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哥聽了,也是愣了一下。</br> 隨后,他禮貌性地微笑道:“不太清楚,最近韓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很多場子都是交給韓少來親自打理的,所以韓少最近很忙……今晚也不一定就會來會所!”</br> 表哥沉吟了一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br> 富哥又試探性問了一句:“那我現(xiàn)在安排那批新茶過來,讓桃哥挑選一下?”</br> 表哥揉了揉腦袋,搖搖頭道:“等等吧,這個包間我們要了,我們剛喝了一點酒,腦子不太清醒,你讓人給我們泡兩杯醒酒茶過來!晚點有需要的話,我會叫你的!”</br> 富哥也是滿臉疑惑的樣子。</br> 估計他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要品嘗新茶的表哥,怎么突然又變卦了。</br> 不過作為這會所的門面,富哥還是表現(xiàn)出非常禮貌客氣的樣子,出去安排了。</br> 幾分鐘后,一個美女服務(wù)員給我們端來了兩杯醒酒茶,打了聲招呼之后,又很快退出去了。</br> 表哥躺在床上,點燃了一根香煙,眉頭緊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我也點燃了一根香煙,坐在表哥的床沿,忍不住出聲詢問:“表哥……你不是來這兒喝茶的嗎?”</br> 表哥白了我一眼,指了指床頭柜的醒酒茶:“老子這不是正在喝嗎?”</br> 我苦笑道:“你知道我說的……此茶非彼茶!”</br> 表哥罵道:“你他媽的,才出來混了多久,看來這些地方來了不少啊?鐵柱,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啊,你年紀(jì)輕,沒人帶的話,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這些人套路深得很,當(dāng)心被套路!”</br> 我心說……這特么的豈不是明擺著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么?</br> 憑什么你能來我不能來?</br> 不過我還是裝出一副請教的樣子:“表哥,這里面都是光明正大做生意,又不像賭場,還能有什么套路啊?”</br> 表哥道:“這你就不懂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套路,而且套路一個比一個深……比如我們今晚來的這家韓少的會所,現(xiàn)在是我?guī)氵^來,你可以直接花錢品嘗新茶,可如果是你一個人來,又是新客的話……”</br> 于是,表哥開始給我說起套路。</br> 首先,他們會安排一個很漂亮,穿著很性感的技師。</br> 然后,開始各種言語和身體上的誘惑,但是又不明說有什么項目。</br> 在服務(wù)的過程中,在男人最承受不了的階段,就會開始給你介紹什么充值卡的套餐。</br> 你以為充了卡就能得到你想要的?</br> 那就錯了。</br> 充卡之后還告訴你需要什么等級的會員。</br> 就是不斷地讓你往卡里充錢,到了一定的數(shù)目之后,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項目。</br> 可最后人家直接給你來一句,你想要的那個項目要七千八千,還有一萬多的……</br> 等到了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br> 最重要的是,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被套路了之后,人家會跟你說充了卡的不能退錢!</br> 一聽表哥這么說,我心說這套路是真特么玩兒得深啊……</br> 無非就是抓住了一些老色胚的好色心理,不斷地誘導(dǎo)別人花錢,當(dāng)?shù)弥獰o法退錢之后,人家一個項目多少錢都是別人說了算!</br> 我心說狐貍的場子里可沒這些套路啊。</br> 這個叫做韓少的人,居然敢這么玩兒?</br> 要知道,江州是個風(fēng)起云涌的地方。</br> 大半夜的來這種高消費場所的,那也不是一般的人。</br> 韓少敢這么套路只怕也有不小的背景在里面。</br> 于是我問表哥:“表哥,你今晚不是來喝茶的,你是來找這個韓少的是吧?”</br> 表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你說對了!”</br> 看來果然不出我所料,表哥今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br> 我又問道:“那這個韓少是什么人啊?你為什么要來找他?”</br> 表哥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還不是為了你……”</br> “為了我?我……我跟這個韓少不認(rèn)識啊……你為了我是啥意思啊?”我頓時一臉懵。</br> 表哥道:“就因為你跟韓少不認(rèn)識,所以我才讓你認(rèn)識認(rèn)識……不過……”</br> 表哥話鋒一轉(zhuǎn),表情有些疑惑地道:“你跟著胡姐混,你居然不知道韓少是誰?”</br> 他一問,我開始努力在腦海中思索。</br> 想了大半天,我才搖搖頭,我確定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br> 我心說難道這個韓少很有名嗎?</br> 可如果很有名的話,為什么我沒聽說過?</br> 尤其是上一次白爺?shù)膲垩缟希疫€接待了不少來參加白爺壽宴的客人。</br> 在我的印象當(dāng)中,好像也沒什么韓少啊……</br> 表哥有些失望地道:“虧你還說要出來混,你混尼瑪了隔壁的,傻狗一只……你連江州有什么人都不知道,你混什么?你告訴我?”</br> 表哥劈頭蓋臉一頓痛罵,讓我很是無語。</br> 我心說……</br> 你別動不動就尼瑪尼瑪?shù)模阕鳛橹蹲樱筒荒軐霉梅抛鹬攸c兒么?</br> 我知道那也只是表哥的口頭禪。</br> 可我郁悶啊!</br> 表哥叼著香煙,雙手枕在后腦勺,望著天花板,沉聲道:“行,既然你不知道,那趁著這個機(jī)會,我好好跟你說說……”</br> 表哥沉聲道:“也許在你的認(rèn)知里,你跟著胡姐混,就覺得這個胡姐是江州道上最厲害的人物……”</br> 我心說,可不是嗎?</br> 這不是我覺得……</br> 事實擺在眼前。</br> 哪怕明面上不是,狐貍這一次做的大局,不費一兵一卒,都能把白家的產(chǎn)業(yè)逐步蠶食了……</br> 我實在是難以想象,狐貍要是火力全開去搞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場景?</br> 表哥卻道:“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在這江州道上,厲害的人物遠(yuǎn)不止這胡姐一個……”</br> 我問道:“那除了胡姐之外,還有誰?”</br> 在我看來,表哥口中的厲害人物,至少也要跟狐貍是同一等級的。</br> 可在此之前,我一直聽說的都是白爺是狐貍的最大競爭對手!</br> 表哥沉吟了一聲,問我:“你可曾聽說過江州五天王?”</br> “江州……五天王?”</br> 臥槽,我心說這名號,未免過分和囂張了吧?</br> 還別說……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br> 不過很快我反應(yīng)過來,問道:“難道胡姐就是其中之一?等一下……難道今晚你想見的那個韓少,也是其中之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