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只是路過這里的話。</br> 我想這兩個人有限制或者挾持阿俊的任務在身,絕對不會如此放松。</br> 那極大可能他們要做的事兒,就在這本地!</br> 直到幾個人都已經離開了大池子,走進了更衣室,我還處于驚愕之中。</br> 說真的,阿俊遇到了什么困難,什么麻煩,這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br> 我就算出于好奇,但也絕對不想去過問阿俊的經歷。</br> 可唯一值得我注意的是,阿俊出現在了云南。</br> 還正好跟我碰到了。</br> 不僅如此,通過我簡單的判斷,我判斷出阿俊這一次應該是來這昆明做事兒的,而且還是被人脅迫的。</br> 如果脅迫阿俊做事兒的大佬真的就是這昆明本地的,那就值得我去注意了。</br> 因為從目前我所了解到的環境來看,這里幾乎都是樂天幫的人。</br> 就算分成了派系,那也無非是背叛者和忠誠者兩個派系,總之都跟樂天幫有關。</br> 我默默點燃了一根香煙,忍不住開始在腦海中思索起來。</br> 我在思索這其中的利害關系。</br> 阿俊作為頂級老千,就算是被人脅迫做事,那也應該是跟賭場相關的。</br> 現在我所知道的這些賭場,大概就是小麻子林飛雪云振翔這幾家,應該算得上是本地比較大規模的場子了。</br> 能出動阿俊,那應該不是一般的場子,可能是大場子。</br> 現在因為小麻子被刺殺,小麻子手底下最大的光頭娛樂已經暫時停業了。</br> 我估計小麻子手底下其他的產業應該也處于差不多的狀態。</br> 那么這么分析看來,最大的可能還是林飛雪或者云振翔的場子。</br> 而林飛雪的場子,幕后真正的老板是峰叔……</br> 等一下……</br> 就當我在腦海中分析到這一層的時候,我猛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br> 我心說剛剛那兩個人該不會是狐貍的人吧?</br> 而真正脅迫阿俊做事兒的人,難道是狐貍?</br> 因為現在峰叔和狐貍,正在開戰,而且主戰場很有可能就在這云南。</br> 不然峰叔也不會出此下策,讓我利用八羊的身份先隱藏一下。</br> 這么看來……</br> 難道是狐貍脅迫了這個阿俊來搞峰叔的場子么?</br> 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極大。</br> 這么想著,我開始有些擔心起來。</br> 當然,佛山一條鬼是很強。</br> 但在我看來,佛山一條鬼哪怕再強也不是峰叔的對手。</br> 我擔心的是,如果阿俊真是狐貍找來對付峰叔的,那連阿俊這樣的人物都能被脅迫的話,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類似于阿俊一樣的人物,也被脅迫來對付峰叔了?</br> 我這么想著,也趕緊起身,朝著更衣室走。</br> 我覺得不管是不是我推測的這樣,哪怕現在峰叔不讓我聯系任何人,我都必須要提醒峰叔,事先給峰叔打個預防針。</br> 阿俊固然不是峰叔的對手,但狐貍不一定啊……</br> 我隨便在更衣室外面扯了一張浴巾擦拭身體。</br> 可誰知剛走進更衣室的時候。</br> 我一眼就看到了阿俊居然光著身子坐在地上。</br>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br> 阿俊看起來滿臉痛苦的樣子,坐在地上,一只手還捂著自己的肚子。</br> 他的面色也是有些蒼白,看起來就像是剛剛遭受了重擊。</br> 我下意識朝后面退了一步。</br> 阿俊這時候咬著牙,抬起頭看了我一眼。</br> 我趕緊擺擺手:“別說話啊……跟我沒關系,我拒絕……”</br> 我心說峰叔好不容易給我搞了這么個八羊的身份。</br> 我可不想多管閑事。</br> 到時候壞事兒了就麻煩了。</br> 只不過……</br> 看阿俊這個樣子,是被揍了還是咋的?</br> 此時我光著身子,被阿俊這么直勾勾地看著。</br> 我感覺自己吃虧了,很尷尬。</br> 阿俊滿臉痛苦,再次對我招手:“幫……幫幫忙……扶我一下!”</br> “啊這……”</br> 我左右看了看。</br> 剛剛那兩個強壯男并沒有在更衣室里。</br> 雖然……但是……</br> 咋說呢。</br> 阿俊是佛山一條鬼。</br> 他跟峰叔是仇人。</br> 但是在極樂號上的時候,他確實給過我面子,給我放了兩次水。</br> 現在只是讓我扶一下,我要是裝作聽不到,是不是太絕情了?</br> 我沉吟了一聲,也沒多說什么,走上去,把阿俊扶起來。</br> 阿俊起身之后,取下手腕兒上的手牌去刷開了柜子。</br> 他快速在柜子里的衣服里摸索了一陣,隨后摸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br> 我還沒反應過來,阿俊伸手就把那圓滾滾的東西塞到我手里。</br> 他幾乎是抓起了我的手,硬塞進我手里的。</br> “這是和平賭場的籌碼,是我偷偷帶出來的,你可以隨時拿去……”</br> 可阿俊的話才說到一半。</br> 突然,身后響起了板寸頭那令人有些厭惡的聲音。</br> “怎么回事兒?起不來了么?”</br> 板寸頭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阿俊快速把手收了回去。</br> 可那顆籌碼已經塞在了我的手里。</br> 我下意識將籌碼握緊。</br> 阿俊也后退了一步。</br> 回頭望去。</br> 我看到板寸頭板著一張臉從外面走了進來。</br> 而那個光頭則是雙手環抱胸前,站在更衣室門口等著。</br> 板寸頭快步朝我們走了過來。</br> 他十分警惕地站在了我和阿俊中間,把我們兩個人隔開。</br> 板寸頭在看了阿俊一眼之后,隨后又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微瞇著眼笑道:“小兄弟,你們兩個認識?”</br> 我趕緊搖頭:“不認識……”</br> 可板寸頭的目光瞬間有些懷疑起來。</br> 他的目光不斷在我和阿俊的臉上游走。</br> 他冷笑道:“剛剛……他是不是給了你什么東西?”</br> 說著,板寸頭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br> 此時我光著身子。</br> 哪怕是被一個大老爺們這么打量,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br> 板寸頭冷冷道:“你轉過身去……”</br> 我頓時有些無語了。</br> 我沉聲道:“大哥,我身上什么都沒穿啊……難道你還覺得我身上能藏著什么嗎?”</br> 我一邊說著,一邊揚起自己的雙手,當著板寸頭的面兒轉了一圈。</br> 這個時候我發現,板寸頭的目光正在往我的手上瞄。</br> 我知道他在懷疑我手上有東西。</br> 此時我握著籌碼的手還是呈拳頭狀的。</br> 不過想要瞞住這板寸頭的眼睛,對我這個練習手法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br> 我打開拳頭的時候,把籌碼夾在兩個手指的縫隙中。</br> 當著板寸頭的面兒,翻轉了兩只手,在手掌翻轉的過程中,籌碼從上往下,不管怎么翻轉,都能從指縫中滑過去,恰好處于板寸頭的視線盲區。</br> 板寸頭的臉上這才放松了一些。</br> 可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一道震驚的目光。</br> 阿俊!</br> 雖然我的手法能騙過板寸頭的眼睛,卻騙不過阿俊的眼睛!</br> 阿俊看到我用手法在糊弄板寸頭的時候,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