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有些難辦起來。</br> 昨晚跟九指天馬約好到時候去了菜園子聯系。</br> 我心說這娘們兒既然都知道菜園子,還那么熟悉的話,怎么會不知道要先上交手機呢,也不提前提醒我一下。</br> 我對凌姐說了一句:“我先去給我女朋友發個消息……”</br> 凌姐倒是十分痛快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關機,找過去交給混子。</br> 有一個混子專門負責收手機,還有個混子手里拿著筆和便利貼,每個交手機的,都會寫上一個編號貼在手機背面。</br> 我走到一邊,快速點開微信。</br> 找到九指天馬的聊天框,可一時間我居然不知道該跟她說什么。</br> 現在這幫人馬上就要出發了,九指天馬也不一定立馬就能回復我。</br> 思來想去,我對九指天馬發了一句:他們要收手機,我馬上就去菜園子了,我穿的是一套藍色的休閑裝……</br> 隨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最帥的那個人肯定就是我,我的顏值在這幫賭客里,算是鶴立雞群……到時候你看到我,我們比中指為暗號。</br> 發完消息,我卻覺得有些怪怪的。</br> 腦子里一下子出現了一副畫面,一個成熟性感的少婦,一見面就對我比中指,然后我也對她比中指……</br> “弟弟,你在干什么呢?”</br> 剛剛發送完消息,就聽到凌姐在催促了。</br> 我看到那些交了手機的賭客已經紛紛上普拉多了。</br> 我趕緊把手機關機,快速跑過去。</br> 來到那混子面前,混子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我姓什么,我說姓陳,混子寫了一個姓氏和一個編號,貼在手機背面,道:“到時候老板報姓氏和編號!”</br> 交完手機之后,我跟著凌姐,一起上了豐田車,跟一個男的擠在了中間的一排。</br> 我注意到梁冬和寶玉上了后面那輛普拉多。</br> 普拉多的空間已經很寬敞,但是三排都坐滿了人,還顯得有些擁擠。</br> 看來這個蛇哥的運作方式跟石六叔差不多啊,石六叔同樣也是在一個水庫邊上安排了一些面包車,專門接送賭客上山。</br> 不過比起蛇哥,石六叔那邊還要更警惕一些,每個上山的賭客還必須戴上眼罩才能上去,讓人連山上的路都記不清。</br> 就在車子快要啟動的時候,突然,車外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來一個人影,對著我們這輛車的車窗就是猛拍。</br> 我嚇了一大跳,趕緊扭頭看去。</br> 一眼就看到一個波浪黑卷的女人,一手拎著挎包,一手在車窗上猛拍著。</br> “喂喂喂,別急啊,我還沒上車呢……”</br> 女人的打扮看起來高貴優雅,尤其是一身長裙,穿得跟正式晚禮服似的。</br> 可一張口就給人一種大大咧咧的感覺,動作同樣也是大大咧咧。</br> 開車的混子有些不耐煩,對著那女人喊了一句:“老板,剛剛我們就在叫集合了,干嘛這么磨磨蹭蹭的?各位老板們都等著上去呢……車子坐滿了,老板等下一班吧!”</br> 女人繞到了前面,交出手機:“我跟大家擠一擠沒關系的……”</br> 混子還是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收過了那女人的手機,問了一句那女人姓什么。</br> 女人笑著說了一句:“姓馬!”</br> 很快,混子給那個女人的手機貼條之后,讓女人上車。</br> 和我們坐一排的那個男人笑呵呵地說了一句:“雖然天氣有點熱,但是擠一擠沒關系的,我喜歡跟美女擠一起……”</br> 男人一副色相。</br> 這個時候,我和男人是坐在最邊上的,凌姐坐在中間。</br> 那女人顯然也是在車外聽到男人的話了。</br> 我看到男人都已經開始打開車門了,可女人絲毫不給面子。</br> 波浪卷有些嫌棄地透過車窗看了男人一眼,隨后繞到了我這邊,開始拍車門:“小弟弟小弟弟,來來來,打開車門,我要從這上……”</br> 波浪卷一副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我只能無奈打開車門,并示意凌姐往旁邊擠一擠。</br> 車門一開,波浪卷瘋狂往里面擠。</br> 如果說第二排坐三個人很寬敞的話,那四個人就稍微有一點擁擠了。</br> 波浪卷一擠上來,車里立馬就彌漫起一股濃烈的香水味。</br> “讓一讓,讓一讓……”</br> 波浪卷依舊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br> 我心說剛剛怎么沒注意到還有個波浪卷,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br> 前面的司機啟動車子,嘴里還抱怨了一句:“老板,我們大熱天的接人也很辛苦的,每一個老板都像你這樣不守時的話,我們蛇哥也很難做的!”</br> 我沒想到混子的口吻這么不耐煩,這就跟石六叔手底下那幫混子一樣。</br> 不像是在城區開的賭場或者娛樂城,對待賭客那都是恭恭敬敬的。</br> 波浪卷也是罵罵咧咧說了一句:“不就是想要小費嗎?明說就是了,姐給得起……”</br> 說著,波浪卷開始打開包包翻找起來。</br> 可錢還沒找到,突然,她手伸到包包里之后,我看到有個粉色的棒子……一下子就從包包里掉落出來!</br> 我們這排和后面那一排的人都看到了。</br> 波浪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起來!</br> 她趕緊伸手去撿,不過車子啟動不久就在山路上轉了個彎兒。</br> 波浪卷的身體沒能控制得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br> 她本來就緊緊挨著我坐,這一折騰之下,波浪卷的臉,一下子就失控,貼在了我大腿上……</br> 一瞬間我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br> 關鍵是車子還在轉彎向上,波浪卷想起來卻起不來!</br> “啊這……”</br> 我趕緊伸手,作為一個男人本能地想要護住。</br> 波浪卷終于坐了起來,但那東西已經掉到了前面座位下面去了。</br> “這位姐姐,我幫你撿吧……”</br> 我只能無奈地說了一句。</br> 波浪卷漲紅了臉,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十分羞愧地坐在了座位上。</br> 那樣子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br> 先前那個調戲波浪卷的男人,看到我幫波浪卷撿起那不可描述的東西,臉上更是勾起一個玩味性的笑容:“我說美女啊,你這也太開放了吧?這種東西怎么還隨身攜帶啊……嘖嘖嘖,要不一會兒互相認識一下,怎么樣?”</br> 波浪卷只是白了那男人一眼:“想得美,老娘不需要男人……”</br> 我拿著東西,輕咳了一聲。</br> 這特么真的是男人見了沉默,女人見了流淚。</br> 一旁的凌姐也是瞪大眼睛,啞口無言。</br> 后面幾個男人更是跟著哄笑起來,一車的人都在調侃這個波浪卷。</br> 波浪卷瞪了我一眼,一把搶過我手里的東西:“誰讓你幫我撿了?”</br> 說著,她對我比了個中指。</br> 比……中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