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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過山車

    彩姐愣了大半天沒說話。</br>  我屏住呼吸,緊盯著彩姐的表情,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情緒的變化。</br>  我剛剛說對了么?</br>  彩姐沒發話之前,我心中都沒有底!</br>  見彩姐遲遲不開口,阿才試探性問道:“彩姐?”</br>  彩姐這才回過神來。</br>  她的神情也恢復了正常,跟我對視起來。</br>  在這個對視之下,我顯得有些心虛,別開了目光,繼而去掃著彩姐那高挑的身材和盈盈可握的小蠻腰……</br>  “小子,你……剛剛怎么看出來的?”</br>  許久,彩姐輕輕吐了口氣。</br>  眼鏡男皺眉震驚道:“彩姐,你沒開玩笑么?你的意思是……這個小子剛剛真的看穿了你的手法?”</br>  阿才也驚愕道:“這不可能吧?以彩姐的水平,這怎么可能?難道彩姐你放水了?”</br>  雖然彩姐沒回應,但從阿才和眼鏡男的話中我知道,剛剛我說的沒錯!</br>  心里一下子暢快了不少,我逼問道:“彩姐,你說句話……我剛剛說的對不對?”</br>  彩姐還是不回答,反而是目光淡然地望著我:“那剛剛我所使用的那些手法,你能給我復制一遍么?”</br>  我愣了一下,道:“彩姐,你剛剛可沒說要復制這些手法,你只是說讓我看穿你的手法……難道你想耍賴么?”</br>  我一下子有些急了。</br>  雖然我剛剛是看穿了人家的手法,可我也懂得那手法的高明之處,別的不說,就光是那個從切牌中藏牌換牌的手法,估計我得練習好一陣子!</br>  想讓我當場復制下來,這幾乎不可能!</br>  “你能不能……復制一遍?”彩姐繼續追問。</br>  我咬了咬牙:“不能……我們這場特殊賭局中,并沒有說我要復制你的手法……彩姐……你怎么忍心跟我一個小孩子耍賴?你也是有地位的人!”</br>  我先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又給彩姐戴了一頂高帽子。</br>  說實話,耍賴對于這種人來說,也就一句話的事兒,現在毫不夸張的說,我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這個女人的手里,她想搞我,易如反掌!</br>  彩姐剛剛在詢問我的時候,眼神中甚至帶著些許的期待之色,但聽到我的回答后,目光中閃過一絲失望。</br>  不過她還是嘆道:“我說話當然算話,你能一遍就看穿我所有的手法,確實有兩把刷子……你的師傅是誰?”</br>  彩姐在詢問我的時候,阿才和眼鏡男都是同時看向了我。</br>  師傅?</br>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沒有師傅。</br>  或者說……</br>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我的師傅。</br>  我記得幾年前,中考過后的一個暑假。</br>  那一年,有一位神秘的大叔來到我們村子,還借宿在我們家。</br>  大叔是干嘛的不知道。</br>  那天我在電視里看到劉謙表演的一個撲克魔術,我被深深地吸引了。</br>  當時大叔就在我旁邊,卻對劉謙的魔術不屑一顧,還說這種小把戲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完全就是小兒科。</br>  那時候劉謙是我的偶像,我自然不服,于是讓大叔也給我表演一個。</br>  大叔給我展示了幾個比劉謙的撲克魔術還要神奇的魔術。</br>  我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br>  于是我每天纏著大叔教我那幾個魔術。</br>  大叔一開始不答應,還神秘兮兮地說了一句,千萬不要學這種魔術。</br>  不過后來在我軟磨硬泡之下,大叔還是教給了我那幾個魔術,還教給了我一些基本的手法。</br>  我記得那一年,在門口的大槐樹下,我跟大叔坐在石桌上,大叔在旁邊看我練習手法,不斷地給我指正手法上的錯誤。</br>  直到有一天大叔語重心長地告訴我:“鐵柱,我教給你的這些魔術,你給你的朋友們表演表演,滿足虛榮心就行了,可千萬不要用在其他的地方……你還小,好好念書,心思別用在這些沒用的千……魔術上面!”</br>  后來我升高中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大叔了。</br>  每次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問爸媽大叔有沒有回來,我還想讓大叔教我魔術。</br>  可大叔再也沒回來過……</br>  我曾問過父母,大叔叫什么名字,然后他們只給了我一個名字,阿峰。</br>  可真名叫什么……沒人知道,去了哪里,更沒人知道……</br>  現在回想起來,那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br>  只是這位大叔,算是我的師傅么?</br>  思緒拉回了現實,我對著彩姐搖搖頭:“我沒有師傅……”</br>  阿才冷笑道:“那你藏牌的手法,難道是自己學的?”</br>  我說:“我對魔術很感興趣,是在電視上學的,然后自己練的!”</br>  眼鏡男在旁邊不屑地說了一句:“你看他這撇腳的手法,連千術都算不上,也不像是有師傅教的,沒有哪個師傅只教到這個水平就讓徒弟出來做事的!”</br>  阿才點點頭。</br>  彩姐看向我的目光立馬跟之前不同了,她笑了笑,對阿才和眼鏡男道:“可正是因為沒有師傅教,所以才讓人吃驚不是么?一個連千術都不會的門外漢,居然能看穿我的手法……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神奇么?”</br>  阿才二人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我的目光也變得復雜起來。</br>  我吞了口唾沫,道:“那個……彩姐,我關心的是,我剛剛贏了這場特殊的賭局,那你能不能說話算數把我放了?”</br>  彩姐微笑道:“弟弟,我說話當然是算話的……你說放你走,那我肯定是放你走的!”</br>  在聽到這句話后,我簡直快哭了出來。</br>  這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起伏太大!</br>  “我……我真的可以走了么?”</br>  我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哭腔。</br>  阿才罵道:“不走,等著在這里過年啊?趕緊滾滾滾……看著你這小子就來氣!”</br>  彩姐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吧,你可以從我這里走了……”</br>  “好嘞,好嘞,謝謝幾位……”</br>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幾個人擠出一個笑容。</br>  轉身,快步朝著鐵門外走去。</br>  拉開鐵門,來到外面幽暗的走廊之中。</br>  我此時還有些不敢相信,剛才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場經歷,居然能讓我如此戲劇性地就脫身了么?</br>  可不知為何,一走出門,我回想起剛剛臨走時彩姐看我的那個眼神,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br>  那眼神,我總覺得有那么一些不對勁啊。</br>  沿著走廊一直走,剛剛看到外面有燈光。</br>  可忽然,有幾道身影攔在我面前。</br>  那是幾個兇神惡煞的混子,手里拎著木棍。</br>  我心頭一緊,叫道:“彩姐放我走的……你們干嘛!”</br>  可這時走廊外傳來一個陰沉的男聲:“彩姐說放你走,但我可沒說放你走……你可以從她那兒走,但不能從我這兒走……”</br>  這個聲音……是天哥!</br>  片刻間,我的身心再一次揪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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