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換做是以前，很多時候我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br> 可我現在發現自從我來到云南之后，不管是峰叔還是樂小封，對我的管制都少了許多。</br> 明明到了云南之后，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br> 可他們卻似乎都把我解放了一樣。</br> 我笑瞇瞇點燃了一根香煙：“是嗎？我就不信由不得我……偏偏還真就由得了我！”</br> 也許江湖上是那么多套路和虛偽。</br> 可在我這里，我不怎么會搞江湖的那一套。</br> 大半個小時之后，終于是來到了空山監獄外面。</br> 這里還是跟之前我來過的時候一樣，戒備森嚴。</br> 門口那些持槍把守的士兵，看著就讓人膽戰心驚。</br> 雨柔并沒有第一時間靠近門口。</br> 每個戒備森嚴的地方，都有那么一些安全距離。</br> 車子停在門口外面那條小路上，立馬就有士兵上前來詢問。</br> 七羊打開車窗，說了一句：“我來找我爸……”</br> 很顯然七羊是這里的常客了。</br> 這里的士兵們也是應該認識七羊的。</br> 不過士兵們也并沒有表現出對七羊特殊關照的樣子。</br> 只是聽了七羊這一句話之后，去門口的哨崗給里面打電話。</br> 七羊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br> 很快，監獄大門打開。</br> 雨柔帶著我們驅車直入。</br> 當車子再次開到了上次那棟大樓的時候。</br> 我一眼就看到冷獄長居然背著雙手，帶著兩個士兵立在那里，仿佛已經等候多時了。</br> 車子停下，我們三人一起下車，紛紛上前和冷獄長打招呼。</br> 可冷獄長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和雨柔，反而是帶著一種調侃的語氣對七羊道：“七羊，現在你總不會打電話再問我……那個小子去哪里了吧？”</br> 七羊估計也沒料到冷獄長一見面就說這個。</br> 當即，她面色一紅，對冷獄長埋怨道：“爸，你在說什么啊？”</br> 說完這句話，七羊還有些心虛地看了我一眼。</br> 我微瞇著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七羊一眼，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br> 冷獄長也是莞爾一笑。</br>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微笑道：“你……想清楚了？”</br> 冷獄長沒說是什么。</br> 但我卻知道他指的是什么。</br> 我點了點頭：“要是沒想清楚的話……我怎么會來這里找你呢？冷獄長……難不成我還要一直待在某美女家里啊？到時候搞不好變成你女婿了，你愿意么？”</br> 我這話一點毛病也沒有。</br> 要是一直成為八羊，就要一直待在七羊的家里。</br> 俗話說，朝夕相處，耳鬢廝磨……</br> 我斜眼看了七羊一眼。</br> 七羊瞪了我一眼，冷獄長罵道：“臭小子，口無遮攔……”</br> 不過冷獄長面上卻并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br> 冷獄長也沒有再多說什么。</br> 他對著我們揮了揮手，隨后轉身帶著兩個士兵就走。</br> 冷獄長走后，七羊沒好氣地對我說了一句：“當著我爸的面兒在那里胡言亂語……你真的不怕我在給你做手術……一不小心手滑了？”</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心虛地望著七羊：“啊這……這這這……怎么手滑？”</br> 七羊卻意味深長地朝著我某個位置掃了一眼：“要是我一不小心手滑了，變臉手術，成了變性手術……”</br>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那個……七羊姐姐……你玩兒歸玩兒，鬧歸鬧，別拿阿堯開玩笑啊！”</br> 七羊撇了撇嘴：“現在知道怕了，讓你口無遮攔，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胡言亂語……”</br> 我只能輕咳一聲，不敢正眼看七羊。</br> 七羊招呼我和雨柔一起上樓。</br> 很快來到了樓上，還是上次那個手術室。</br> 七羊讓我去手術室先等著。</br> 她帶著雨柔一起去設備室進行術前準備。</br> 我先到走廊上抽了一根香煙，隨后回到手術室的小床上靜靜地等待著。</br> 這一刻感覺自己的心情變得無比平靜。</br> 回想起我變成八羊已經好一段時間了。</br> 除了極個別人之外，在無雙北斗等人的視角里，我依舊是因為上一次在上錦宴的中毒事件被巡捕的人扣押調查。</br> 這段時間為了不露餡兒，我拿到了手機也沒有聯系無雙等人，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么情況了。</br> 不過我能確定的一點是，現在小麻子已死，林飛雪又是自己人，杜老大在昆明這邊估計是孤掌難鳴。</br> 因為張曉生和趙建國的介入，昆明這邊的麻煩基本上已經解決了。</br> 可這邊的麻煩解決……在樂天幫的西雙版納大本營，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我去解決。</br> 到那個時候，又有什么危險和厲害的人物在等著我呢？</br> 我靜靜地思考著，不知不覺，居然瞇了過去。</br> 我稍微有點意識的時候，我只聽到耳邊有人在低聲叫我：“小屁孩，小屁孩……”</br>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旁邊的人是七羊。</br> 七羊雖然戴著口罩，但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br> 只見她蹲在小床邊上，雙手輕輕趴在小床的邊緣，就這樣直勾勾盯著我看。</br> 在不遠處，我還看到了換上一身白大褂的雨柔。</br> 雨柔同樣戴上了口罩，但眼神看起來卻是比七羊嚴肅了許多。</br> 我揉了揉眼睛，問七羊：“手術要開始了嗎？”</br> 七羊嗯了一聲，卻并沒有很著急的樣子。</br> 我擼起袖子：“來吧……”</br> “等一下，不著急……”七羊低聲道。</br> “不著急？還有啥事兒？”我問。</br> 因為口罩的遮擋我看不清七羊的表情。</br> 不過她的眼睛微微彎著，一看就是在微笑。</br> “你……在恢復了身份之后，是不是就要離開昆明了？”七羊問道。</br> “啊？”</br> 我不由得一愣。</br> 隨后我沉吟了一聲：“嗯，怎么了？這難道不是如你所愿么？我走了你可能要清凈許多了……”</br> 七羊哦了一聲。</br> “當然，如果你要是舍不得我的話……我可以留下多玩兒兩天……”</br> 我有些口嗨地道。</br> 我本以為七羊又會一陣白眼，或者狠狠瞪我一眼。</br> 不過這一次七羊居然是不置可否。</br> 我心說不是吧……不要吧……</br> 我只是隨口這么一說，你別真答應了啊……</br> 現在我哪兒有什么心思談情說愛啊……等我去跟無雙匯合之后，我就要立即前往下一站了。</br> 七羊起身，道：“行了，不說廢話了……做手術！”</br> 七羊回頭對著雨柔那邊看了一眼。</br> 雨柔推著一個小推車走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