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聽了,搖了搖頭:“那倒不至于……江州五天王,在胡姐出現之前,其實一直都是四天王……指的是江州道上老一輩德高望重又極負盛名的大佬,只不過最近這幾年,胡姐作為后起之秀,風頭太大,所以道上有些人已經默認為五天王,而不是四個……”</br> “所以……聽表哥的意思,韓少不是,但韓少的老爹是?”我問。m.</br> 表哥嗯了一聲:“韓老爺子確實是其中一個,另外幾個,胡姐你也知道,還有前段時間被兒子搞死在壽宴上的白耀明白爺……”</br> 一說起白爺父子,我是親身經歷者,所以深有體會。</br> 只不過一想到白子文,我就難免想到了這個韓少,會不會也跟白子文一樣窩囊無能?</br> 可白子文至少在外人眼里,還是一個嚴肅干練的人,知道他玩世不恭,好色成性的,也只是少部分。</br> “另外兩個……一個是聚合堂的何先生,一個是金沙江面的洛船長!這幾個人,現在合稱江州道上五天王……不過白爺死后,估計白子文撐不了多久,江州五天王也很快變成江州四天王了!”</br> 表哥娓娓道來。</br> 還別說,除了狐貍和白爺之外,其他三個人我還真沒聽說過。</br> 我知道我出道的時間太短,以前也沒人跟我說過這些。</br> 不過,在他說起何先生和洛船長的時候,我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印象。</br> 我記得當時白爺壽宴的時候,確實有一個姓何的和姓洛的,送了兩份厚禮。</br> 只不過名字我記不太清了。</br> 之所以會有印象是因為白子文在堆放那些禮物的時候,還特意提了一嘴,說是何老板和洛老板送的厚禮要單獨放起來,那價值不是其他人送的禮物能比的。</br> 現在回想起來,我估計何老板和洛老板,就是表哥所說的五天王中的另外兩個。</br> 我點了點頭,又問表哥:“但是表哥……你找的是韓少,這個韓少的老爹是五天王之一,這個韓少又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說是為了我……你為什么要找韓少?”</br> 表哥一臉淡然,不疾不徐地道:“那你覺得這韓少是個什么樣的人?”</br> 我心說你特么帶我來的,我又沒見過韓少,我怎么知道?</br> 不過,想了想,我還是對表哥說:“韓少我不知道……但是那個白子文白少我倒是見過,白爺英明一世,但是卻有個懦弱無能的蠢兒子……就是不知道韓少是不是跟白子文一樣無能!”</br> 一時間,一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形象浮現在我眼前,那是我對素未謀面的韓少模糊的印象。</br> 表哥笑了笑:“如果你這么想,那就錯了……你也知道那白子文很無能,所以你拿白子文跟韓少對比,那就是在侮辱韓少!”</br> 表哥一句話就讓我知道,他對這個韓少的評價一定很高!</br> 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這么說吧……這個韓少恰恰跟白子文相反!韓少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五歲,但是他卻已經出道十年了!”</br> “哦……十年!嗯?等一下……你說他才二十五歲,但是出道了十年?也就是說,他從十五歲開始就出來混了?”</br> 我愣愣地望著表哥。</br> 哪怕韓老爺子很叼,但也不至于讓自己的兒子這么小就出來混了吧?</br> 表哥道:“是的,我聽說,韓少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念完了大學的所有課程,從那時候開始,韓老爺子的身體素質逐漸下降,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非同凡響,所以在韓少還未成年的時候,就把自己名下的產業全權交給韓少打理……”</br> 我吞了口唾沫:“也就是說……韓少從十五歲開始,就已經成了韓家的掌門人?”</br> 表哥道:“可以這么說……十幾歲的年齡,就經歷了不少風雨,可以說是江州道上的天才少年!而且到現在,這個韓少處事沉穩老練,這些年不僅沒有荒廢韓老爺子的產業,反而是逐漸把韓老爺子的一些正當產業和灰色產業發揚光大,讓韓家一直在江州的道上屹立不倒!”</br> 我越聽表哥這么說,就越覺得這個韓少不簡單啊。</br> 不僅如此,表哥說的這個韓少,還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br> 龍瑤。</br> 韓少的“簡歷”豈不是跟龍瑤幾乎如出一轍么?</br> 同樣是年少成名,年紀輕輕就接管了家族企業,而且還把家族企業發揚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br> 我試探性地問表哥:“那……那表哥想介紹韓少給我認識么?你又是怎么認識韓少的?”</br> 有些話我不好明說。</br> 可那卻是事實。</br> 表哥在我心里是很猛的。</br> 可跟韓少這樣的人物比起來,表哥算什么?</br> 換句話說,韓少這樣的身份地位實力,表哥在他面前充其量就是一個小混子!</br> 韓少人家能正眼看表哥一眼么?</br> 表哥道:“韓少手底下不做賭場生意,但他本人有個愛好,就是很喜歡賭,你知道我在很多場子做過事,所以一來二去的,我跟韓少也見過很多次,漸漸就熟悉了……聊過幾次天,韓少覺得跟我臭味相投,所以交了我這個朋友!”</br> 我點了點頭,又問:“韓老爺子名下沒有賭場嗎?”</br> 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目前在我所知道的大佬里面,好像就只有這個韓老爺子沒有干賭場生意。</br> 表哥笑了笑:“所以這就是韓少的聰明之處……”</br> “聰明之處?他不開賭場跟聰不聰明有什么關系?”我有些疑惑地問。</br> 表哥道:“江州五天王,也只有韓家現在沒有做賭場生意……這一切都源于五年前韓少的一個決定!”</br> “什么決定?”</br> “雖然江州五天王表面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明里暗里的,這些人都在互相較勁,勾心斗角……你也知道,蛋糕總共就這么大一塊兒,還有幾個人來分!這其中有什么門道,你可想而知!”</br> 是的,狐貍和白爺,就是爭得你死我活的,你算計我,我算計你……</br> 到最后,一代梟雄慘死在自己的壽宴上。</br> 表哥道:“那個時候韓少才二十歲,手底下至少不下二十家場子,雖說韓少一直有韓老爺子的基礎,但他覺得自己羽翼未豐,不是其他幾天王的對手……所以他把韓家的場子全部掛出來賣,你也知道價高者得,其他幾家自然是不肯放過這些場子,當時除了胡姐沒有參與之外,其他幾個人,可是爭得頭破血流的……”</br> 表哥說著,有些欽佩地道:“最后韓少誰也沒得罪,把手下的場子賣給了其他幾位,賺了不少錢不說,而且還跟其他幾位大佬把關系都搞好了……他放棄了賭場生意,卻在其他的娛樂產業,酒店項目混得風生水起,有了賭場生意的人情,韓少在拓展其他產業的時候,幾位大佬都給他面子,可以說,只要他想開什么項目,只要不是賭場生意,基本上都是一路綠燈……”</br> 我沒想到這個韓少的思路居然如此清奇。</br> 他知道爭不過幾個大佬,自動放棄,卻在別的產業處處開花……</br> 最重要的是……</br> 表哥說五年前,韓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人家才二十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