上鎖了,也不管用啊,別忘了,叔叔本來就是開鎖專業(yè)人士哦?!?br/>
“看來你房間里有好東西,這鎖還挺高級,是密碼的。”開鎖匠眼里的貪婪愈演愈烈,“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叔叔可是開鎖專業(yè)人士,最擅長開的鎖就是保險箱的……”
邪惡的聲音,從門縫里鉆進來,刺激著糖心的耳膜,她艱難地匍匐在地上,低吼出聲:“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外面的人頓時惱羞成怒了。
糖心只聽到房門被重物“咚咚咚”地捶打的聲音,顯然對方已經(jīng)被她徹底激怒!
她本能地想喊救命,可連嘴巴都沒機會張,開鎖匠就已經(jīng)破門而入。
糖心狼狽地斜躺在地上,后背劇烈地疼痛,讓她窒息,以至于連呼救的能力都不再具備。
她疲憊地倒在地上,視線牢牢地鎖定在梳妝臺上不停震響的手機上,這是專屬凌梓墨的音樂。
暴躁的腳步,越來越接近她,罪惡的手已經(jīng)朝她伸過來,可她卻無能為力。
不甘心,憤怒,最終化為一道聲嘶力竭的呼喊,只是糖心沒來得及喊出口,就被開鎖匠強行阻止了。
萬籟俱寂,周遭的黑暗瞬間演變成了刺目的白光,糖心睜不開眼睛,仿佛置身在一個虛空的世界里。
這是要死了嗎?
都來不及看爸爸媽媽最后一眼。
都來不及跟凌梓墨表白,生命就這樣結束了嗎?
好不甘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