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面,又出現一道身影。</br> 赫然正是那穿著紅色西裝的西裝暴徒,天哥!</br> 天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嘴里依舊叼著一根雪茄。</br> 當我看到那令我為之震顫的身影之后,我的心又涼了半截!</br> 這是什么情況???</br> 彩姐不是說可以走了么?</br> 為什么天哥又出來攔截我?</br> 等一下……</br> 此時我突然想起了剛剛出門的時候彩姐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br> 再聯想到她的話,她說,我可以從她那里走了……</br> 那我確實從她那里走了,這沒毛病啊……</br> 臥槽……</br> 這女人居然故意用話術來套路我!</br>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幫人壓根就沒想放過我!</br> 先前那種過山車的情緒又一次上來了。</br> 我的心再一次緊繃。</br> 我明知道這也許是他們的套路,但還是不死心:“天……天哥,彩姐說放過我了……我剛……我剛剛已經跟彩姐說好了,她放我走的!”</br> 一個拎著木棍的混子,上來就在我的額頭上扇了一巴掌:“草泥馬的,聽不懂天哥說的話是不是?趕緊滾回去……”</br> “那你們要怎么才肯放過我?”</br> 我握緊了拳頭,語氣也不由得加重了。</br> 俗話說,人善被人欺!</br> 表哥之前就告誡過我,如果你表現得過分軟弱,那誰都要在你的頭上踩一腳!</br> 現在我明白了表哥說的話了,難道就是因為我好欺負么?</br> 下意識把手伸到了口袋里,想要偷偷給表哥發個短信……</br> 可這時才發現口袋里空空如也,才想起剛剛在打電話的時候,手機被那個叫阿才的混蛋給搶走了!</br> 面對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天哥好像并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如果你是彩姐的人……犯了一點小錯誤,只要道個歉,那也沒什么……可你不是彩姐的人,彩姐就算在我這里有面子……那還沒到這種程度,我怎么能因為彩姐一句話就放人?”m.</br> 我算是徹底看明白了。</br> 這個彩姐和天哥就是提前串通好的,想要一唱一和故意搞我!</br> 可為什么啊……</br> 按照那個眼鏡男的話說,我只是一個連千術都不會的小b,他們至于這么大一幫人搞我一個么?</br> 再怎么說,一個開場子的,在道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br> “你他媽的語氣這么沖,是不是不服啊……”</br> 有個混子罵罵咧咧的,上來就開始揍我。</br> 他把我一腳踹翻在地,又有幾個混子上來繼續打我。</br> 我今晚不知道已經挨了多少毒打了,不知為何,這一次的挨打,我反而沒那么恐懼了!</br> 雖然全身都在疼,可我死死咬著牙……</br> “草泥馬的,我跟你們拼了!”</br> 一個混子用木棍在我的后背上敲了一下之后,我徹底怒了。</br>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樣,他們都不會放過我。</br> 那我干嘛還要任人宰割?</br> 就算要搞我,我也必須從他們身上扯下一塊肉!</br> 雖然走廊的燈光昏暗,可我還是能看清楚幾個混子那有些猙獰的臉!</br> 我想起了曾經被人欺負,表哥幫我出頭之后,教給我一個秘訣:人多了怎么辦?打不過,就掏襠!</br> 有兩個混子對我拳打腳踢,還有個混子離我最近!</br> 我忍著身上的疼痛,瞅準了機會,五指伸出,一記掏襠手!</br> 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br> 片刻間,只聽到那混子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br> 那混子一邊跳,一邊捂著襠部大聲叫道:“草泥馬的,松手,松手!”</br> 可我一只手抱著他的大腿,一只手繼續使用掏襠手,無論另外的混子怎么打我,我就是不松手!</br> “要爆了,要爆了,要爆了……快松手!”</br> 混子一邊嚎叫,一邊哭了出來。</br> 走廊之上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br> 我不記得身上被人打了多少下,我只知道,要是他們繼續打我,那我絕對能讓其中一個混子一輩子做不了男人!</br> 很快我又聽到彩姐的聲音:“住手,住手!”</br> 走廊上好像又變得混亂了起來,我聽到一陣一陣的腳步聲,又有人來了。</br> 我知道彩姐幾個人肯定來了,但場面混亂,我依舊在用掏襠手。</br> 可很快,打斗停止了下來,我感覺有人把我死死拉開。</br> 此時我眼睛已經紅了,沖著天哥等人破口大罵:“老子跟你們拼了,拼了……”</br> 我一邊哭一邊叫。</br>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人!</br> “小鬼,別說話……”</br> 彩姐上來安撫我的情緒。</br> 我扭頭一看,原來拉住我的人是眼鏡男和阿才。</br> 見到彩姐,我稍微冷靜一些,對著彩姐罵道:“你這個死女人,你說過放過我的,卻讓人在這里攔我,你們故意的!故意的!”</br> 彩姐一言不發,扭頭看向天哥:“天哥,你什么情況?這個小子我已經放了,你還想留他?”</br> 天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彩姐,這說不過去吧?如果是你的人的話……那我沒什么意見,可這個小子又不是自己人,我們必須要按照規矩辦事,哪能說放就放啊……”</br> 彩姐道:“他是我的人啊,我剛剛已經跟他說好了,他就在我手底下做事……”</br> 天哥有些驚訝地“哦”了一聲:“哦?是嗎?我沒聽這小子說啊……”</br> 我也有些意外,剛剛我什么時候答應在彩姐手底下做事了?</br>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阿才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剛剛你還打了天哥的人,要是不想死,趕緊應下來……”</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此時我也算是稍微冷靜下來了。</br> 天哥這幫人本來就是窮兇極惡的人,剛剛我還跟幾個混子糾纏這么久,要是不讓彩姐幫忙,那我肯定離不開這里了……</br> 于是我趕緊道:“對對對,我現在是彩姐的人……彩姐答應過我,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的!”</br> 彩姐嗯了一聲,嘆道:“天哥,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這小子現在在幫我做事,你就給我個面子吧,既然現在是我的人,那以后我會好好管教的,改天,我會帶著這小子親自來登門道歉,你看可行?”</br> 天哥一副非常不爽的樣子,道:“好吧好吧,既然彩姐你都這么說了,那我還能說什么?散了散了,其他人做事兒去……”</br> 天哥一揮手,領著一幫混子離開。</br> 那個被我掏襠的混子,捂著襠部,一瘸一拐地跟了出去。</br> “小子,走吧……”</br> 見一群人離開,彩姐才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br> 她不知什么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挎包,直接扔在我的手上:“跟我們走……”</br> “好……謝謝彩姐!”</br> 阿才和眼鏡男同時把我松開,幾個人走在前面。</br> 我拎著彩姐的包,老老實實地跟在了幾人的后面。</br> 直到離開地下賭場,來到外面的城中村,我還有些心有余悸……</br> 可很快的,我又感覺有些不對勁……</br> 哪里不對勁呢?</br> 我怎么總覺得我又被人套路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