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好人。</br> 在我眼里，每一個巡捕都是好人。</br> 可問題是現在立場不同啊。</br> 一旦我們的計劃有巡捕加入的話。</br> 那這個計劃就不純粹了，讀者也不會喜歡了。</br> 所以我很為難。</br> 我扭頭看了林飛雪一眼。</br> 又看了看七羊。</br> 此時兩女都在直勾勾地盯著我，似乎是在等待著我的一個態度。</br> 我沉吟了一聲。</br> 香煙抽完，重新點燃了一根。</br> 凌警官沉聲道：“我也大概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能也能猜到你為什么假扮樂小刀，你想做什么！”</br> 我抬起頭，看了凌警官一眼。</br> 凌警官卻看了看林飛雪。</br> 林飛雪遲疑了一下，對我說：“小兄弟，你能假扮成樂小刀來到這里，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的。我是阿放的人，阿放生前也告訴我很多事，再加上這幾年，我一直都在幫阿放處理他身后的場子，所以我大概知道樂天幫現在是個什么情況……”</br> “那你說說，是什么情況？”</br> 我面色十分淡定地問了一句。</br> 其實我問的都是一些廢話。</br> 我也大概能知道是什么情況，我只是想聽聽從林飛雪這里，能不能得知更多的內幕。</br> 因為彼此的立場不同，還有巡捕這邊的視角，我想林飛雪知道的可能比我還多。</br> 林飛雪道：“雖然小麻子杜老大這幫人表面上看起來是樂天幫的人，也一直在幫樂小封做事，但樂天幫內部早已經是貌合神離了。小麻子這幫人早就脫離了樂小封的掌控，只不過還一直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不敢明目張膽地反樂天幫罷了……”</br> 我沒回應林飛雪。</br> 這時候，凌警官在一旁道：“所以，你假扮樂小刀，自以為以樂小刀的名頭能鎮住這幫人，但殊不知，這樣一來，你的處境會更加危險……我們對樂天幫早就是有所了解的！其實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有所了解，對樂小封這個人更是有所了解……”</br> 七羊接過了話頭：“我們通過一些手段，查到了樂小封的就診記錄，這人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肺癌晚期……”</br> 我有些震驚地看向了七羊。</br> 他們居然連這條消息都掌握了？</br> 不過……</br> 想想也是。</br> 現在是個法治社會。</br> 而且巡捕辦案的時候，會有自己的一些手段。</br> 樂小封再怎么厲害，終究是邪道。</br> 俗話說，邪不勝正，正義的一方總是會壓過邪惡的一頭。</br>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個消息，可樂小封的病情，秘不外宣，外面從來沒有傳聞樂小封身體上有什么異樣，或者其他的什么動靜……”凌警官沉聲道。</br> 我冷笑道：“你們就這么確定你們查到的消息是真的？”</br> 不知為何。</br> 這一刻忽然感覺心頭有些酸酸的。</br> 凌警官幾人的提醒，讓我聯想到樂小封時日無多。</br> 總給我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br> 我知道樂小封不是正道。</br> 可內心總有種對樂小封的敬佩之意。</br> “以樂小封的性格，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你覺得樂天幫會變成現在這樣么？你覺得樂小封會容忍自己手底下的人背叛么？所以我們更加確信，我們的調查是真的……”</br> 凌警官斬釘截鐵地對我道。</br> 我也不好否認。</br> 人家確實拿到了實質性的證據，那沒什么好說的。</br> “假冒的樂小刀先生，我再次重申，你跟我們合作，我會尊重你的行為，支持你的計劃……而且我會盡可能地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不會限制你的自由行動……以后……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兒，你是我的線人……不管對于黑之一道，還是我們這邊……對你而言，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有何不可呢？”</br> 凌警官再次對我拋出了橄欖枝。</br> 我反問凌警官：“你可知道我的計劃是什么？”</br> 凌警官搖搖頭：“我大概知道你想干什么，在樂小封身患重病這個特殊時期，突然出現一個樂小刀……無非就是幫樂小封平定叛亂，整合樂天幫……”</br> 是的，在凌警官得知了一些信息之后。</br> 我的目的，實在是太好猜了。</br> 我甚至連一點點反駁的余地都沒有。</br> “你想做這些，我管不著……”凌警官道。</br> 我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凌警官道：“你們早就盯上了樂天幫，所以還想靠我……來幫你們對付樂天幫，又說支持我的計劃……凌警官，說這話的時候，矛盾不？”</br> 凌警官卻微微笑了笑，搖搖頭道：“那我這么跟你說吧……你現在要對付的是小麻子對不對？”</br> 我還沒回應，凌警官頓了頓，又道：“你不用急著否認，讓我來猜一下……你應該會先對小麻子下手，干掉小麻子，下一個地方你還想去哪里，我不太了解，但最后的目的地，一定是樂天幫的大本營，西雙版納……我說的對，還是不對？”</br> 瞞不住，完全瞞不住。</br>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br> 我有些心虛，所以也只能這么模棱兩可的回答。</br> 凌警官沉聲道：“在昆明這邊我可以幫你，因為我只負責這邊的事情，至于你到了西雙版納那邊……就不歸我管了！”</br> “所以你說的合作，僅僅只限于我在昆明的時候？你的目的是小麻子？”我問。</br> 凌警官卻再次搖頭。</br> 這一下我徹底看不懂了。</br> 這凌警官繞來繞去。</br> 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br> 到現在我都一無所知。</br> 我聽他的口吻，小麻子對他來說，只是手到擒來的事兒。</br> 更遑論他早就安排了林飛雪這樣的線人。</br> 可問題來了，既然手到擒來的話，為什么又需要我當線人？</br> 他說西雙版納不歸他管，所以他就真的可以視而不見了？</br> 我不信。</br> 雖然他是巡捕叔叔，但直到這一刻，我還是保持了強烈的警惕心。</br> 這時，在一旁的七羊終于忍不住了，她沉聲對我道：“獅鷲……”</br> “獅鷲？什么獅鷲？”我皺眉，訝道。</br> 七羊道：“當年……跟樂小刀交易的人，代號叫獅鷲，也就是害死我未婚夫的人……”</br> 凌警官也是正色道：“我們找了這個獅鷲快十年……但這十年來，我們只知道這么一個名字，關于這個獅鷲的身份，我們卻一無所知。”</br> 臥槽了。</br> 我心說真是日了狗了。</br> 上極樂號的時候……</br> 找蝎子已經把我的cpu給干燒了，最后才發現我自己就是蝎子。</br> 現在又來一個獅鷲？</br> 而此刻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之后這個獅鷲的經歷，遠比我尋找蝎子的時候要驚險刺激得多……</br> 此刻我更沒想到的是，我早已經跟這個獅鷲……</br> 碰過面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