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幾人也注意到了。</br>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無雙的臉色也是一下子沉了下去。</br> 我知道，雖然無雙擔心我們在這里惹了事，會遇上麻煩。</br> 可我覺得無雙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怕了這群粗鄙武夫。</br> 可無雙發現死魚眼帶著人朝我們走過來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神顯得非常奇怪。</br> 她別開了目光，故意不去看死魚眼等人。</br> 該來的還是會來。</br> 死魚眼已經帶著兩個漢子來到了我們的面前。</br> 我看到死魚眼的手里還端著一杯熱茶。</br> 一靠近我們這張餐桌，死魚眼的目光毫不避諱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打量。</br> 沒有人給死魚眼好臉色。</br> 這幫人別看很兇悍，可真正動起手來，我覺得北斗一個人都可以把他們秒殺。</br> “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我怎么感覺你這么眼熟呢？”</br> 死魚眼說著的，同樣是一副不太標準的漢語。</br> 無雙沉吟了一聲，一言不發。</br> 她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甚至都沒有正眼去看死魚眼。</br> 先前無雙在勸阻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態度。</br> 在我看來，如果無雙真的不想惹事兒的話，那無雙一定不會擺著這副冷臉。</br> 因為對于脾氣暴躁的人來說，冷臉很容易激怒對方。</br> “朋友，請離我們遠一點……”</br> 就在這時，向舵突然伸手把手邊的杯子往無雙的面前一放。</br> 死魚眼幾人同時朝著向舵看了過來。</br> 向舵抬起頭，跟死魚眼對視著。</br> 死魚眼身后的兩個男人嘴里罵罵咧咧的，但也聽不懂他們在罵什么。</br> 死魚眼擺了擺手，沒有理會向舵，繼續對無雙問道：“小姐，你是否還有什么印象呢？我們是不是見過？”</br> 無雙攤了攤手，只能回應了一句：“大哥，你這種搭訕的方式……是我見過最低級的……這是我第一次來云南，以前我可從沒來過，你是從哪里見過我的呢？”</br> 死魚眼沉吟了一聲，也沒多說什么。</br> 可是他居然十分恬不知恥地坐在了無雙的身邊！</br> 這張餐桌四張長凳子。</br> 每一張凳子至少可以坐兩個人。</br> 無雙雖然坐在中間，但旁邊還是稍微有點空隙的。</br> 死魚眼朝無雙身邊一坐，無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看了。</br> “你什么意思啊？我們認識嗎？你想蹭吃的？”</br> 無雙擠出一個笑容，扭頭看向死魚眼。</br> 死魚眼就這樣毫不避諱，盯著無雙開始看了起來。</br> 他似乎很確定自己認識無雙，但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br> “麻煩你讓一下，我們要吃飯了……”</br> 無雙見死魚眼一動不動，笑容停止，有些惱怒起來。</br> 死魚眼身后的兩個男人也是沖著無雙開始罵了起來。</br> 一看這幫人平日里就是橫行霸道慣了的！</br> 我心說這下可是無解了。</br> 哪怕我們不想找麻煩。</br> 可麻煩偏偏要找上我們啊……</br> 死魚眼這幫人，一看就是想找事兒。</br> 我扭頭看向了北斗。</br> 這個時候北斗同樣也是在看著我。</br> 由于先前的勸誡，北斗這一次沒有著急著想要動手的意思。</br> 她用眼神來詢問我的意見。</br> 可我并沒有給北斗回應的眼神。</br> 我也在觀察無雙的反應。</br> 現在我對這個地方可是一無所知。</br> 可就在這時……</br> 突然從里面的廚房里走出來一個胖子。</br> 那胖子腰間系著圍裙，滿臉橫肉，面帶笑容，看起來就跟彌勒佛一樣。</br> 胖子看到無雙來了，頓時滿臉喜色。</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br> 剛剛無雙才說自己從沒來過云南……</br> 果不其然……</br> 我心中剛剛這么想著，那胖子大老遠就對無雙招招手：“無雙小姐，好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了……你終于來了啊……這一次吃點什么？還是老樣子么？”</br> 胖子一句話，所有人臉上的面色都變了。</br> 死魚眼幾個人也是互相對望了一眼。</br> 無雙更是瞳孔瞪大，不敢回應那胖子的話。</br>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寂起來。</br> 死魚眼這時好像才突然想起什么。</br> 胖子對無雙的稱呼，算是給了死魚眼一個提示一樣。</br> 死魚眼猛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指著無雙就罵道：“老子想起來了……是你！”</br> 可死魚眼這話剛一出口，向舵也已經站起身。</br> 他快速掀開自己的外套，從后腰上摸出手槍，二話不說，沖著死魚眼的大腿砰砰就是兩槍！</br> 兩聲槍響瞬間劃破了這個小飯館的寧靜。</br> 小飯館里所有的客人被嚇得驚叫起來。</br> 死魚眼也是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br> 兩條大腿都中槍，死魚眼根本站立不穩，直接撲倒在地上！</br> 隔壁桌子的其他幾個壯漢這時候也按捺不住了。</br> 他們紛紛下意識摸出腰間的佩刀，起身就想沖上來。</br> 可向舵手里的槍還舉著，沖著眾人一瞪眼：“誰上來，誰就吃槍子！”</br> 近距離之下，剛剛的槍響聲震耳欲聾。</br> 我聽到向舵說話的時候，我的耳朵里還在嗡嗡的直響！</br> 兩個壯漢想去扶著死魚眼。</br> 死魚眼抱著雙腿，開始在地上掙扎翻滾。</br> 鮮血也瞬間噴涌了一地！</br> 看來我之前的猜想是完全沒錯的！</br> 只要向舵一出手，那肯定是狠辣無比！</br> 這樣看來，無雙一定是跟這幫人認識！</br> 向舵也知道！</br> 只是剛剛在敘述的時候，無雙對我有所隱瞞！</br> 她們不僅是跟這幫人認識，而且很可能還有過節！</br> 不然向舵絕對不可能一上來就動家伙的！</br> 那胖子老板也是被嚇傻了。</br> 抱著自己的腦袋就蹲在了地上。</br> 小飯館里所有人都退到了周圍，沒人敢再出聲。</br> 我看到還有兩個膽小的已經嚇得從小飯館里跑出去了。</br>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讓我沒能反應過來。</br> 無雙端起面前的熱茶，喝了一口。</br> 她也沒理會死魚眼。</br> 一幫壯漢盯著無雙，但又看看向舵手里的槍，誰也不敢上來了。</br> 無雙扭頭，對胖子老板說道：“老板，你知道我最喜歡吃什么……按照我以前在這里點的口味，你給我來四份，我們打包帶走……”</br> 胖子老板抬起頭，看了無雙一眼。</br> 幾秒鐘之后，他才站起身，點點頭，匆匆跑到廚房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