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看到阿金,總感覺心里有些膈應。</br> 一想到之前我在船上的時候,阿金的種種行為,我心中厭惡至極。</br> 好不容易擺脫這洛家的人,沒想到又追上來了。</br> 我一臉不爽的樣子,背著雙手,冷冷道:“阿金小姐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沒必要單獨聊聊的,有什么話難道還見不得人嗎?要知道珍珠小姐也是自己人的……”</br> 我擺出一副蝎子該有的姿態(tài)。</br> 我心說連你老子現在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的,現在你又算什么東西?</br> 我只是沒計較之前你在船上的所作所為罷了,不然要是滿天星的人知道你阿金膽大包天給蝎子喂毒,十個腦袋都不夠你砍的。</br> 可阿金在聽了我這句話之后,卻是意味深長地朝著黑珍珠看了一眼。</br> 隨后,阿金勾起嘴角笑了笑:“是的,我當然知道珍珠小姐是自己人,陳少自己心里也明白……珍珠小姐,難道不早就是陳少的……自己人嗎?”</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一瞬間,我注意到,連黑珍珠的臉上都是有微微的變化。</br> 黑珍珠本就是性格看起來比較寡淡的人,即使是面對白爺的兇惡,黑珍珠也沒露怯。</br> 可在聽了阿金這句話之后,黑珍珠的情緒明顯產生了波動。</br> 阿金這話是什么意思?</br> 她在暗示什么?</br> 她居然早就知道我跟黑珍珠是一伙兒的?</br> 先前我作為蝎子的底氣,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br> 我也不敢再輕易表現出高傲的姿態(tài)。</br> 為了強裝鎮(zhèn)定,我表面上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br> 阿金頓了一下,繼續(xù)微笑道:“陳少馬上就要走了,耽擱你十分鐘的時間,陪我聊兩句……陳少都不樂意嗎?”</br> “好,那說好十分鐘,就只有十分鐘啊……多一秒我都要收錢的!”</br> 阿金明顯是在給我臺階下。</br> 我抓住這個機會,趕緊下臺階。</br> 我扭頭看了黑珍珠一眼,低聲道:“先冷靜……”</br> 黑珍珠沒有多說什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br> 我朝著那輛黑色越野車走去。</br> 來到后面的車門的時候,阿金還挪開了一些位置,示意讓我上去。</br> 一上車,我關上了車門。</br> 阿金笑道:“現在時間尚早,陳少為什么著急要走?”</br> “不走,難道留下繼續(xù)喝西北風嗎?再說了,現在有佳人相伴,春宵一刻……”</br> 我“值千金”三個字還沒說完。</br> 阿金打斷我:“看來陳少真是急不可耐了呢……不過我們船上有的是包間,陳少難道是不放心繼續(xù)待在船上嗎?”</br> 我一聽阿金這個意思,怎么還想留我繼續(xù)在船上?</br> 我心中不由得在疑惑,這個阿金這個時候出來攔截我,到底想干什么?</br> 正這么想著,阿金又說了一句:“再說了……陳少身邊這位佳人,陳少應該很熟悉了啊,怎么陳少搞得像是第一次跟人家見面一樣?”</br> 我的心不斷往下沉。</br> 阿金這到底是在暗示什么?</br> 一時間我有些看不懂了。</br> 阿金怎么可能知道我跟黑珍珠早就認識?</br> 完全沒可能!</br> “阿金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br> 我不由得面色也是跟著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問阿金道。</br> 阿金笑道:“我什么意思……陳少難道不明白嗎?哦不對,我到底是應該叫你陳少呢?還是叫……堯哥,你更喜歡哪一種稱呼?”</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一臉驚愕地望著阿金!</br> 阿金居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br>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br> 可是平白無故的,阿金不可能隨口就能說出“堯哥”這個稱呼!</br> 一時間我有些傻了。</br> “阿金小姐這話什么意思?我完全聽不明白……”</br> 片刻之間,我腦海中開始快速思索起來。</br> 我到底是哪里暴露了?</br> 我什么時候暴露了?</br> 阿金又什么時候知道了我的身份了?</br> 阿金又是怎么知道的?</br> 堯哥。</br> 這個稱呼很特別。</br> 一般認識我的人大多數都是叫我阿堯。</br> 叫我堯哥的,也就少數那么幾個。</br> 在船上的……</br> 也就青青那么一個!</br> 難道是青青?</br> 臥槽?</br> 難道我居然被青青給擺了一道?</br> 這不科學啊!</br> “算了,看堯哥這么緊張的樣子,我還是叫你陳少算了……只怕陳少應該不是很喜歡堯哥這個稱呼的!”</br> 阿金輕輕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br> 她看起來像個調皮的黃花大閨女。</br> 可我此時卻覺得這個女的陰險無比。</br> 笑得也是讓人心里發(fā)虛!</br> 我盯著阿金,一言不發(fā)。</br> 不承認,也不否認。</br> 既然她都能叫出堯哥這個稱呼了。</br> 我否認已經沒有多大意義。</br> “阿金小姐,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專門過來攔截我,只是想跟我說這個?”我皺眉,冷冷地望著阿金。</br> “不,我只是想來給陳少提個醒!”阿金微笑。</br> “提個醒?你想給我提什么醒?”</br> 每次一聽到這種提醒或者警告。</br> 在我看來,都頗有威脅的意味。</br> 毫無疑問,阿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br> 而且是早就知道了。</br> 可阿金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更沒有拆穿。</br> 現在選擇在這個時間點跟我攤牌,一定是想威脅我什么。</br> “我只是想提醒陳少,在極樂號上,堯哥這個稱呼……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阿金道。</br> 我心說這阿金是不是有病?</br> 追出來就是為了專門告訴我這個?</br> 我強忍著心中的一股氣,沉聲道:“然后呢?阿金小姐知道了……想干什么呢?你追出來……就是想告訴我一聲,其實你知道?”</br> 阿金搖了搖頭:“陳少,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br> “我忘記了什么事?”</br> “你可曾記得,你剛上船的時候,我曾經跟你說過什么?”</br> 我心頭一沉,是的。</br> 我剛上船的時候,阿金曾單獨把我和趙嫣然叫過來,讓我和趙嫣然幫她找到蝎子……</br> 并且殺了蝎子!</br> 可現在我卻變成了蝎子!</br> 那阿金想干什么?</br> 難道還想殺了我?</br> 我眉頭變得有些凝重起來:“阿金小姐說過的話很多,我不記得是哪一句……阿金小姐應該提醒我一下!”</br> 阿金微笑道:“陳少真是貴人多忘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