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br> 七羊一臉驚訝地望著我:“可是……”</br> 我白了七羊一眼:“可是給我做變臉手術和變聲手術是你父親的交代是吧?你放心……事兒已經沒了,我自然不用再做我的八羊了!”</br> 我還調侃了一句,笑道:“再說了……我要是繼續用這張八羊的臉偽裝下去……下次再碰到你那位方警官怎么辦?要是我在路上碰到你的方警官,我可能要被人家生吞活剝了……”</br> 七羊聽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什么叫我的方警官?”</br> 我輕咳了一聲:“咳咳,好了好了……不管是不是你的方警官,總之呢……現在我需要恢復我原來的樣子了……我說七羊姐姐,原本呢你們就是在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給我做了變臉手術的……咋了,現在我想讓你給我變回來,這還有什么疑問?”</br> 七羊搖搖頭:“不行,我父親說……貌似這樣是為了你的安全,我得先詢問一下他的意見!”</br> 我白了七羊一眼,問道:“那做變臉手術的話,是不是還要去那個空山監獄進行啊?”</br> 七羊嗯了一聲:“我雖然是正經的名牌醫學院畢業的,但是我在國內還沒有行醫資格證……我在其他的醫院里,是沒有給病人做手術的資格的!只有父親那里,會給我提供一些方便!”</br> “哎,對哦……”</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問七羊:“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連變臉手術這種都能做的話。我想你的水平應該不低吧?別說正經的大醫院了,你這種水平隨便去外面找一家整容醫院你都起碼是專家水平!再不濟,你可以去你父親那里,讓你父親給你安排啊……監獄也是需要醫生的對吧?”</br> “所以你想說什么?”</br> “我想說,咱有這條件的話,干嘛還要跟著凌警官去巡捕局啊?還有……你在巡捕局打醬油,也不是什么正式工,你有那個實力,干嘛讓自己過得這么拮據?”</br> 我心說她要是當醫生肯定不會缺錢的。</br> 整容醫生就更不缺錢了。</br> 其實我心中有答案。</br> 只是我覺得七羊已經老大不小了。</br> 而且那個虛無縹緲的獅鷲……過了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藏身何處。</br> 甚至說句難聽的,還有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可能都要打個問號。</br> 逝人已逝。</br> 我總覺得七羊要是一輩子死磕在這事兒上的話。</br> 挺可惜的。</br> 主要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全都耗費在一件極有可能沒有結果的事兒上,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兒。</br> 七羊的神情果然黯淡了下來。</br>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要你管……”</br> “那個……那我不管了啊……你這購物車……”</br> “你想耍賴是不是?”</br> “不是……”</br> “是不是,是不是……”</br> “不不不,我錯了,我錯了,別別別,那兒……那兒不行……”</br> 幫七羊清空購物車之后。</br> 我給雨柔打了個電話,詢問雨柔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br> 本來我跟薔薇熟悉一點,想找薔薇的。</br> 可是一想到現在薔薇還在醫院照顧吳大師。</br> 雨柔那邊接了電話之后,說道:“我還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現在……還在那個女人的家里么?”</br> “咋了,你找我有啥事兒?”</br> “沒什么事兒,只是想問問,你那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么?我這邊……我已經跟王峰說了,現在蝴蝶夢不是我師傅說了算,而是你說了算,你安排我到你身邊去做事……”</br> “啊這……這這這……”</br> 我心說你特么的這不是睜眼說瞎話么?</br> 還好峰叔早就打算把你送給我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br> 不然真特么的幫我得罪人了。</br> “那這樣的話,你先過來吧……你應該又有跟那個女人合作的機會了!”</br> “什么意思?”</br> “什么意思……雨柔師姐難道不明白嗎?上一次……難道不是你們一個給我打麻藥,一個給我做手術么?我一會兒要去趟空山監獄,你要是沒什么事兒,就送我們過去吧……這個麻藥啊,還得你來打,是你是你,還得是你,換做別人我都不放心……”</br> 雨柔聽了有些懵逼。</br> 可她還是答應了,說馬上就過來。</br> 七羊這個時候從房間里換了衣服走出來。</br> 她看到我打完電話就隨便問了兩句。</br> “恭喜你……你的老搭檔來了……”</br> “老搭檔?”七羊一臉狐疑。</br> 十幾分鐘后,雨柔給我打了電話,說她已經到了小區外面了。</br> 我和七羊簡單收拾了一下,一起下樓。</br> 上車之后,果然兩個人一見面就認出對方了。</br> 只不過雨柔知道七羊的身份,但是七羊只知道雨柔是冷獄長請來幫忙的,卻并不知道雨柔是個殺手。</br> 這一次去空山監獄,我就沒有被蒙面的待遇了。</br> 不過……</br> 在路上這氣氛倒是有些尷尬起來。</br> 雨柔本身是個高冷的人,七羊呢,跟雨柔不太熟,所以兩個人自然是沒什么話。</br> 七羊又不好意思當著雨柔的面兒跟我“打情罵俏”。</br> 所以這氣氛一下子就冷下來了。</br> 我心說這可不行啊。</br> 車上坐著兩個美女,我怎么能讓氣氛如此尷尬呢?</br> 我正思索著怎么打破這車上尷尬的氣氛。</br> 突然就聽到七羊問了一句:“小屁孩……你說要是你真的恢復了樂小刀的身份,你是不是過段時間又要離開這里了?”</br>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br> 摸了摸下巴,回頭看了后座上的七羊一眼:“咋了?我就說……你打死不想給我把手術做回來……原來你這是舍不得我走了?”</br> 七羊也是一愣,隨后眉頭緊皺:“你在瞎說什么?”</br> 雨柔也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br> 我想估計現在雨柔心里肯定在想,我的老毛病又犯了。</br> 七羊冷哼了一聲:“舍不得你走?你這個人煩得很,我還巴不得你趕緊走……只是,你成為樂小刀之后,是不是又要去打算做壞事?”</br> 我趕緊擺擺手:“天地良心……雖然我還是樂小刀的那張臉,但我卻有一顆善良的心,我可不會去做壞事的!”</br> 可雨柔卻在旁邊說了一句:“有時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不做壞事,那你可就不是樂小刀了!”</br> 雨柔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嚴肅,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樣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